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成了破铁皮壳子的“列车”违反常理的沿着铁轨前行,穿过隧道时还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楚子航的网球袋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靠着被烧得焦黑的扶手闭目养神,村雨合鞘被他环抱在胸前,再往下是棱角分明的腹肌。
车上座位的材质大多都易燃,黑色君焰抛开燃烧生命的特殊功能不谈,在面对死物的时候温度也比普通火焰要高上许多,整辆列车除了铁皮以外没剩下多少东西。
这还幸亏是因为铁皮不怎么助燃,不然怕是铁皮都剩不下。
顾北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不怎么脏的位置,把装着定方的手提箱放上去,然后在手提箱上坐下来,抬起头,车顶的铁皮被黑色君焰融化出了许多窟窿,有风和雨水顺着窟窿灌进来。
顾北语气有些无奈:“这都什么事啊……”
说实话,他的脑子有点乱。
一直以来他的形象在身边的人眼中都是足智多谋的,就算有点神经质,有点屌丝,有时候还像个烂人,但也不妨碍兄弟们都觉得他是个靠谱的。
但是顾北自己其实很清楚,他只是喜欢先想再做。
无论是第一次带着楚子航和卡塞尔接触还是后来的创立哪都通,从东京之行到长白山事件,又或者是为期一年的旅行和昨天晚上的夜探陈家。
仔细想来顾北所面对的事件基本很少有那种突然情况,就算有意外发生,那也是在顾北的预料之中,总有办法解决。
但是这一次顾北是真的没有打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老唐和夏弥的失踪完全出乎顾北的预料,让一向谋定而后动的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彻底梳理清楚情况。
尼伯龙根的时间和外面并不对应,顾北和楚子航的手机和手表也被未知因素影响而紊乱,不过从时间层面上来估算,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钟。
距离老唐和夏弥的失踪已经过去了三十六小时,现在一个个问题像是冒泡一样出现在顾北脑海中。
虽然老唐和夏弥是同时失踪,但他们真的会在一起吗?
内景给出的答案是老唐的位置和地铁的传说有关,但是也没有说老唐一定就在地铁里吧?
况且,就算真的和地铁传说有关,也不一定是二人现在身处的尼伯龙根。
退一万步讲,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了,假定老唐和夏弥是在一起的,就凭龙王之间不死不休的关系,现在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岂不是已经凉透了?
顾北心中思绪纷繁,怎么也理不出什么有用的头绪,索性不再去想,而是调转目光看向了楚子航:“师兄,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楚子航睁开眼,没有戴美瞳的他自然遮不住一双闪闪烁烁的黄金瞳,电车顶上的冷光灯早就在刚才的火焰中被烧成了玻璃水,现在这两抹金光大概是就这幽深之处最亮的光。
顾北看楚子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夏弥啊,夏弥!”
楚子航歪了歪脑袋:“夏弥怎么了?”
顾北气的直跺脚:“她可是龙王欸!老唐也是龙王欸!现在他们俩同时失踪了欸!你就不担心夏弥出什么事情吗?你不是高材生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龙王和龙王之间的关系!”
听了顾北的话,楚子航又闭上了眼睛:“我知道。”
顾北撇了撇嘴:“你这样可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知道能如何?”
楚子航怀中抱着村雨,脸上是从未改变的西伯利亚雪原一样冰冷。
“我知道龙王之间需要彼此吞噬,两个龙王相遇就只能活下来一个,无论是夏弥还是老唐,他们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担心这种无用的情绪只会影响我们的判断,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找到他们两个。”
顾北一愣,觉得楚子航说地很有道理,但却总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我感觉师兄你对夏弥的关心程度还不如我对老唐,师兄你真的喜欢夏弥吗?”
楚子航闭着嘴没说话,隧道中就这样在黑暗中陷入了死寂。
顾北知道这个死脑筋的理工男想要找出什么切实存在的东西来证明自己是喜欢夏弥的,但却始终找不到有决定性作用的东西,而在理工男的逻辑中,没有证明的命题就是伪命题,而楚子航又无法对自己的内心提出质疑。
顾北开口道:“有些事是需要证明的,而有些事情不需要,但感情这种东西介于两者之间,他的存在是需要证明却无法证明的,你可以向凯撒那家伙对诺诺那样用全世界来讨好她作为证明,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因为证明而存在的,证明只是一种表达形式,而感情就在那里,你喜欢她?”
“我不知道。”
作为一把刀来说楚子航是绝对合格的,但就感情经历而言,还不如他砍人和吃瓜水平的千分之一。
但对于“楚子航”这个个体而言,我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答案。
楚子航的一生都像是一条磁铁的南北两极,除了正确和错误以外就不存在其他的选项,而“我不知道”这种不在选项之中的内容代表着他在动摇。
况且,楚子航只是无法看清自己的感情,又不是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可能找顾北研究怎么人造混血种和移植龙王灵魂的事情了。
而且楚子航在面对夏弥时的态度也足够说明一切了,那种藏在冷酷面容下的温柔,顾北只在楚子航面对苏小妍的时候看到过。
每个人都是温柔的,而藏在这温柔之中的东西名为“爱”。
就好像是动漫里演的那种苦修多年的大魔王被拥有“正义勇气友情和爱”的主角团打倒,“爱”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东西。
车厢中又是沉默。
列车一点点驶过隧道,顾北看着列车最前方那星星点点却始终无法触及的光,就好像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扇敞开的门,华丽丽地亮着彩灯,写着“exit”。
列车冲着那个“exit”向前走,不能回头。
他突然想起在希腊神话里有个叫俄耳甫斯的兄弟,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儿子。
那兄弟弹得一手好琴,是能够弹得石头都落泪,地狱三头狗都呜呜地围着他卖萌的强者,他还有一个漂亮老婆叫欧律狄克。
但欧律狄克给毒蛇咬死了。
俄耳甫斯兄弟以泪洗面之后抄着他的家伙就奔地府去了,一路把冥河上的艄公都给弹哭了。
最后杀到冥界老大哈迪斯面前说,我要我老婆。
哈迪斯说你牛逼!行!老婆你带走,不过有个条件,走出冥界之前你不能回头看她,否则她就永远留在这里了。
俄耳甫斯兄弟就带着老婆一路往前,老婆就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地诉相思,俄尔甫斯兄弟横下一条心,愣是一路没回头搭理老婆。
就在他们已经看到人间阳光的时候,老婆抱怨说你不爱我了。
俄耳甫斯兄弟心里柔情忽然泛滥,回身拥抱老婆,老婆就此被地狱的长臂拉了回去,只留下一串眼泪给他。
这个故事说明天下的英雄好汉,十有八九都是挂在那要命的温柔上,所以葵花宝典教育大家“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委实道理精妙!
不过说起来那又如何呢?
东方不败倒是大仁大勇地照做了,可还有杨莲亭在后面埋伏着他呐!
这个世上的人大多都是温柔的啊,尤其是在面对“爱”的时候。
就算是贵公子如凯撒。
就算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心像刀子一样冷的楚子航。
就算是穿越时空而来的异世界神经病人顾北。
在没有遇到爱情之前这帮人都算得上好汉啊,一个乘着游轮在太平洋乘风破浪;一个拎着刀砍翻一群又一群死侍;还有一个没心没肺从早到晚想干啥就干啥。
至于现在……不说也罢。
列车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然后缓缓靠站。
顾北调出手机为数不多还能用的功能——手电筒,拎着手提箱率先一步下了车,楚子航抱着村雨跟在后面。
在解决了那些死侍和镰鼬之后,隧道壁中的骨骼们就不再苏醒了,好像是被侵入者强硬的杀戮风格吓到了似的。
月台上没有一丝灯光,只有滴水的声音。
极长的水泥月台沉睡在彻底的黑暗里,好像几十年没有人造访了,手电光圈扫到的地方都破败不堪,墙皮剥落,金属栏杆锈蚀,一根根白灰刷的大柱子支撑起顶部,脚步声在巨大的空间中反复回荡。
顾北上下打量着:“这里比刚才还荒。”
“跟真实的102站应该很像,这个地铁站不是民用的,所以很简陋,一点修饰都没有,如果在苹果园站藏起来不下车,就能跟着列车到这里。”
楚子航忽然停下脚步:“有人刚刚来过这里。”
顾北一下子提起精神:“有线索?老唐还是夏弥?”
“不清楚。”
他往前走了几步,打开手电,照亮了上方蒙着灰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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