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殊同似乎认识这个小孩,笑着侧过身,邀请他进来。
男孩也不怯,快快乐乐跳进门槛,看到毓琼,双眼一亮,甜甜开口:“姐姐好!”
毓琼没觉什么,笑着点头,渠殊同的大掌却已经拍上男孩的肩膀:“不是姐姐,是婶子。”
男孩显然很是意外,盯着毓琼满脸思索,毓琼却已经率先不满道:“姐姐挺好,怎么就是婶子了?”
渠殊同看向毓琼的视线颇为无奈,见她与男孩一起二脸迷惑,只得提示:“差辈分了。”
两人一起转为恍然大悟。男孩干干脆脆改口喊“婶子”,似乎看出毓琼并不情愿答应,还很是贴心的安慰她:“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婶子。”
“谢谢。”毓琼扯扯唇角,“你来送什么东西?”
男孩将左手举到毓琼面前:“前几天叔去我家,跟我娘定了双鞋,今儿鞋子做好了,我送过来。还有这个……”
他又将右手也高高举起:“叔给的鞋钱多,想着之前叔去我家买过酱,爹让我再多送一罐酱来。”
提到酱,毓琼就知道这男孩是谁了,定是他们刚来那天渠殊同去买酱的那家的孩子。可那鞋……
毓琼接过那双一看就是给女士的布鞋,虽然布料用的是普通棉麻,可针脚细密,鞋底柔软,光是摸一摸,就知道穿着一定舒服。
渠殊同何时还去人家订了鞋?
毓琼瞟一眼正蹲下身与男孩说话的渠殊同,将鞋子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觉得刚才吃的糖好像正顺着血液流进了心里,甜丝丝的。
渠殊同接过了酱,让男孩回家谢过他爹娘,又去桌子上摆着的一个罐子里抓了几颗糖,塞进男孩手里。男孩开始不要,后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还觉得有点拿人手软般,热情邀请他们去他家做客。
渠殊同笑着颔首,将男孩送出门去,一回头,就对上了毓琼亮晶晶的双眸:“渠殊同,你是什么时候去买的鞋?”
“发现你起了满脚水疱的第二天,”渠殊同微一停顿,唇边笑意更深了几分,颇有些恶作剧般补充,“上午你还没起床的时候。”
毓琼的笑脸耷拉下来,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到小竹凳旁,坐下试穿。
全手工纳的鞋子,一上脚就察觉出柔软轻便,再走两步试一试,像是踩着云朵般,还剩的几个顽固血痂也丝毫不疼。
毓琼穿过许多鞋,常服的绣鞋,旗装的花盆底,洋装的高跟鞋,无不是做工考究,精美绝伦,可眼前这双普通到有些寒酸的布鞋,毓琼却越看越喜欢。她美滋滋的端详一会儿,想到那个小男孩,忽就有些为他抱屈:
“人家专门过来一趟送鞋,还附赠一罐酱,你怎么就给人家几颗糖就打发了?堂堂江阳渠先生,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这里不是江阳,糖才是最合适的。就像自然中的动物,为了安全,总要与生活的环境保持一致。”
毓琼耸耸肩,踩着新鞋又走了两步,忽地灵光一闪,顿时激动了:“渠殊同,我有了新鞋子,我们是不是准备要去你说的那个湖了?”
渠殊同对毓琼在这方面的敏锐性着实拜服。转过天,两人又去了一趟杂货店,买了些糕饼、水果这类吃食,再转过天,毓琼穿上她的新鞋,渠殊同提了一个竹编小篮子,两人出了门,朝着山里而去。
来海琅镇也有大半个月了,之前两人各自修养,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那个杂货店,今日终于出了趟远门,边走边看,连连感叹海琅镇的风光着实不错。
群山环叠,层林遍染,深深浅浅的绿色,从山底到山顶皆不相同,每走几步,还有各色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花儿都是野花,不甚矜贵,却多了几分绚烂张扬的自由,入山的路也坑坑洼洼,甚至许多地方都没有路,需要走进林木之中,或是踏着溪流中的大石而过。
渠殊同拉着毓琼,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蜿蜒小道,在不知已生长了几百年的茂密的杉树林中穿行。杉树高大挺拔,树冠繁盛,遮天蔽日,幽深又静谧,行于其中,像是一条能穿越时间的古老隧道。
前面的渠殊同忽然停下了脚步。
毓琼没有防备,鼻子结结实实撞在他后背,眼泪都快出来了。
“渠殊同你干什么?停下都不能说一声儿吗?我这……”毓琼捂着鼻子,从渠殊同身后走出来,本还在不满抱怨,却在抬眼瞬间,刹那失声。
群山环抱、杉林围绕中,有一湖泊跃然眼前,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像是一颗碧蓝翡翠,镶嵌在葱郁的大地之上。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一束束穿透云层,斑驳陆离地洒在水面上,与四周苍翠的杉林相映成趣,美得动人心魄。
毓琼在这般景色中迷醉,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走吧,”渠殊同微笑着,他的眼中也映着阳光,闪闪发亮,“我们靠过去一些。”
毓琼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有些呆愣愣地将手递到渠殊同手中。
渠殊同握紧她细软的手,带她走入琅湖如画的美景之中。
毓琼和渠殊同在琅湖边呆了一天。
渠殊同将带来的床单铺在草地之上,两人并肩坐在上面,吹风聊天,或者都不说话,只是看着湖面上摇曳的涟漪,也是难得的放松闲适。
渠殊同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纯粹简单的生活了。
少时,他勤奋读书、刻苦考学,父亲骤然离世后,他除了担起渠家基业,还要继续学业,砥行立名。及至后来弃官从商,更是毫无基础,筚路蓝缕,还有……
那边的事情。
桩桩件件,重责压身,他禹禹独行,这辈子也就是如此,早已不做另外奢望。
可现在,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渠殊同侧头,看向身边的毓琼。她整个人已经半趴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微扬着脸,视线投向远处湖面,神采奕奕,眉目飞扬。
她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满溢到他身上的一点儿,就足够浇灌他干涸的灵魂。
不知不觉间,渠殊同也露出个笑容来。
那就对她再好一些吧。
他暗暗地想:至少等婚姻结束、以后分开,他可以带着这些弥足珍贵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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