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的眼睛很特别吗?你今天好像很关注我的眼睛?”
洛修筠含着淡淡的笑,对身边的男人道。
文承宣心里一凛,肃容道:“抱歉殿下,臣有些走神了,只是觉得殿下很像一位故人。”
“哦?”洛修筠好奇道,“可以说一说吗?是怎样的故人?”
文承宣脸上现出追忆的神色:“是臣很尊敬的……她的孩子……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臣只是忽然发现,殿下的眼睛与那个孩子有点像,是臣失仪了。”
见老师拱手道歉,洛修筠扶起对方的手臂道:“老师何必如此,我只是随口问问。您又没做错什么,下次老师可不许这么郑重其事了,不然修筠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文承宣应道:“臣记下了。”
洛修筠指着桌上的讲义道:“刚才老师讲到血月宗,他们居无定所,遍布各大势力,教义是向母神忏悔自己的罪,我对这个有点感兴趣,老师能展开说说吗?”
文承宣点头:“血月宗的组织架构是所有信奉血月的教派中最独特的,他们总是分散各地,有大事才会聚集,高层之间有独特的沟通方式,不过这并非臣能知道的。”
“谁也不知道血月宗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太分散了。一种说法是他们的教众很多很多,隐在民间无法统计,若是聚集必定是有大事图谋,一种说法是他们少而精,入门条件很难,其他势力想打入血月宗很难很难。”
“这就造成了血月宗的神秘。外界一般将血月宗排在血月教派中第三,但有人认为,血月宗不比排第一的血母神教弱,可惜两派从未大型冲突过,故而也只是猜测。”
“老师,他们真的会忏悔自己的罪吗?还是借这个名头,收拢一些在痛苦自责中迷失的人,让他们为自己做事呢?”
文承宣注视着面前目光清澄又犀利的孩童,心头闪过许多遐想。
但他不敢在此刻多想,他已很清楚这个孩子的敏锐。
他收拢心神回道:“殿下,一个组织本就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既然他们的教义如此,必定有奔着这个教义而来的人,他们或可算作真心的。至于别人会不会利用这一点,这恐怕不是臣能知道的。”
“那老师,如果有一天,您觉得自己错了,害了其他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您会去血月宗寻找救赎吗?”
面对孩童神情认真的发问,文承宣心中一震,百般滋味都涌上心头。
他搭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些许的疼痛让他尽力收敛发散的思绪。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回答,又觉得这个声音很陌生。
“当然……不会,殿下,臣是研习神书的,怎么会沉溺到某个教派里呢?”
文承宣的心忽然很空很空,他自己都觉得说话的人可笑。
他像堕入到某个空洞的梦里了。
忽然,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抬眼,就对上孩童那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目光。
他只是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自己——那个再度迷茫自问的自己。
孩童几乎是贴着他,用冰凉的小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老师,我也觉得你很像一个人。他是个很认真很善良的人,就是因为他较真了,所以他才难以放过自己。”
“我想,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或许去血月宗看看,看那里有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那里没有,他也不会放弃停下追寻的脚步。他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有一瞬间,文承宣几乎失语了。
他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来。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修筠殿下就是大祭司要他们找的神子。
昨晚,血月宗聚会,静修时,大祭司忽然喊了一声“神子”。
在他们困惑之际,大祭司镇定了一会儿,才将一双血月眼睛的影像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双眼睛含笑而诡谲,既居高临下,又暗含着丝丝犹疑。
这丝犹疑就像是完美的画上缺了一角,让人格外在意。
大祭司说,那双血月般的眼瞳,就是神子的象征。
血月便是母神对神子最大的偏爱。
刚才,神子的目光落到了这里,又很快离开了。
大祭司让他们去找神子。
有人问,找到神子之后呢?
大祭司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神子的目光既然落到这里,便是与我们有缘,这是母神的指示,还不够明显吗?我们都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你们希望神子在最需要母神的时候无家可归吗?”
见众人沉默,大祭司叹息道:“诸位,不要忘了我们的来处。千万不要忘记曾经的……”
大祭司没有说完,可他知道,大祭司说的是,不要忘记曾经最痛苦的感觉。
痛苦不该被完全遗忘,它需要留下一部分,时时提醒自己很多事。
也因为这份痛苦,所以才能对同类生出帮扶之心。
这就是血月宗虽并不完美,他却至今还留在那里的原因。
面前的人几乎将他的选择道尽了,他该怎么去反驳呢?
更何况对方说的只是另一个人,他没必要反驳,也不想反驳。
这时,孩童松开手,退了开去,托着下巴道:
“老师,如果我再见到那位故人,我可能会问他,你找到了答案了吗?不过,这或许不重要,我还是问问他过得怎么样好了,如果他觉得这趟旅程是值得的,那就够了。您觉得呢?”
文承宣点头:“殿下,这就够了。如果您这么问,他会感激您的。”
孩童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外边有阳光、鲜花和摇曳的树影。
可孩童太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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