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对谢伽月这个NPC的数据既反感又好奇,究竟是根据哪个星球哪个城市的什么人的信息数据改写的啊。
对,改写的,肯定修改了很多,他绝对不信没怎么改就被选中拿来放进虚拟的任务世界,或是直接拷贝。
神经病陈子轻不是没见过,变态疯子他也觉得自己比较熟悉,唯独谢伽月哪个区域都能放进去,哪个区域都放不进去,自成一套体系。
太能演了。
不会是影帝出身的吧?
大半夜的,陈子轻看谢伽月捧着光秃的含羞草哭,有股子周围架着摄像机,监视器前坐着导演的错觉。
陈子轻算了笔账,他用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走完沈不渝的进度,还剩下一个月十八天,这就表示,他用在谢伽月身上的时间可以比沈不渝多十八天。
他都不敢想能提前完成谢伽月的进度,只要别是体验卡到期了都没搞定。
见管家一脸忧心,陈子轻心里对不住,他让老人去休息。
管家坚持留下来。
“没事儿。”陈子轻小声,“明早我想吃奶黄包。”
管家一听他有想吃的东西,立刻打起了精神,连着说了几个“好”。
“那我回里间了。”管家看了眼背对他们哭的人,压低声音叮嘱,“您有个什么事,随时叫我。”
陈子轻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管家走后,病房就剩陈子轻跟谢伽月,那令人可怜悲伤的哭声越发清晰。
陈子轻两眼一闭,开始念清心咒,他念着念着,明显感觉内心因为哭声带起的烦躁有所下降。
阳台有声音传来:“敛之……”
陈子轻说:“敛之**。”
阳台那边静了静,又有唤声:“子轻。”
“子轻快**。”
周遭一片死寂,陈子轻睁开眼睛。
阳台的谢伽月转过身面向病房里的他,半边脸的颧骨有淤青:“我在客厅沙发上睡的时候,含羞草被我抱在怀里,只要有人靠近,我就会知道。”
陈子轻心下闪过一丝异样,以谢伽月的敏感程度,确实能发现,那他的含羞草……
“不会是你自己拔光的叶子吧?”
谢伽月的抽咽声一顿。
陈子轻双眼睁
大:“真是你自己拔的?”
“噗嗤——”
谢伽月肩膀抖动,他发出笑音,然后笑出声,前俯后仰地哈哈大笑:“怎么现在才分析出来,子轻,你好笨。”
陈子轻受不了地大叫:“你有病啊!”
谢伽月忽然就不笑了,他眼眶潮湿滚落泪水,眼神无比哀怨,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不是我,这盆含羞草长得最好,我带它回朴城见你,是为了陪你一起抗癌的,我怎么会伤害它。”
陈子轻不知道谢伽月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干脆闭上嘴巴不回应。
谢伽月抱着光秃的含羞草走进病房,脚步不停地往门口走去。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你干什么去?”
谢伽月情绪低落:“没了叶子就活不成了,我去楼下找个地方挖坟把它埋了,让它安息。”
陈子轻一怔。
谢伽月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僧袍衣摆在漂浮消毒水味的空中划过优雅弧度,背影出尘而安静,哪像是个疯疯癫癫的表演艺术家。
陈子轻对着虚空发愁,接下来要怎么对付谢伽月呢。
都是被他钦点的护工,同一个岗位,沈不渝看他遭受癌症的摧残会受不了,想让自己解脱。
谢伽月则不一样,他面对外界伤害的应激反应是——在本能的自我防护之下,挖掉给他带来痛苦的源头。
陈子轻摸着脖子,心有余悸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真怕什么时候谢伽月再失控,把他给弄死。
那会儿谢伽月掐他掐得面目狰狞目光浑浊,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不知怎么徒然就泄了力。
像被抽走虾线的虾,腰都直不起来了,身体萎成了一团。
陈子轻搞不清谢伽月是怎么回事,他让小助手放点歌给他听,指明不要666的歌单。
【那要什么?双截棍?】
“没有别的了?”
【只能在你听过的歌曲记录里选。】
“那双截棍吧,我要双截棍。”
陈子轻等了会,没等来欢快的节奏:“怎么不放啊?”
【数据破损。】
“所以我没别的选择了是吗?那算了,我不听了。”陈子轻果断拒绝那唯一的选择
够够的他慢慢地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蹭了蹭让自己快点睡去。
和之前一样睡着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几天后郑秘书现身在医院这是陈子轻体验绝症卡后第一次见他第一反应是他发际线后移脑门敞亮了不少。
估摸着这段时间的压力比较大。
精明能干的郑秘书拎着公文包里头装的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文件要他签他看都没看就挨个签字。
谢伽月游魂似的飘到他身旁:“子轻你不是给你丈夫留遗书了吗干脆让郑秘书带回去。”
陈子轻手上拿着的钢笔一抖谢伽月怎么知道他给商晋拓留遗书的事沈不渝这也说???
感应到郑秘书投过来的视线陈子轻没看他垂头继续签字:“遗书没写好被我给撕了回头再写。”
谢伽月说:“你可以现在写反正郑秘书不会很快就走。”
郑秘书适时开口:“我待不了多久。”
谢伽月满是遗憾地叹息:“那看来只能等郑秘书下回再来的时候把遗书捎回去了。”
郑秘书没言语。
谢伽月关切道:“商董有苏醒的迹象了吗?”
郑秘书沉声:“抱歉不方便透露。”
谢伽月抿唇:“能理解有我这个外人在场确实不方便说。”他善解人意地笑说“那我出去吧这样你就可以跟你的董事长夫人汇报了。”
郑秘书目送谢伽月去客厅随后是门打开关上的声响他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人身上。
年轻人迟迟没向他打听上司的近况这让他倍感诧异他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没办法派上用场。
郑秘书百思不得其解。
年轻人不像是无所谓丈夫的身体他倒像是有把握那种站在更高度俯视这个世界俯视一切的样子。
郑秘书被自己心里生出的奇怪想法弄得走起了神。
陈子轻全部签好字拧上钢笔的笔帽说:“郑秘书你检查一下。”
“好的。”郑秘书检查一番“齐了。”
秘书将所有文件整理好收进公文包里他没立刻走而是看向床上的病人。
陈子轻眼神询问不都签完了吗
郑秘书
摇摇头夹着公文包离去。
陈子轻啃了啃嘴角郑秘书想必是感觉他对商晋拓不闻不问很是费解他没什么好问的。
“陆哥商晋拓还在等我吧。”
【在等你。】
陈子轻听是小助手给他回应这两天都是小助手666一次也没出现过他问道:“陆哥不上线了吗?”
【嗯。】
陈子轻“哎”了一声:“他又违规了啊?”
【嗯。】
“我听他说违规次数到达上限进了黑名单成了重要监视对象一举一动都不自由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违规的吗?”陈子轻随口问问没想过小助手真能回答得上来。
助手嘛一看就是职位比较低干杂活的跟管辖一整个区域的监护系统不能相提并论平时打不了什么交道。
哪知小助手竟告诉了他答案。
【因为爱情。】
陈子轻愕然他磕磕巴巴:“爱爱什么?小助手这会不会搞错他还能有爱情?”
后知后觉那话让人误会陈子轻忙解释:“啊不是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我就是吃惊吃惊你能明白吧出乎意料意想不到陆哥在我印象里是个薄情寡义……不是
【是个意外工作上的失误。】
陈子轻感慨万千怎么还牵扯上了工作办公室恋情吗?他好奇:“既然是意外那没有拦截的措施啊?”
【晚了。】
陈子轻恍然大悟:“我就说他请了病假再回来人性化了很多变得都不像他了原来是有人感化了他影响了他爱情的力量是惊人的。”
“不管怎么说我祝我陆哥幸福。”陈子轻让小助手有机会把他的祝福带给666马屁的机会来了该拍就得拍这关系到他做完初始任务后的积分核算。.
郑秘书在楼下看见了谢家那位少爷昔日有多耀眼如今就有多破败。
风如利刃刮擦皮肉凉意刺骨二月底的鬼天气谢伽月蹲在墙脚视线落在一块地上眼神专注而温柔。
郑秘书道:“谢少。”
谢伽月起身双手合十:“很久没人这
么称呼我了郑施主你还是叫我一声明空师父吧。”
郑秘书眼角轻抽你也就剃了光头穿了身僧衣其他哪像是出家人眉眼间那么重的执念郁气想让人忽略都难。
“谢先生我家夫人有劳您照顾。”郑秘书恰当地道谢。
谢伽月眨眨眼:“这是我的荣幸。”
郑秘书点了点头就抬脚朝停车的地方走背后掀起的风里有声音。
“你以为我想照顾他我不想沈不渝**到我了我是最后一个我怎么能是垫底的那个他排位没排对我很生气可他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应该是第一个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最久整个学生时期都有我的陪伴我们那么要好他为什么不把我放在首位……”
“应该是想我多陪他一会吧我想也是最先走的是他最不喜欢的。”
“他还是把我看得最重希望自己的最后一程由我陪着走完。”
“可是怎么办我好不想让他得偿所愿啊谁让他骗我。”
“明明都发誓不喜欢那老男人不在感情上选他了结果却转头就跟人结婚当着我的面在婚礼上和老男人接吻呵呵。”
“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绝不会。”
“我要看着他死不瞑目。”
“……”
郑秘书听不太清那股子神神叨叨他皱了皱眉停步向后看去。
谢伽月不解地扬眉:“嗯怎么了?”
郑秘书探究几秒:“没什么。”
谢伽月举起手臂挥动笑嘻嘻道:“慢走哦。”.
郑秘书坐上返程的飞机和他一同回国没去医院的艾希问他那陈先生的病情怎么样。
“不好。”郑秘书言简意赅。
艾希少有的静默。
“商董一直没醒。”郑秘书捏鼻根慎重地瘫出内心的焦虑“我怕他醒了一切都来不及。”
艾希塞给他一个十字架:“上帝会保佑他们。”
郑秘书没接受这份好意:“我们国家祈福不找上帝找佛祖。”
艾希摊手:“有用就行。”
郑秘书心想
三根半夜的站在
海边。
那一幕冲击到了郑秘书的世界观他不认为是幻觉。
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灵魂出窍郑秘书翻阅过相关书籍得到的答案都是无稽之谈往深处钻研就是虚无缥缈的哲学。
郑秘书到底还是捏着十字架有模有样地在身前比划了一番他无暇顾及上司的老婆在上司昏迷期间要求其他男人伺候自己背后的原因。
那年轻人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却不畏惧死亡的来临他是那么的坦然平静。
郑秘书这时忽然就明白从不沾染情爱的上司为什么会为他破例那么仓促的结婚近似迫切地将他捆在身边。.
病房有台电视陈子轻偶尔打开看看郑秘书走后不久他看电视的时候左眼的视线一阵模糊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那感觉并没有好转。
谢伽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把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看不见了吗?”
“看得见。”陈子轻强自镇定。
“那就是看不太清了。”谢伽月盘腿坐在床边地上啃着手指甲自言自语“你没被幸运女神光顾啊。”
陈子轻听着他指甲磕碰牙齿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觉得刺耳牙酸。
谢伽月把十根手指的指甲啃得乱七八糟有些地方已经见血都没发觉他趴到床前下巴垫着床被安安静静地凝视着被病魔缠身的人:“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子轻眼皮耷拉着:“有点。”
谢伽月爬起来给他量体温:“是发烧了哦。”
转而就隔着被子拍拍他心口:“没事
陈子轻吃了药精神十分的萎靡。
谢伽月坐回地上一双亮晶晶的小狗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忠诚可爱又乖巧。
陈子轻欲言又止:“谢伽月……”
“叫我阿月”谢伽月说“如果你是真心想和我聊的话。”
“阿月。”
谢伽月笑容灿烂地应声:“在!”
陈子轻没恍惚地仿佛看见穿着校服的少年他说:“我过几天就二次化疗那几天会很痛苦。”
谢伽月不问世事一般眼神单纯一副“然后呢所以呢”的表情。
陈子轻丧气:“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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