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闭关多日,身子可有大碍?
“一切安好。”师无虞接过冒着热汽的手帕,轻缓擦拭面部。
屋内布置仍是七年前的模样,器具皆未动过位置。
久安宁点上熏香,在堂下落座,直直地望向上面的人。
分明身处下位,自得的态势却让师无虞好像成了被俯视的人。
一时无言,他拿过手边的书卷简单翻阅,随即注意到书页的边已磨得发毛。
久安宁喝了口茶,也不说话,等着堂上的人出声。
七年对于修界生灵不过是一霎那,两只灵妖照例打理凤栖山内务,从未觉得有何不适应。
不过,它们隐约发现,人类似乎并不能轻易接受长久的等待。
仙君闭关的日子,安宁君变了许多。
声音变冷了些,身子变长了些,修行变没日没夜了些。归终大人平日的恐吓逗乐,也都吓不到她了。
久安宁从未向师无虞问起闭关缘由。
初次听说那会儿还怕着师无虞,所以不敢问。后来这七年频繁闭关,尽管灵妖们表示从前尚未有过,她也没问。
若有心告诉,不问他也会说;若不愿他人知晓,她问也是徒劳。
只是她总觉得,师无虞瘦了许多,气色愈发不好。
但若细看,脸和身形又都与记忆中无差。
“为师见你近身功夫都学得扎实,修行道法上可有不解?”师无虞合上书卷,抬头望向女孩。
声音不似记忆中那么冷然,倒显温和许多。
旁柳灵光一闪:万事万物果真离不开平衡。
三尺一眼了然:因为安宁君高冷了,所以仙君就温柔了?
两妖相视,深深点头。
“现下灵脉较之前稳定了许多,只是调用灵识仍未运用自如。”
久安宁侧身面向高台上的人,声音响亮清脆。
师无虞抬眼,招手示意人到跟前来。
修长的手指搭上,冰冷的触感从手腕传来,女孩手臂被惊得微微抽动。
体温低得实在吓人,与以往温热的手大相径庭。
她杏眼陡睁,低头望向一脸认真为她试灵脉的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师无虞专心于把脉,神情严肃,对身边人心中所想浑然不知。
一副完整的脉象自女孩身体浮出,清晰明了,每条灵脉都泛着微光。
良久,沉着的脸闪过一抹笑意:“比小时好上不少,进步可谓兵贵神速。”
语毕,见女孩定定望着自己,师无虞移开视线,不动声色收回手。
烛光摇曳,窗外雪下得紧,传来窸窣扑簌之音。
师无虞欲起身,结束今日夜聊。一道声音截住他的动作,迫使他又坐回去。
“师尊闭关期间可还好?”
“安好。”师无虞坦率答道。
“那为何身子较以往寒凉?”
“冥箴洞灵气属水性,闭关过久自然浸身。”
身前人面色无常,对答如流,无敷衍之色,久安宁一时拿不定主意。
师无虞奇怪打量她,走下台阶发笑:“如今你修行精益,不日便能承受外身灵力,为师也好引你入冥箴洞修炼。”
女孩三步并作两步,追着人出门,歪头迟疑问道:“师尊今年不再闭关?”
“有意作此打算。”
此话一出,身后步子轻快了些,追着他入了库房。
库房经灵妖们整理,琳琅满目的物器整齐放置,足有十几丈高,让人应接不暇。
师无虞抬手,十余具灵器自楼架中腾空而出,来至二人身前乖乖排队。
除去常见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子午鸳鸯钺、判官笔、金钱镖这类小众武器,可谓种类繁多。
久安宁眼前一亮,忍不住迈步上前,细细观察。
修真之人向来侧重法术修为提升,对近身功夫的关注稍为其次。
毕竟若前者达至出神入化,后者便是锦上添花,自身灵力和法器自然相辅而成。
幼时灵脉不稳,师无虞恐修行过甚伤及根底,于是着重教授了女孩近身功夫。
久安宁修行资质不佳,却在修者居士都不喜练的肉身武艺方面大有兴趣。
她肯吃苦,又如疯魔般耐痛。常人见血都需休息调养,她却会因此兴奋,无人时还喜按压伤口试痛。
此番特质加持,她将十八般武艺皆学了个遍,许多兵器都耍得顺手。
七年间,归终起初会陪她对练,后来就嚷嚷着不肯了。
他管她叫小疯子。
自己的金贵皮囊怎么能让疯子的粗劣物器糟蹋掉。
话虽这么说,归终还是老实地当着陪练,只是偶尔会用灵力徇私舞弊。
久安宁常用的那柄剑只是见低阶灵器,放置凡间也够不上极品。
而现下身前的这些灵器,无一不为修界上品,周身亮有绝尘的光彩。
她伸手向前,想近距离接触感受,却被冰锥似的手拦了下来。
女孩手上一凉,猛然回过神,痴迷的目光从灵器上离开,转至师无虞面上。
“一器一主,若是触碰,就认主了。”
师无虞耐心解释,如同警钟提醒久安宁慎重。
“库房里适合你的上等灵器皆在此了,出了凤栖山也能拿得出手。先择一件称心的用着,日后若遇上更好的,再论。”
师无虞几言几语间,就将上古神器的去处做了主,如同是送米糠白菜般。
久安宁目光流连于灵器中,内心纠结得不知该作何选择。
百般武艺中,她最擅剑类,最早接触也练得最多。因而,修长素净的手指悬在了辛承剑之上。
女孩眨了下眼睛,下定决心。
手稳稳握住了一旁的折玉红缨长枪。
其余灵器收起光辉,随着师无虞的动作回到高阁之上。他没有过多发问,由着久安宁的选择。
“此枪名唤‘折玉’,既选了它,日后便多加磋磨,人与枪,共灵识。”
长枪自空中垂落,全身压下,女孩手心被砸得一沉,旋即又立马稳住。
她内心惊呼,此灵器竟如此厚重,与所想大不相同。
久安宁掂了下枪,欲反手将它拿于身后,于是手腕生风一转。
枪控在手中丝毫不动。
她使劲抽手,准备再强来一次,却被身侧之人伸手拦住。
师无虞扶额,语气中尽是无奈:“待它温柔些。”
久安宁面上疑云遍布,难得生出是不是师无虞想诓她取笑的想法。
“为师没那么幼稚。”被妄加揣测的某人精准读取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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