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
窗外下着雪,细碎的雪花随风轻轻飘着,贴在一尘不染的落地窗上,而后慢慢消融,拉出一条歪歪扭扭的水痕。
曲澜披着一件外套站在尚未开灯的阳台,满眼焦躁。
片刻,门口传来指纹通过的声音,开门声和着脚步声一起传入耳中。
“阿澜?”
是廖思宇。
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停在他的身边。
一只手安抚般地搭在了曲澜的后颈上,廖思宇的手上还带着独属于室外的寒气。
曲澜却像毫无感知一般。
感觉不到室内暖气开得太甚,也感觉不到廖思宇如冰的指尖。
“怎么不开灯?”廖思宇微敛着眸,“还只穿这么点。”
曲澜偏头看他一眼:“烦。”
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望向廖思宇时只看到他那写满了疼惜的眼睛。
即使烦心事缠身,但看着廖思宇关切的眼神,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坏情绪施加到爱人的身上。
“公司那边已经把我的工作停了。”曲澜转过身朝着沙发走过去,话音中的焦虑无所遁形,“而且到现在我已经收到了数不清的解约书。”
廖思宇抿了一下唇,跟在他的身后拍开了灯。
落地窗外的雪景被房间内的倒影所遮盖,玻璃幻化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曲澜闭上眼,仿佛还置身于三天前的秀场里。
透亮的灯光,璀璨的摆饰,不绝的闪光灯,每一个在业界都有一定知名度的观众,还有身着品牌方最新秀款的各个模特们。
而作为华国人的他则是整场秀的压轴,也是所有人的眼神焦点。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跟着音乐踩着步子走上T台的那一刻,迎接他的不是开启独属于曲澜的时代大门,而是观众们的窃窃私语。
记者们相机拍摄的也不再是光鲜亮丽的他,而是在秀场上直接被警察带走的他。
同时,#曲澜秀场被捕#这个话题直直登上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第一。
而这件事的主角在问话中才得知,在他忙到脚不沾地备战秀场的这几天里,有人放出诸多证据,控诉他强..奸猥亵。
曲澜懵然不知。
举报者在视频里声泪俱下,拿着聊天记录、没有PS痕迹的照片以及医生的诊断书作为佐证,一口咬死了曲澜。
而在信息化时代的今天,舆论飞速传播,一面倒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在秀场上被带走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而展现出来的无措变成了心虚;缄口不言的公司和只出了一张无关痛痒声明书的经纪人变成了默认;将他保释出来的廖思宇、替他说话的好友粉丝则是变成了这些人嘴里的从犯。
现在的曲澜,做什么都是错。
迎接他的只有无数的谩骂、品牌方的解约、无期限的停工。
睁开眼,漆黑巨大的电视屏幕像极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阿澜你别急,这肯定只是一场目的清晰的陷害。”廖思宇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曲澜,“现在先不要慌,我们一起想想对策,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
曲澜看向他,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他和廖思宇在一起七年了,这七年里他们有过分歧有过争吵也有过不能理解,但无论如何,这个人也是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是替自己着想的。
“阿澜你想一想,这个尹行和你是不是有利益冲突?”廖思宇循循善诱,“有没有什么证据能拿出来证明他的话是假的?”
尹行,这个在网络上拿出种种证据的“当事人”。
“我和他的确认识,他是个小模特。”曲澜蹙着眉努力回想,“在我的认知里他是个挺努力的小孩,他也不止一次找我问过问题,但要说是利益冲突的话,他还不够格跟我有利益冲突。”
“他放出来的那段聊天记录是删减过后的,我原本是可以放出完整的聊天记录……”曲澜看向廖思宇,“但你知道的,前段时间换手机号码时顺便把之前那个号码绑定的微信注销了。”
“他发出的那些照片我根本没有印象,我都没有去过那家酒店!”
久未润过的喉咙一阵干痒,曲澜猛烈地开始咳嗽。
“先喝口水。”廖思宇赶忙端起来他刚刚接过的那杯水,“润下嗓子。
你几天没休息了?喝口水等会泡个澡睡一下吧,一直不休息也不是个事儿,我去给你放泡澡水。”
曲澜捧着杯子灌下一大口,看着廖思宇的背影刚想说一声“不用”时,疲惫感言出法随般的席卷全身。
看着廖思宇打开浴室门,听着传入耳中的哗哗水声,曲澜到底没再坚持。
不知是爱人在身边还是因为实在是太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廖思宇放好水出来时,曲澜已经靠在靠枕上睡着了。
廖思宇走到曲澜的面前,低着头看他。
该说不说,这个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人实在是有一副好皮囊,岁月仿佛也格外照顾他,并没有篆刻出时光流逝的痕迹。
“阿澜。”廖思宇伸出手,指关节很轻地蹭在曲澜的脸上,“阿澜啊。”
“别怪我,你不该……”
曲澜好似轻声嘟囔了一下,又好似没有。
廖思宇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蹲下身,将曲澜拦腰抱起来,走进了浴室。
-
冷。
重。
疼。
曲澜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无比陌生。
过时老土的装修,狭小到必须蜷着腿才能躺进去的浴缸,以及……
没过他胸口的血水。
这里是哪儿……
曲澜茫然地四处张望,下意识开口:“思宇?”
无人回应。
曲澜抿了一下唇,试图站起身,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上透湿的衣物沉重不堪,迫使曲澜跌坐回浴缸内。
他下意识伸手撑了一下浴缸边沿,磕在浴缸上的手臂却已毫无痛感,只有从骨髓往外蔓延的冷意。
曲澜看向自己的左手。
手腕处一条又一条伤口,不算很深,却很多,密密麻麻的,被泡得发白发胀。
左手边的地面上安静地躺着一枚沾着血的刀片,尚未被水稀释过的血液殷红到发黑。
他自杀了?
怎么可能!!
纵使烂事缠身,纵使被陷害被质疑,但他怎么可能自杀?
强撑着眩晕感从已经冷却下来的血水里站起身,曲澜扶着身边一切可以扶的东西,强撑着走到了洗手池旁。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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