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壹盯着齐同晏手中的那杆长枪,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呢?”
他到底是裴壹,抛弃不了他的长枪,放弃不了他的梦想。他也到底是裴壹,无论多颓唐,也不会真的就此一蹶不振。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把选择权交给了齐同晏,也等于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齐同晏一定会选择为他留下这杆枪。
“看来裴壹还是那个裴壹。”齐同晏总算露出了近日以来心中石头落地的笑。
尽管二人已经有好多年不曾见面,彼此模样都大有变化,性格更是与从前不同,他们的本质却没变。
齐同晏将长枪重新放回裴壹手里,说:“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就去见见重锦吧。你回来还没见过他吧?”
裴壹一撇嘴:“我不要。”
“……”也是。老实说按花重锦的性格,齐同晏还真摸不准他过来会不会不小心给裴壹雪上加霜一下。
然而他们不找花重锦,花重锦却找上了他们。
下人通传花重锦找上门时,裴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有些一言难尽:“我可以不见他吗?我总感觉他嘴里没好话。”实在是从以前裴壹就说不过花重锦,这都快成心理阴影了。
齐同晏笑:“也可以,但他一定会点名要见你的,需要我说你去茅厕了吗?”
“……”
“不过也有很大可能他会一直等你出来,需要我说你住茅厕了吗?”
裴壹泄了气:“喂,就没别的借口了吗?你真是跟他待久了,被他带得一样……一样……”他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我懂,一样口齿伶俐舌灿莲花巧舌如簧妙语连珠,别羡慕。”齐同晏毫无负担地报出了一连串成语,神色自然。
裴壹:“?”
“好了,暂时不想见的话你就暂且待在这里,他会理解的。”齐同晏留下这句话,又叮嘱了几句,就退出房间去找花重锦。
他本以为花重锦是来慰问裴壹的,可见到花重锦的那一刻,他就明白恐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但花重锦还是先问道:“裴壹呢?我听说他现在待在你府上。”
“估计是怕你刺激到他,暂时不想见你吧。”齐同晏随口道。
“哎——这么脆弱啊,还没调理好?”花重锦当然知道,这种从云端跌入低谷的感觉,必然不会好受,但他觉得裴壹也差不多该站起来了。“要不我去刺激一下他,让他早日清醒?”
“……已经快好了,你还是别添乱了。”
“哦。”花重锦也就随口一提,既然齐同晏都这么说了,那大概裴壹确实精神在好转吧。他拍拍手,抖落手上沾染的花生皮屑,说:“说正事,找到沈宋瓴了。”
齐同晏点点头,示意花重锦继续往下说。
“但是被软禁在国师府。”
“?”
齐同晏有些难以理解,“沈宋瓴被软禁在国师府?”
“对。”花重锦继续道,“国师的意思,需要你亲自去接人。”
“?这又关我什么事了?”
“那谁知道呢,我看这位国师大人似乎对我们的六殿下情有独钟啊?”花重锦不嫌事大地调侃道。
齐同晏单手揉了揉眉心,说:“没别的了?”
“要有,也是等你找上他门,他再亲自跟你说。”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走吧。”齐同晏也不多耽误,起身就让下人准备出门的事。
“你准备把裴壹一个人留在这?”花重锦问。
“你看他现在像是能出门的样子吗?”齐同晏反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到。”花重锦摊手。
“……”齐同晏无语,“担心就自己敲门去看,别跟我在这绕弯。”
“哎,那不行,你都说了,我怕我现在出现刺激到他。”
“……你挺刺激我的。”三言两语下来,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齐同晏的反应意味着裴壹的问题暂时不大,而花重锦也不会这个时候真的去打扰裴壹。怎么说呢,他嘴皮子利索嘛,裴壹以前又是个没心眼的那种,经常被花重锦搞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按裴壹的话来讲,这就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败笔。
隔着房门与裴壹简单交代过后,齐同晏带着青枫,随花重锦一起来到国师府外。
盛夏的气温高,烈日在头顶上炙烤万物,纵然国师府外栽着几棵遮阴的参天大树,却也起不到多大作用,蝉鸣声倒是叫得比别处都响。
比起上次齐同晏和齐琅一起来时的空无一人,现在的国师府倒是配备齐全,也有家丁守在门口。齐同晏一行人报上来意,敲开国师府的门,没怎么阻力地就被请到了待客的正厅候着。
千非忌没多久就出来了,依然是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揣着袖子,施施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口便说:“看来六殿下很看重千的这位师弟啊?”
齐同晏眉心一跳:这算不算是全面摊牌?
见千非忌问话如此直接,想必知道自己一行人是为何而来,齐同晏索性也开门见山,说:“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说沈宋瓴是国师大人的师弟?”
“自然,千与那不成器的师弟早年拜于同一位师父的门下,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千非忌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全部说了出来,至此,齐同晏明确了千非忌与沈宋瓴二人的关系。
他二人虽为师兄弟,却自小就不对付。虽然在齐同晏看来,问题更大的还是千非忌。什么放火烧厨房、推人入小池、食物里投毒,桩桩件件或大恶或小恶,哪一件他没做过?这已经不是能用简单的一句“幼孩顽劣”能概括来的了。在简单带过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毫无人道可言的无理由行为时,千非忌的脸色自然,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只是在与人谈些家长里短。
这个人不正常。至少,不能用正常人定义他。齐同晏这么想。
青枫的脸色古怪,好几次想要打断千非忌的话,都强迫自己忍住了。花重锦则是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从容镇定,强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听过来,千非忌的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知道他做的这些,却从不阻止,反而放任自流,任由千非忌长成了如今这个德性。据千非忌所说,比起管教他们,他们的师父更喜欢研究人体,尤其是鲜活的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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