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闻言又是爽朗一笑,领着青年人进了门,指了指书案上一方青色的砚台。
“子舒看那砚台如何?是前些日子托人从徽州运回来的徽州青石砚,可能担得起子舒的那幅墨宝?”
宋子舒顿首细看,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却还是婉拒道:“秦大人若想观摩,欢迎随时来下官府上,只是若要交换……大人纵是用千金来换,下官也不移其志。”
秦佩素来附庸风雅,对琴棋书画这些喜爱异常,下边更是有许多官员拿准他的脾性投其所好。
原先折枝倒是没怎么在意,老老实实顺着翠云吩咐的去假山花园子里折些花枝放到小姐的花瓶里。
路过这么一回事便跟着看会子热闹罢了。
只是……这个青年人似乎和别的送礼之人不太一样……
秦佩过于主动而青年人十分被动,恰恰昭示着两人关系不一般。
折枝刮搜脑海中关于子舒的记忆,却发现寥寥无几。听着秦佩和他言语当中,大概可推测他是朝中为官的。再者,子舒究竟是他的字还是名呢?
当今太子乃是婉贵妃所生,并非嫡子。可皇帝惟有一子,皇后只诞下一位熙和长公主后再无所出。
前世婉贵妃与皇后之争,最终还是婉贵妃胜了。胜在太子为男儿而长公主身为女儿身罢了。
论谋略心机手段,这位长公主可比那位愚笨的太子要厉害得多。
有一年祁阳王府设宴,已经十二岁的太子竟然当众失禁,那场面折枝始终难忘。
彼时她与其他的乐伎正在台上表演,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一只猫儿,如此就将太子给吓尿了。
这位太子五岁方能言,八岁会写字,长得虽是粉雕玉琢的,但看着就知道不甚聪慧。
等等……
折枝忽然想起秦佩当年所犯的罪名当中就有一条是结党营私。
秦佩对于这个青年人阿谀奉承至极,那这青年人究竟是婉贵妃的人,还是长公主的人?
答案昭然若揭。
折枝悄悄靠近书房,继续听着秦佩与青年人的动静。
秦佩听见他那句千金不换,仍是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地将手搭在宋子舒的肩上,目露欣赏道:“子舒啊,我知道你对我有怨,只是感情一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算是我对不住你……”
话还未说完,宋子舒便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半掩的房门之外,锐利的眼睛眯了眯。
他揭开衣袍一角,几步推开那半掩的门,“谁在那里?”
折枝还未曾靠得很近就已经被发现,心中苦道一声此人好生敏锐,只好惶恐跪在地上。
她不仅学琴,还练了特殊的舞步,走时轻巧如猫,不知道这青年人究竟是如何这样快就发现了她的。
折枝不敢抬头,怯生生答道:“奴婢折枝,是小姐院子里的贴身丫鬟。”
秦佩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丫鬟的确有些眼熟。
好似是秦明月身边那个前些日子才挨了板子的丫鬟。
“抬起头来。”
青年人略带低沉的声音响在折枝耳边,宛如午夜夺命的恶鬼,叫嚣着要拉她一同深入地狱。
饶是沈折枝又活了多年也难以忘记这道如同催命符的声音。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甚至就连她都不知道这份颤抖里究竟是包含的是恐惧还是愤怒。
宋子舒蹲下身,伸出一只苍白得几乎肉眼可清晰分辨血管的手,想要将折枝的脸直接毫不留情地捏碎。折枝觉得他敢,只是碍于秦佩还在这里罢了。
杀死她们这样卑贱的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好歹她如今还是秦府的奴才,况且秦佩还在此,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秦佩轻咳了两声,宋子舒才狠狠放下她的下巴,只是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折枝看不懂的情绪。
方才以为宋子舒是长公主的人,如今她已经了然,这个子舒就是以后大名鼎鼎的佞臣宋何,实则应该是婉贵妃那边的人。方才没看清楚,或是他特地做了些什么伪装,竟和多年以后的他判若两人。
只是方才那个眼神……她绝对不会认错。
“既然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来我蒹葭院做什么?可是小姐吩咐了要递什么话?”
折枝颤颤巍巍道:“回老爷的话,小姐平日里最是喜欢老爷书房外边的这树白海棠,奴婢自作主张,便想着折些白海棠回去插在花瓶里边,好让小姐高兴高兴。”
秦佩拂袖看她手上,果然密密麻麻抱了一把的花枝。
倒是宋何笑吟吟看着她,不知为何,那笑意总叫折枝觉得遍体发寒。
“是吗?”
*
前世。
秦楼楚馆笙歌昼夜不停,京城当中,奢靡之风四起。
京中世家宴席上无不以邀请乐坊中乐伎舞姬为荣,特别是京中那位崭露头角的折枝娘子,更是多少府上争相邀请她赴宴表演。
适时长公主萧云姣被褫夺封号熙和,幽禁在公主府里,皇帝再不允其外出。
萧云姣便只能寄情于声色犬马当中,无可自拔,折枝就是在她醉酒的时候一指,才名声大起的。
可她时常发愁。
因为上一回她在公主府遇见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黑云沉沉,将欲摧城。
折枝一行人表演完毕,开始落下大雨,于是被留在公主府当中。
本来来过公主府多回,倒是不妨事的,折枝跟在婢女后边进了厢房,安静地等待雨停。
可寂静的公主府中忽然响起一片兵刃相接的声音,伴着雨声。同她一起来的姐妹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胡乱逃窜。
折枝沉着一颗心往外走,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被一只大手狠狠钳制住她的脖颈,捏得她目眦欲裂。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如惊雷一般在府中各个地方炸开,“奉圣上口谕,从即日起,罪人萧氏幽禁公主府,非诏不得出,外人不得进公主府,有违者——死。”
接着捏着她的那个人看清她的面容,手上不知为何倏地一松,让她有机会艰难出声:“大人……此口谕中说,从即日起,那今日,便不能算作违令。”
她以为她难逃一死,可那人竟然就那样放过了她和姐妹们,路过之时还冷嗤了一句伶牙俐齿。
……
甚至到后来,那个人成了她的座上宾。
宋何此人尤为变态,不知是不是因为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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