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乍暖还寒,京郊倒是一片草长莺飞,绿意渐显的好景象。
蓝翎自小在普兰寺长大,普兰寺地处西南,又是位于凌云峰半山腰处,气候向来比山下更为寒凉。
是以,当她撩开马车的窗帘,试图欣赏京城的盛况,春日微寒的凉风袭来时,反倒觉得有些如沐春风的快意。
和她同车的丫鬟夏雪,却瞬间打了个哆嗦,冷得蜷成一团缩在马车一角。
见状,蓝翎连忙放下厚重的窗帘,抵挡住寒风,见她神色缓和了些,但还是瑟缩在角落中一动不动,便将一旁自己的披风也给她盖上。
“马上就进京了,你怎么还如此畏寒?”
夏雪裹紧身上的披风,总算是舒服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让我名叫夏雪,不是冬阳,再说了,我们虽然是回京,但我和小姐从前大多是住在淮南,鲜少进京,去凌云峰也是为了还夫人的心愿,如今夫人去世,小姐此次归京,大约是要常住京城了。”
夏雪口中的小姐乃是当朝左相上官正德的女儿上官芙,至于为何宰相之女会和生母常住淮南,其中辛密蓝翎就不得而知了,她还记得她问起此事时,母亲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带着一些历经沧桑后的淡然道:“不过又是一可怜人罢了。”
说罢,便继续盘着手中珠串,念起了佛经。
可怜人可怜事常有,就比如她,母亲临行前非要她用父亲从前给她造的一个假身份——陈娉娉,说是世道危险,她一个人出门在外要谨慎为上。
这个名字她用的少,所以这一路每当别人唤她陈姑娘,她总反应不过来,别扭的很。
蓝翎抱起胳膊,突然来了兴致,从凌云峰到京城,长路漫漫,旅途寂寞,总要找点乐子,她笑眯眯地问道:“你说你们一个叫夏雪,一个叫冬阳,诶,你们家小姐是怎么想的,给你们取这般稀奇古怪的名字?”
夏雪闻言不悦地瞪她一样,随后又有些后悔,小心地窥探她的神色,见她神情未变,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虽说这个陈姑娘只是她们去普兰寺还愿时,受静心师太所托,随她们一同入京,倒也不算她的正经主子,但总归算是贵客,小姐也对她颇为礼待,让她同陈姑娘一辆马车,也是想让自己在路上照顾她的,结果反倒自己才是被照顾的一个。
可说来倒也不能怪她,毕竟这位陈姑娘,既没有世家贵族小姐经过规训后的端庄守礼,也不似一般乡野村妇的粗俗野蛮,反倒像话本子中放荡不羁的侠客。
待人有礼又细致周到,却并不讲究规矩,当着小姐的面是客套有礼的,对她们这些下人却又体贴照顾,言辞间没有距离,久而久之,她反倒将她当成冬阳一般对待了,当真是个怪人。
“我和冬阳都是打小在小姐身边伺候着长大的,那会小姐不过四五岁,哪里会起名,我们的名字都是夫人起的。”说道此处,她又想起已逝的夫人,眸里又带上了泪光。
夫人去世前已在床榻缠绵了好几载,这么多年都是她们和小姐在榻前伺候汤药,自然是颇有情感,好在她们早早就听了大夫的话,做好了夫人将不久于人世的准备,不然和夫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小姐,怕是熬不住夫人去世的打击。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夫人说,夏雪和冬阳都是世界罕见又珍贵的东西,如同真心一般。也希望我们不要因为自己是下人便肆意轻待自己。”
夏雪又将目光落在蓝翎身上,她虽然衣着朴素,但胜在肤白如玉,眉目似画,想事情时眼波流转,灵动又俏皮,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却总是做些不着调的事情,让人很难将她当做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她便也学着蓝翎的模样,不怀好意笑道:“那你呢?你和静心师太是什么关系?她居然肯为你做保,拜托小姐带你一同入京。”
要知道,静心师太这般世外高人,早就不理俗事了,若不是夫人和她有旧,是故人之女,怕是也见不上,是以对她所求,自是无有不从的。
“她是我娘。”颜执毫不在意随口答道,仿佛说的是今天中午吃包子一般的琐事。
见夏雪瞪圆了眼睛,她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怎么?我没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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