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南棠就收到了徐助给她的卡号和密码,是张信用卡,没说多少额度。
不出三天大大小小的包裹就堆在了储藏室里,南棠光是拆快递就费了许久。
她在大门上贴上朱红的春联,窗户上贴上一张张红彤彤的窗花,在壁灯上挂上红灯笼串。
这些中式的过年装饰出现在哥特式别墅里像唢呐配钢琴,喜庆又鲜艳的颜色打破了原本的庄重、神秘和肃穆。
南棠觉得很满意,生活就是需要一些突如其来的喜感,如果总是那么死气沉沉、一成不变,那多无趣呀。
终于到了除夕夜,南棠特意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盘扣旗袍,把头发盘起来,这样看上去更有年味。
客厅里,南棠双手奉上她精心挑选的礼物,期待地看着傅斯深:“傅先生,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你摸摸看。”
“是什么?”他没接,只问。
“你摸了就知道了。”南棠把礼物的一角塞进了傅斯深手里。
傅斯深只能拿着,用手去摸。
那物件触感温润,木制的,他还闻到了紫檀木的气味,沿着边缘摸去能感受到中间有些地方镂空,似乎是个浮雕。
接着,他的手上被覆上了温软的手指,手被牵引着放到了浮雕上的某一段。
她在他耳边轻柔地说:“从这开始摸。”
他从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但这一次例外。
手沿着凸起的起点,他顺着去纹路曲折的形状向下摩挲。
不一会儿,他就猜出了,这是一个浮雕的“福”字。
但他还是一点点摸完了整个字,精心打磨过的木雕表面没有丝毫的滞涩感,手指滑过,就像在丝绸上滑动那样细腻。
这份细腻丝丝缕缕地缠在他心上,令他感触到少有的柔软。
“怎么样?摸出来了吗?”
女孩的嗓音里充满兴奋,像个期待着看到别人拆开礼物时惊喜样子的孩子。
他淡淡说:“福字。”
“傅先生猜出来了!”她轻快地笑,“喜欢这个礼物吗?”
他淡淡地评价:“不实用。”
女孩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而是接着解释:“礼物嘛哪有每件都实用的,这我可是专门在网上精心挑选了木雕大师的作品,快马加鞭送来的,差一点就送不了,我还担心了很久呢。紫檀木的,尊贵、典雅,配您的身份。您看我用不用心?”
“刷我的卡买的。”他毫不留情地戳穿。
默了片刻后,女孩尴尬地笑了声,接着圆:“哈哈哈哈虽然是刷你的卡,但是礼轻情谊重嘛,我还是很用心挑选的。祝您福寿安康,蛇年大吉!”
他嘴角上扬起一点弧度,“吉利话说得挺溜。”
见傅斯深终于夸她了,南棠脸上笑容渐盛:“您想听的话我还有很多呢,祝您新的一年吉祥如意、财运亨通、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南棠的重音着重强调在“身体健康”四个字上,她这个暗示不知道明不明显,只有他健康了,她才能过个好年啊。
“聒噪。”傅斯深言简意赅地回答。
南棠已经习惯了傅斯深的冷言冷语,并且应对自如:“我如果不在您身边聒噪呀,您还觉得寂寞呢,这年如果一个人过的话,该多冷清呀。”
这话其实也是她对自己说的,如果不是接了傅夫人这个工作,她估计要回家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了。
虽然傅斯深这个人既冷漠又毒舌,不温柔,不会说好听话,但每天和他斗智斗勇也算消解了一些她悲伤的情绪。
傅斯深眼尾蓄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转瞬即逝。
随后他将手里的木浮雕放在桌上,只淡淡地说:“去吃晚饭吧。”
今天的年夜饭南棠特意嘱咐了厨师一定要做中餐,因为傅斯深让她全权做主,所以一大桌子全是她爱吃的菜。
有龙虾、红烧牛尾、葱烧海参、青松鲜贝,炸素丸子、饺子……
傅家的厨师是从大酒楼挖来的,那味道没的说,比她以前家里的阿姨做得要讲究很多。
但傅斯深眉头不展,似乎吃得并不满意。
“不好吃吗?”她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问。
傅斯深放下瓷筷:“太油。”
“菜不放油怎么能好吃呢?”南棠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牛尾,“你平时吃得太健康了,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
家里客厅没有电视,本应该是电视墙的地方是一面壁炉,炉火烧得正旺,像一群火红的精灵舞动着裙摆,在炉膛里嬉戏。
傅斯深听着炉火发出的“噼啪”声,觉得此刻也没有那么吵闹呢。
他重新拿起了筷子,去品尝自己不爱吃的食物,确实,偶然沾一些略带油泽的荤腥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对了,还有这饺子你也快尝尝,我可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包的呢。”南棠又夹起一只大白水饺,放进傅斯深的碗里。
傅斯深一口咬下去就皱了眉头,韭菜的,他最讨厌的蔬菜之一,总觉得有一股怪味,散之不去。
但出于餐桌礼仪,咬下去的部分他只能硬生生地咽下去。
“怎么样?”南棠满怀期待地问。
傅斯深:“我不吃韭菜。”
“啊?”南棠语气里充满失望,“你不吃韭菜啊,注意清单里面怎么没写,我特地在网上买的,韭菜饺子多有味呀。我在里面还包了别的馅呢,不知道你吃到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声音凑近,语气里带着恳求:“你都吃了小半个了,就把一整个吃完吧,里面还有特殊馅哦。”
想到是过年,拒绝的话到嘴边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一个饺子而已,就随她的心意吧。
他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半个放进了嘴里,一个甜腻的糖块抵在舌尖,甜味和韭菜味混在一起,形成十分诡异的味觉体验。
“是什么?”她问。
他答:“糖。”
“哇,那傅先生新的一年一定甜甜蜜蜜,喜事连连!”南棠笑着说,“我在饺子里面还放了别的馅,要不要再尝几个?”
傅斯深放下筷子,喝了好几口水才冲淡嘴里的怪味,黑着脸说:“不用了。”
“好吧,那我自己吃。”南棠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哇,是栗子!那看来我明年一定会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吃完饭没过多久,南棠就推着傅斯深来到了花园里。
花园里的灌木玉琢银装,南棠虽披了件大袄还是因为寒意而颤了颤。
“傅先生,我买了烟花,你虽然看不见,但听一听也是好的。我去点,你等着啊。”
傅斯深坐在椅子上,听见女孩的脚步声落在雪地里,发出“呲呀呲呀”的既绵又脆的声响。
像春蚕在晚夜里咀嚼着桑叶,轻柔、细微。
脚步声停了,久久没有动静。
南棠拿着打火机蹲在烟花盒面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以前都是爸爸去点火,她只需要躲得远远的,坐享其成就行。
可如今爸爸不在了,她要学会自己勇敢。
“咔嚓”、“咔嚓”。
傅斯深听到打火机打开又关上的清脆声响。
一声又一声。
她在迟疑。
过了一会儿,打火机的声响停下。
接着,是火星“滋滋”作响的声音。
她像是鼓起了勇气。
终于,“呲啦——”。
引线点燃了。
女孩在雪地里奔跑,节奏快而轻巧,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身后。
“嗙——”的一声巨响。
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他看不见。
但似乎又看见了。
南棠一点着火就拼命地往回跑,本能地躲到了傅斯深的轮椅后头,半蹲下身子。
傅斯深的肩膀很宽,很直,像山峦的棱线,让人莫名地感觉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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