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一张无脸面具,而面具之下丝毫无表情,冷眼觑着这副场景。
真是教人忍不住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冬季。
此时沈长生已经离府一年有余,宸娘重病,基本药石无救了。
当年被神医笃定活不过五岁的沈长生,都能被沈府千金一颗的药吊着,健康活到现在。
他觉得宸娘也能,所以他去求沈千,就算不救,也想要沈千最后好好待宸娘。
当时沈千是怎样的一副样子呢?至今他都记得。
彼时沈千从皇宫参加完宫宴,一身酒意的被身边的人扶着进府,而他早已经等在这里很久了。
他看见沈千直接就扑上前,卑微可怜地求他。
而沈千看着地上跪着的他,在他满眼期待和诚恳的俯甸下,想起远在南山大佛寺受清苦的沈长生,直接驳回了他的话。
沈千神色如沈长生一样睨视着他,高高在上的醉眼斜觑着,像是在嘲讽:“你是个什么东西?”
哪怕这个人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沈千依旧口中不留情面。
“沈家养的奴隶而已,收起不切实际的妄想,她值当我一掷千金吗?”
酒醉的沈千将和善的一面,撕开了一个口子,裂开尖锐的獠牙,将他咬得血淋淋的。
宸娘是谁,可能沈千都忘记了吧。
沈府的奴隶,字字泣血,磨灭了他对沈府,对沈千最后的善意。
后来他走投无路,只得去求那个疯子一般的男人。
果不其然,那人和沈千一样的态度,嘲讽着他。
“小娃娃,长怨门可不是做善事的地方,将死之人,无药可救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麻木的看着谢远山,重复道。
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谢远山却饶有兴趣的支着下巴,瞧着他突然道:“小娃娃,做我的刀,我就答应你如何?”
长怨门里的刀,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需要抛开一切良知,在血海刀口中沐浴成最冷血之人,才是完整的一把刀。
最后他怀中揣着名贵的药,等赶到沈府时刚好看到一群人抬着宸娘。
那是一具身体已经冷透了,浑身孤零零的只盖着一张白布,被人抬出府。
慌张的他随意拉着一个人,问道是谁。
那人是刚来沈府没有多久,不知道宸娘是他的娘,摇摇头可惜道:“是之前老爷在府外捡的一个女人,要熬不过去了,被老爷下令安乐死,如今正抬出去安葬呢。”
那人正说着,突然感觉手臂一痛,转过头才发现拉着自己的是少年。
沈意奴表情沉得滴出水,手也用力得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有病吧!”
那人吃痛抽回自己的手,本是骂着,却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寒气逼人,后怕的离得他远一点。
哪怕怀着名的贵药,他还是来晚了。
从他入沈府开始,上天便待他不公。
从记忆中抽回思绪,沈意奴眼神冷漠的看着沈府,微微仰头,露出冷白色的脖子。
沈千的弱点是沈长生,杨柳月也是,那么沈长生的弱点是什么?
沈意奴闭上眼睛,凸出的喉结轻滚动。
沈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那先从谁开始呢?
脑海中突然闪过刚才沈长生回望谢岐宴的那一眼,那眼中怀着的柔情,和他遇见许多女子见他的眼神是一样的。
令人作呕的爱慕。
是不是该先从谢岐宴开始,从而毁了沈长生?
沈长生痛苦,沈府所有人才会痛苦,这样娘亲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沈府设宴会,不止是为迎接沈长生归府,也是为她这些年在外与京都交情甚少,沈千有意让她露面。
故而,今日基本京都有头有面的人都来了沈府。
沈府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因为沈千和皇宫那几位交情不浅,不少人都对沈府恭敬有加,纷纷上府恭贺。
沈长生先是回了长生院,看着院中陈设和调色都还是她小时候的场景,心中涌入一股怀柔。
推开长生院,院子中的下人跪满一地,齐声恭贺她归府,几乎都是新面孔。
春晓为首,抬头看着多年未见的小姐,红着眼眶。
当年沈长生去南山时,其实是想要将春晓一同带走的。
但是沈千因为她被人掳走,而牵连到春晓,所以便让春晓留守长生院。
春晓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小姐回来,可谓不激动。
沈长生看着春晓通红的眼,上前扶起她,抹去她下眼角的泪,温声道:“比我还爱哭。”
春晓破涕为笑,用袖子抹着眼泪,也觉得尴尬得慌。
她大了小姐将近十岁。
“小姐,快些进屋梳洗一番,去去乏。”春晓赶紧带着沈长生往院中行去。
宴会不会儿便开始,她早就得了令,要先伺候小姐梳洗。
众人早有耳闻沈长生模样周正,但那都是在传闻中听过,一直以为传闻难免夸大其词,失了偏颇。
但当女子踏进宴会伊始,众人应便是传闻果然失了偏颇,传闻是好看,可远不及真的瞧上一眼惊艳。
一身粉白百褶交领广袖拖地裙的女子略施淡妆,娇丽逼人,头上带着沈府早就在半月前,就开始托人打造的珠花头面。
她似是踏月而至的月下仙,柔情绰态,步步生莲。
有的人甚至失了态,痴痴地望着足下生尘而来的美人,暗香弥漫。
沈千大笑一声将众人唤回神。
他坐在主位上朝着女儿招招手。
沈长生拜见过爹娘,然后乖顺走上前,姿态乖柔,眉宇清冷出尘。
“沈某之爱女,长生,恳请诸位往后还望多多照看半分,某感激不尽。”
沈千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敬向在座的诸位,面色红润,显然是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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