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静悄悄地过去,已过小雪的京城整日里都寒冷。
近几日李明玙病了一场总是有些病恹恹,连带姬云绮也无心思往外跑,就跟着他窝在寝殿里哪都没去。
室内燃着数个炉子倒是不觉刺骨之寒。
对于姬云绮而言就正正好,可李明玙不耐寒,他仍觉得冻得有些难受了。
于是他们两个总是一个盖着厚厚的锦被在软榻上阅读书籍,另一个则舒坦地趴在他旁边阅读话本。
姬云绮偶尔会碰触到李明玙露出来的皮肤,她总会被他如冰块一般的皮肤冻得一个机灵。
再次被冻到的姬云绮终于忍不住抱怨了:“在四季如春的南疆呆了数年,我都快不习惯这般寒冷的冬日了,过阵子该下雪了吧?”
她本意是觉得李明玙这般畏寒不适合在京城。
可李明玙以为她是嫌弃被他的碰触冻着了,便往里头挪了挪:“冻着你了吗?我离远一点吧。”
姬云绮一愣,见他误会了赶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般不耐寒,不适合呆在冰天雪地的京城。”
原是关心自己呀?李明玙温声道:“应该也快可以离开了吧,你父亲在朝中与他们商讨古甸国之事许久了。”
随后姬云绮又想到别的事,她挪过去一点,双手撑起环在他腰间两侧,抬脸凑近与他对视:“可是哥哥这皇子的身份可不一般,应该不好永远呆在镇南王的地方吧?还需一个万全之法。”
李明玙倒是没想到这层,有些茫然道:“反正朝中也没我什么事,不至于管束我去哪吧。”
姬云绮想到庆功宴得到的那个小惊喜,虽不知道是否能成事,但还是想勾一勾他的兴致。
她一脸狡黠道:“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哥哥可要猜一猜能否事成?”
李明玙瞧着她这满腹小心机的模样,好笑道:“瞧你这般模样,是又在瞒着我在做一些计划吗?”
姬云绮俏皮道:“你猜,我不告诉你,哈哈。”
毕竟她还没找到时机去做这个计划,而且还需要与父亲商讨一番,所以不敢把话说满,只勾一勾他期待一下,到时候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太过失望。
李明玙自从知晓她为了得到他所做的一切,她竟愿意花心思设计周详的计划。
如今他总是很乐意被她打主意,毕竟这是姬云绮对他的珍重。
李明玙伸手点了点她鼻尖:“我猜不到,但你的计划总是那般出其不意,我等着便是。”
姬云绮一脸嘚瑟地睇着他。
但她没想到机会来得这般快。
*
这日晚饭过后,镇南王精准逮住又想去翻墙的姬云绮。
镇南王笑话她:“嘿,你这日日不着家的,你们比那鸳鸯更似夫妻,这般黏糊。”
姬云绮一脸的‘你不懂’,笑嘻嘻道:“许愿多年,一朝如愿,人总会贪恋些。”
镇南王哼一声,然后切入正题:“先聊聊正经的,我问你,你对李明玙可是认真的?”
姬云绮收起了不着调的模样,点了点头:“我从小便认定他的,何况,他也只愿依赖我。”
镇南王叹了叹气:“今日我去宫里,圣上又问起我了,皇后有意打探你的婚配,你若坚定如此,我们便干脆把事情都解决了吧,免得被牵扯进这浑水中。”
姬云绮闻言一愣。
她奇怪,李明悦怎么会对她这般执着。
自从游湖后,她避得紧,李明悦找了几回皆没找着她,没想到会戳到皇后那去了。
此时听父亲所言,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姬云绮便问道:“阿父是有计划吗?”
镇南王只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笑道:“这全天下可找不着我这般好的父亲了,如此帮着你如愿。”
然后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桑才开始给她解释:“你也知晓,我如今位高权重,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如今渐渐有些树大招风了。”
姬云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明白家中情况:“所以,庆功宴那日圣上问我要何赏赐时,我并没有直接求赐婚,入了皇家,如入龙潭虎穴。”
镇南王一脸赞赏睇着她:“所以,你如今也猜到我的用意了吧?”
姬云绮确实猜到一点,毕竟两父女嘛,总有那么一点心有灵犀。
于是她答道:“您不愿我们与皇家攀亲,可又想要如我愿,那么只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了,那便是把李明玙摘出皇家。”
她目光敬仰地直视着镇南王的眸子,斩钉截铁道:“以我们一家之军功,换李明玙入我们姬家。”
镇南王点了点头,为着父女特有的默契而欣慰道:“没错,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随后姬云绮有些担忧道:“可是,圣上会同意吗?毕竟皇子入别人家,闻所未闻。”
其实她对这位皇伯父不甚了解,只知晓他与父亲是情同手足的结拜兄弟。
她从前入宫光顾着找李明玙去,并没有与圣上过多接触。
镇南王笑了一声:“你别小瞧你父亲我,我明日便进宫去说服他,你也先不要急着往李明玙那去,万一圣上要召见你,你在府里好找到人。”
姬云绮这便放下心来,感激道:“多谢阿父。”
镇南王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便离开了。
只留下满心狂喜的姬云绮坐在桌旁止不住地笑着。
*
翌日,姬云绮依言留在府里没出门,只派人去递了话给李明玙,她白日不得空。
她站在府门望着镇南王前往皇宫的背影,满眼的希冀与感激。
有此家人,三生有幸。
*
燃着暖炉的御书房温暖舒适。
此时室内安静得之余棋盘落棋之声。
圣上与镇南王正坐在一处对弈着,只是这两人似乎都不甚专心。
圣上犹豫许久,然后落下一白子,抬头盯着镇南王。
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你怎么想到让我儿子入你们姬家这么个主意的?”
镇南王叹了叹气:“皇子们都大了,几股势力盘根错节,虽说李明玙如今孤单,可太傅当年对他多满意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会轻易就认同其他皇子,他如今不去找李明玙,你怎么确定他们不是在隐藏?”
顿了顿,面上严肃起来:“北岐在虎视眈眈,南疆刚平息还需休养生息,天下不能再动荡了。”
镇南王有意避开透露自己的私心,以大局为理由。
可他们年少时便已相熟,互相之间太熟悉。
所以圣上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说这话,是为了谁?天下百姓,还是你的女儿?”
镇南王见被戳破,无奈道:“都是。”
圣上静默了半响,忽然问了一句无关的话:“你是否觉得我做父亲太过无情了?”
镇南王一愣,猜测他说的是李明玙之事,可这是别人的家事,而且是天家之事,他们虽熟络,但作为臣子也不好妄言多嘴。
稍作思考便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也不便作评论。”
圣上只感慨道:“我确实亏待这个儿子,他如今与我们夫妻生了嫌隙,已是事实。”
然后又转头望着窗外远处,似在倾诉:“天家父母子女即君臣,为君者无法向臣子低头,不然无法服众,何况他如今势单力薄,我不与他亲近,也是在保护他。”
镇南王打定主意不插嘴别人的家事,此时便当起了称职的听客。
只听这位结拜兄长接着道:“我知道我不算个好父亲,但也没有你们想的那般拎不清,他离开太久,太傅那一党至今都不曾对这其他的皇子示好,旁人都在猜测如今他们还只是潜伏,如果我对他好,那些人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毁了他。”
然后无奈道:“如今倒是了却这桩心事了,以你们镇南王府的能力,绮儿又对他保护得紧,他足以无恙地活下去。”
随后便是许久的寂静。
圣上最终回过头来瞧向棋盘,叹了叹气:“他离开也好啊,绮儿自小就喜欢他得紧,她定会好好保护他。”
只是,还有一个疑虑:“可皇子入别人家,从没有过这等事,还须想个万全之策,不能抹了皇族的威严。”
这事,镇南王早有盘算。
他从容道:“这不难,你不说我也知,我如今已封无可封,赏赐也不知道如何赏了。
镇南王直视他道:“你儿子就是赏赐,也可让别的将士瞧瞧天家恩赐,让他们安心为国而战,尤其是北疆那边,那边可千万要稳住。”
两人都心里了然,天下不能再乱。
此举同时还给了他们一个启示。
他们的天子并非刚愎自用的薄义之人,如镇南王,无惧功高震主。
圣上站起来在一旁来回走动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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