春闻杯决赛开幕当天,据说引爆了一轮病毒热潮。
因为各大公司出现了不少拉肚子的、感冒发烧的、急性阑尾炎的。总之为了请假,无所不用其极。
春闻杯的赛制持续数天,采用残酷的擂台形式。
凭积分进入决赛的两支队伍,也就是中韩两队,分别派出五名棋手,如果一方败北则下场,胜方留在场上对阵下一位棋手。
辜屿作为中方主将,将压轴登场。
请了病假的那些人,纷纷感叹自己失策,这个假还不如不要请——
因此刺激、太刺激。真的,心脏受不了。
首位登场的中方小将,连克两名韩方棋手,甚至包括被誉为“曹AI”的曹艾镐。
赛制规定一盘棋要在一天内下完,不允许封棋。中方小将活跃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终于在韩方十段棋手的手里败下阵来。
接着这位十段棋手便开始大杀四方。
韩国围棋的传统优势由来已久,首批韩国棋手赴日留学,带动了韩国围棋的兴盛。进入AI时代后,日本围棋进入颓势,韩国却积极求新求变,通过网络直播等方式,吸引了大量年轻人对围棋的兴趣。
“小妖刀”郑旻勋的出现,更是把热度推到了顶峰。
这届春闻杯,韩方是抱着终结神话的态度而来。
中方连拿两分后,韩方十段连克中方四将,甚至连副主将也提前败下阵来。最后只剩下主将辜屿,形势一时之间变得对中方极为不利。
高手之间的围棋对决,其实是个十分磨人的过程。
春闻杯的赛制是给双方棋手每人两小时四十五分钟,供棋手自由支配。两人加起来五个多小时,用完后再进行读秒下棋,一盘棋下完,大多要六七个小时。
比赛开幕几天后,很多人纷纷放弃看直播。
一来再也请不出假,二来这么漫长的过程、心肌炎都要犯了。
到了辜屿登场时,各位上班的上学的,忍不住还是对着电脑或掏出手机,还是涌入各个直播间。
看辜屿对弈一会儿,又捂着心脏退出来、直呼“受不了”。
辜屿一贯擅下快棋。
甚至有人统计过,他普通对弈和快棋赛所用的时间没多少差别。这么快的节奏下,局势的改变在瞬息之间。
说真的晁雨不想看。
却耐不住九叔在她对面霸着电脑,上班时间明目张胆地看。
解说声音倒是开得低,但九叔时而很大声的“嘿!”“哈!”“嗬——”
晁雨实在受不了,正准备蜷起指节、敲敲办公桌提醒九叔收敛点。
九叔眉一皱,连声“呸呸呸”。
晁雨心一沉,心想这是局势不妙、辜屿要完?
结果九叔一放茶缸:“看得太投入了,差点没把茶叶渣子吞进去。”
晁雨:……
她忍无可忍走到九叔身后,直接伸手把显示器关了。
九叔扬起声调:“嘿!”
但他也没再把显示器戳开,反而踱出了办公室。
晁雨顺着窗口偷看了眼,九叔背着手站在一片乱飞的鸡鸭鹅毛和棉絮中,正对着太阳深呼吸。
这老头儿心脏也受不了了。
辜屿连胜十段李囿赫和副主将李昌石后,次日将迎来双方主将的最终对决。
到这时,本届春闻杯已超过一周了。
洵州还是安静宁然的洵州,除了那帮对围棋感兴趣的老头儿,这里和平时没任何变化。
这天葛洁买到只好麻鸭,厨兴大发地回家烧晚饭,毛秀珍探进一颗头来。
葛洁笑道:“闻着香味来的?”
“不是不是。”毛秀珍摆摆手:“我找小雨,不过鸭腿给我留一根。”
晁雨咬着颗枣走进来:“妈……”
毛秀珍一把将她拉到天井里:“你怎么还在吃枣!”
晁雨一脸懵:“我怎么不能吃枣了?”
“咱们得再去拜拜王奶奶!”
“……不去。”
“真的!得去!原来咱上次拜的方式错了!”
晁雨分外无语。
但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明明装了这么多天若无其事,甚至连比赛也不看、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月黑风高、临近午夜,她还是跟毛秀珍一起去了。
站在王奶奶的神像前,斜着眼问毛秀珍:“怎么拜啊?”
毛秀珍一脸严肃:“要拍着手往左绕三圈,再往右绕三圈,回到原处对着神像三鞠躬,每个都超过一百八十度那种。”
晁雨:“超过一百八十度那叫五体投地。”
“反正就那意思吧。”毛秀珍:“鞠躬时额头要碰到自己腿的那种。”
“……”晁雨问:“你认真的?”
“怎么不认真呢?”毛秀珍说着,先自己拍着手绕着神像转了起来。
晁雨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但最终说服她的还是那四个字——“来都来了”。
第二天辜屿和郑旻勋的对弈,准时拉开序幕。
郑旻勋不过十六七岁,一张脸还隐约透着稚气和青涩。
可当他摁下棋钟时微抬起头,露出一点眼神,晁雨便知道他和辜屿是同类。
晁雨仍是没看直播,这一张截图是她在微博上刷到的。
郑旻勋是“黄沙百战穿金甲”,辜屿是“青海长云暗雪山”。
晁雨在忙她自己的事,这样时间反而容易过。
劝宁塔的修缮方案,在九叔看似无心的种种帮助下,总算是做出来了。晁雨以前认识个学姐,后来进了模型数据公司,需要用她的计算模型最终确认算一下,塔身整体的结构和承重有没有问题。
晁雨把各项数据发过去。
学姐回复:[收到,出结果了告诉你。]
晁雨:[谢谢学姐,帮大忙了。]
数据验算还需要那么几天时间,晁雨没事了,看着九叔把电脑一会儿开,一会儿关,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唉声叹气。
晁雨忍不住提醒:“你每次心脏受不了不想看的时候,直接退出直播间就行,不用把电脑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的,咱这台老爷机受不了。”
九叔瞪她:“你管呢!我这不是管不住我这破手,只要电脑开着,总想点进直播间里去吗!”
他哼一声,背着手气呼呼地出去了。
晁雨失笑,觉得老头儿真怪。
看似每天玩扫雷消极怠工,其实该整理的案卷在录入电脑前,他都细细批注过。
看似对晁雨执意做劝宁塔方案十分不屑,其实要不是他,这方案绝对做不出来。
九叔出去了,晁雨却忍不住坐到电脑前。
戳开电源,点进直播间,又不敢看,于是把音量调到最低,蜷起一条手臂趴在办公桌上,盯着屏幕最下方的棋盘发呆。
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觉得是这盘棋终于下完了。
后来发现那是隔壁活禽店在宰大鹅。
又或者路过的小孩儿在玩摔炮。
直到九叔脚步匆匆一推门,晁雨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下。
“快快快!”九叔说:“街对面的老头儿们叫起来了!肯定是比赛下完了,快看看结果。”
晁雨从桌上爬起来还有点懵:“你怎么不用手机看?”
“我老人机,上不了网。”
晁雨反而不敢看,垂眸看向自己刚震了下的手机。
发现竟是辜屿发来的微信。
九叔在一旁跳着脚催促:“快啊!快看新闻!”
晁雨屏住一口气,反而先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她看见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辜屿发来的甚至不是一句话。
而是:[。]
对,就只有一个句号。
晁雨一颗心轰然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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