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上次没让人去抓我,沈某一直记在心里,想着要报答殿下,如今机会可是正好,殿下不若成全了沈某?”
有点烦。齐同晏停下脚步,“报答一次,便对等了,此后不必再来找我。”
“那当然,沈某知道殿下也是很忙的,保证不会再打扰殿下。”
“那么——给我点昌州与梧州的情报吧。”齐同晏说得隐晦。他还不信任沈宋瓴,自然也不愿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何况那土匪窝里,可是还混着皇族血脉的。
“情报吗?不是我擅长的范围呢……不过就把我知道的告诉殿下吧!”
……
回到客栈时,沈宋瓴已经离去,齐同晏整理了下沈宋瓴告诉他的信息,得出了个结论——没什么有用的。
尽是些风光水色,衣食住行,赏景游玩之事,虽然说齐同晏也不是不感兴趣吧,但这些信息对他现在来说没有丝毫用处。而且,沈宋瓴似乎有意识地略过了两州的交界地。能把皇子派去做卧底的土匪窝,势力已然庞大,便是这两州内的百姓也都知晓那一处的凶险,沈宋瓴却偏偏极为简略地跳过了它,偶尔提及,也是一带而过,竟像是从来没有那些草寇一般。或者是,因为他没遇上?听他讲述两州游乐之事,分外有感想,可见都是亲自体验过的。
“殿下,你相信那个沈十?”不是问可不可信,而是问相不相信。花重锦对突然出现的沈宋瓴持保留意见,此前他并没见过这号人物。而在场之人,也只有他与竹篁没见过沈宋瓴。
齐同晏摇摇头:“和他打交道没什么问题,但与人初交,不可全信,你当然比我懂。”他又继续道:“他今天的行为也有点奇怪,总觉得有些热情过头了。”虽然沈宋瓴之前也接近过他,但并没有今天让他感到这般不适,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逼迫着一样,连反抗也无力。尽管也许在旁人看来,沈宋瓴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
“他在套话。他想从殿下身上知道些什么。”不是得到,是知道,因为全程沈宋瓴的重点都是在说话上。而花重锦作为大理寺少卿,早被锻炼得对这些十分敏感。他几乎是笃定地说道。
“可他想知道什么?从我身上,他又能知道什么?”这是齐同晏不理解的地方,他自认自己并没掌握什么值得别人诱导的情报。
“所以殿下并不清楚他的底细咯?”
“嗯,因为与我无关。”
“总之,小心为上吧。”
庞风岭上,天压寨。
“义哥!”
“阿弟?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准备回去了吗?”天压寨的寨主并不是什么彪形大汉,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子。
“燕王来了,但我没套出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义哥你小心点。”
“啊?燕王?谁啊,很厉害吗,能打过我众兄弟不?”中年男子粗声粗气道。
“我不清楚,上京的人对他评价并不高,但他不止一个人。”
“那几个啊?”
“四个大人加一个小孩子,总之义哥你万事小心,他毕竟是皇帝儿子。”
“知道了知道了,安心去吧哦。”
“说起来,信上只说了去庞风岭,并没有说要我们做什么。”齐同晏说。他隐隐有些猜测,总觉得这又是那个国师的意思,只让他去一个地方,但不告诉他要做什么,非说什么凭心而为,去了就知道了。
“是啊,不过我觉得关键是,去庞风岭,意味着我们没有住处,并且会直接跟天压寨的人对上。就这么直接冲过去,跟送人钱没什么两样。”
“所以?”
“所以不如直接混进去,还能有的地方住,主动权也在我们手上。”
“混进去,然后跟我二皇兄接应?倒不是不行。”齐同晏思索着,“可是,怎么混进去?”
花重锦此刻那叫个笑得不怀好意啊。他退后几步,伸手远远对着齐同晏比划着什么,“你信不信,你如果打扮成一个绝世大美女,再装得清纯无害一点,分分钟就能被他们拐上山。”
“放肆!”“花少卿!”花重锦的话音刚刚落下,竹篁与青枫便大喝。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是羞辱他们的殿下,要不是知道殿下一直看重此人,只怕他二人此时已经上前动上手了。
“哎,放轻松,只是变个扮相而已,而且你们殿下这不是也还没同意嘛。”花重锦倒不怕那两个人会动手,因为他根本怕不起来。
看着齐同晏若有所思的模样,竹篁急了:“殿下!您不必听他胡言乱语,明明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混进去的!”
“殿下,不要勉强自己。”比起竹篁,青枫倒还算镇定。
齐同晏坐在椅上,抬头看向站着的花重锦,笑了:“可以,但本王觉得重锦的这一副好皮囊,浪费了也着实可惜,定是也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齐同晏这一笑,把花重锦笑得毛骨悚然,何况他还用上了“本王”。但花重锦仍然据理力争:“殿下,您看看您这种贵族子弟家的风范,若不换个性别,只怕是遮掩不住,从而打草惊蛇。更何况那山上还有二皇子,二皇子乍一见到你,难保不会出现失误,在坦白之前我们可得隐瞒好身份,不让人察觉啊。”
齐同晏一边盯着花重锦,一边在脑海里回忆,最后松口道:“算你说得有道理,毕竟你来上京的时候,二皇兄已经离开了,他自然也不认得你。”他转过头来,“至于你们……青枫与竹篁,就先在山下接应吧,我就当去帮帮二皇兄了。周伶的话……”
“这小子用不上,就让他跟他们一起待在山下。”花重锦抢答。
周伶呢,虽然不是很想就这么待着,但庞风岭是在山里,他不想给齐同晏添麻烦。
于是等第二日齐同晏从客栈屋中出来时,俨然已经换了个打扮。
齐同晏的相貌本就生得柔和,又遗传了母亲的一点眉目,平添了一份异域风情。也不知道花重锦是从哪里淘来的小东西,齐同晏的面上戴着珠帘,随着走路的动作轻微摇晃,发出叮铃的碰撞声。丝滑乌亮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为他添上柔美的气质,使他更加显得雌雄莫辨。他的双眸下垂,浓密的眼睫盖住眼中神色,让人辨不真切,若他不说话,那当真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美人——“你确定我要穿得这么华贵出场?”但是声音还是一下就暴露了他的真实性别。
“要不你当个哑巴新娘?”一听到齐同晏开口,花重锦脱口而出。
“……那你当个瞎眼新郎?”齐同晏觉得有些离谱。
“那不行,看不见我可就废了,我可以当个聋子新郎。”花重锦一本正经地拒绝与提议,遭到了齐同晏的又一个白眼。
“我说真的,要不然你也去扮个女相,这样我们还能装作是姐妹,基因高大的那种。”齐同晏最后一次理了理袖子,走出客栈。他也就是随口说说,毕竟现在还要花重锦去变装的话,着实有点浪费时间了。
一行人来到昌州郊外,由青枫他们先去找一个村庄落脚,齐同晏与花重锦深入山岭。
日光透过茂密的树林照射到地上,落下一片斑驳影子,齐同晏和花重锦安静走在其间。“你这个……珠帘吧?被太阳这么一照还挺晃眼的。”花重锦的视野内时不时就闪过几颗珠子的反光,觉得连正眼看齐同晏都费力。
“不是你让我戴的?”齐同晏不以为意,踏过泥泞的小路往前走。实不相瞒,他从小容貌就不错,因此小时候也没少被他母亲当作小女孩来养,穿穿小裙子什么的都是常事。
“我觉得我肯定有打扮别人的天赋。”花重锦跟上齐同晏的步伐,毫不谦虚地吹嘘着。
“打扮?你确定你打扮我了?”老实讲,齐同晏全身上下只有那一个珠帘和散着头发是花重锦提议的,衣服都还是他自己挑的,“难道不是我天生长得好?”他本就是素颜出场,无需涂脂抹粉也能欺人眼目。他也并不排斥他的容貌,即便曾有许多人为此而看他不顺眼。
“原来你还有比我还自信的时候呢?”花重锦夸张地从上至下打量了下齐同晏,换来齐同晏无言地增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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