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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王子们刚刚下场，正在谈笑今日的赛事。往年的各项第一有大半都被厄今囊括，他如今右手受伤，不能上场，也总算轮到其他人扬眉吐气。
就连从不冒头的阿惹耐都拿了个骑射第一，得了些将军青眼，跟他们走在了一处。
难得所有人高兴，厄今神色倒是自若，始终挂着笑意，互道恭喜。
一位将领犹嫌不够痛快，嚷嚷着要再来一场。
赤那的声音在这时插了进来：“你们看，我带来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言罢拎着讲白兰即摔在了地上。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而后更加沸热。
有人讥笑：“这不是宁和公主吗，怎么也想来参加比赛？”
赤那道：“我看她满场乱跑，说不定在憋什么鬼主意，就抓来了。”
厄今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上下打量她，看着白兰即身上价值不菲的貂裘，又故意做出动静瞧阿惹耐的脸色：“公主如今换了新主子，果然气派变得不一样了。大昭是礼仪之邦，公主亦是天下女子表率，想必仪态最佳，不如给我等示范示范示范，也算全了成婚那日你没有敬喜茶的疏漏。”
旁边接话：“对啊，给我们磕个头赔罪，冲撞赤那将军这事就算了了。”
“是啊，跪下给我们磕头，让我们也过一过皇帝的瘾！”
白兰即刚爬起来，又被赤那踹翻。
他抚掌大笑，动作夸张，被厄今嫌弃地避开一些。
又转头，三白眼紧紧盯着阿惹耐，似笑非笑：“不过说起来，白氏终归是你的妻子，弟弟们玩笑开得过分了点，你不会同我们计较吧？”
阿惹耐沉冷的面色顿了顿，俯视着白兰即，随机缓缓挤出一个笑：“请便。”
白兰即微不可察朝着王帐的方向看去，忍耐下来，开口道：“原是小世子让我给可汗带话，说见了海东青欣喜，迫不及待想要收服它，便不来参加庆会了。结果今日我起晚耽误了时辰，实在是过意不去，怕狼主不快，着急去禀明缘由，不料冲撞了赤那将军，在这里赔礼了。”
她起身拍了灰，朝着赤那福一福身：“还请赤那将军放我去跟狼主说一声。”
不卑不亢，突如其来的礼节倒是让几个王子静了一静。
赤那原本想要捉弄，想起狼主的确因菩疑生气，犹豫起来。
厄今幽幽拦下：“何必急于一时，反正已经迟了。狼主正在见客，没空搭理你，不如公主为我们的赛事助助兴。”
说罢径直朝一间露天毡帐走去，等到所有人都落座后，才看向中间有些手足无措的白兰即。
“从前就听说，白将军一舞剑器动四方，此番不妨让我们开开眼。”
厄今叫来了护军：“弄一套舞姬的衣服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戏谑地停在白兰即身上。
白兰即却并没有露出意料之外的惊慌和惧色，她背脊笔直地站着，坦然面对周遭目光，反倒将旁人衬得作怪。
她的神色令厄今不悦，扬出了他腰间的软鞭。
这是他改良过的，牛皮鞭坚硬，但他还在尾部编入了钢刺，一旦抽上，皮穿肉烂。
皮鞭在空中抽得呼呼响，白兰即心中记挂着中原使臣的事情，不愿意生出波折。
看样子这群北狗是一定要刁难她了，一忍再忍，笑了笑：“既然诸位想要尽兴，我就是跳一段又有何妨。只是衣服我就不穿了，没有这种习惯。”
说罢了随意在地上捡了跟树枝拟剑。
她频频示弱，瞧着只要略施威胁便会全面溃败、顺从服软，可是厄今知道这是假象。
此女冷烈难驯。
但肯服软也是好的，厄今收了鞭子，重新挂上了笑意。
这里的动静早就吸引了不少人，此刻白兰即做舞，纷纷围拢过来。
她曲一曲身，沉静地挥开了树枝，肃杀地破空声随着剑招而起，有如金戈铁马之势。
然伤势放软了她的身躯，最坚毅利落的杀招被撤换后，多出飘逸而孤绝之感，仿佛从冲阵的将军变成守城的孤军，但剑招至此却不曾哀婉，反而紧密起来，就像是在做着最后决心，最后以飘逸轻灵的纵身一跃结束，终结这场盛大的赴死。
正是十八岁时献给大昭皇帝的那一只《今朝》。
满场寂然，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起，还有围观的可敦偷偷抹了眼泪。却无人叫好，都去上窥几位王子的脸色。
齐勒已经站了起来眼中惊艳，几乎要鼓掌，却左顾右盼后讪讪坐了回去。
赤那不通文墨，吃不了细糠，对招式倒有些计量，嫌弃评价：“娘们唧唧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知图好看。”
最下首的是阿惹耐，他离白兰即最近，清楚地看见她眉眼间忍耐的情绪，起伏的胸口，汗游走于珠脖颈滑入如衣襟。
他撑着下巴，指尖一下下点在脸颊，目光幽深，嘴角噙着一缕意味不明的浅笑，不像是欣赏，反倒带着浓郁的占有兴致。
白兰即深吸一口气，不想再看这群人的嘴脸：“如此，我也算是给几位王子助兴了，就先走了。”
她丢了树枝，厄今反而带头鼓起掌来，场中顿时跟着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又因为他开口而骤停。
“我觉得此舞不好，这样庆祝的日子里，十分晦气。”
白兰即的脚步猛然顿住。
厄今看向阿惹耐：“你说呢？”
在白兰即紧张的神色中，后者款款笑了：“四弟眼光毒辣，这人或许在诅咒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白兰即拧紧了眉，她冷冷刮了阿惹耐一眼，暗骂此子实在狗贼。
“是吗？”厄今惊讶挑眉，“这么说来真是其心可诛，六弟，你说她该不该罚？”
齐勒无措的“啊”了一声，求助似地看向赤那：“五哥，要、要罚吗？”
赤那挠挠头，厄今又道，“乌赫如日中天，这个俘虏却不怀好意，用舞蹈诅咒、暗示我们终将落败，岂有此理。”
不疾不徐给她定下了罪名。
“这让我想起一种狡诈的动物，它们体积小，单打独斗很吃亏，所以擅长团队作战，但凡遇见了便是一大群一块，羚羊、斑马、甚至犀牛、狮子，无一不是对手。”
“也因为体积小，所以兵分两路见缝插针，一面分散大型猎物的注意力，一面不断的骚扰和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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