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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五章 空有人间自由身

小说:

夏至未至

作者:

叉腰小象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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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笙在A附中的初一生活正式拉开了帷幕。

班里最常见也是最平淡的一幕,就是坐在教室里写着作业,听着同学们相互嬉笑,时不时插一句嘴,互相调侃一二。有时林旭笙静静看着,忽然觉得,生活中最最平淡的时刻含着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不过彼时年少的她还未懂得,岁月静好,恬淡清欢,往往就是人们一生的追求。

正想入非非的林旭笙额头一疼,她伸手抓住一个粗糙的小东西。林旭笙顿时哭笑不得,那是一个浅绿色的粉笔头。她抬头看到教室另一侧的几个男生尴尬的相互推卸着责任。

“不是我扔的,是路宇!”

“瞎扯啊,刚才就你扔的那个砸到人家了!”

“你特么的fp,薄林你再说一个试试!”未等林旭笙说话,几人已经混战成一团,各色的粉笔头嗖嗖乱飞。

“不要再扔了!一会儿还是卫生委员收拾。”林旭笙看着卫生委员程一桐跑来跑去阻止他们破坏卫生,满脸通红,不由得发话制止。

“林旭笙都说不让扔,薄林你给我住手!”

“我都没有粉笔头了,还不是你在扔?”薄林去抓讲台上的粉笔盒,欲挑起新一轮大战。“都别扔了,都别扔了。”身后的程一桐已经哽咽。这要是被梁sir看到了,她得被骂多久啊!

“梁sir来了!”门口的同学慌慌张张的来报信,班里霎那间恢复安静,薄林、路宇几位顾不得纠结江湖恩怨,迅速捡起附近的粉笔,悄声回到座位。

等梁sir踏着高跟鞋,走进班级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教室整洁干净,所有学生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干自己的事情,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小打小闹,完全符合她的午休要求。

可是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火药味,被梁sir敏锐的感受到了。但她只是眼神锋利地扫视一圈,语气严肃:“现在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不到十分钟,抓紧时间喝水上厕所。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班里又恢复喧闹。

就这样,平淡的生活一日日开始又结束,各种练习卷子从空白变得密密麻麻。

这日,第一节是数学课,林旭笙边听着贾老师对昨天作业的点评,一边单手翻开妈妈新给她印的练习册《决定性法则》,思绪飘荡。

数学为什么要学啊?林旭笙一直迷惑不已。

不过,强者既然不能改变环境就必须适应环境。林旭笙默默把自己归入强者之列。

她手里的这套题难度蛮高的,举个例子,知识点的一行字:规定了原点正方向和单位长度的直线叫做数轴;题目的一大段:电子跳蚤在一条数轴上跳动,起点为K1……直接升级为动点问题。

林旭笙被这种新式思维弄得有些无语,于是连续三天的数学课林旭笙都在与这套题奋战。

而贾老师——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女硕士生,看见林旭笙在最近几次随堂测试里都是满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决定性法则》的最后一个部分“创新挑战”中,题目难度又向上攀了一大个台阶,林旭笙望着眼前这道融合了动点,几何,新定义和排列组合的大题,脑子渐渐有些转不动,手中的自动铅在雪白的草稿纸上留下一道道铅印。

忽然一颗脑袋凑了过来,林旭笙疑惑地后一躲,抬头发现脑袋的主人是同桌赵恺睿。赵恺睿看着林旭笙桌上摊着的题,娴熟地分析:“你试试把x和y的值带入,再用代数式表示一下每个动点的位置。应该就差不多了。”

“它就是用排列组合和复杂的定义迷惑你,排列组合是……C54.你计算一下。”

林旭笙诧异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年,略微诧异。作为同桌,她清晰地知道,赵恺睿基本每节课都在睡觉,或是在翻看一本宝蓝色的书。书的封皮已经烂掉,看不清内容。最重要的是赵恺睿睡觉极为明目张胆,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上课时的睡姿带着些睥睨天下的意味。

赵恺睿看着不发一言的林旭笙,以为她没有听懂,正待再解释一遍,却听见一声“谢谢”。

赵恺睿抓抓鸡窝般的头,爽朗一笑。

陈晨本来在认真听课,耳听八方的他悄悄搭话道:“旭笙,咱赵哥可是信息学小王子,他现在都在学高中数学了。”

赵恺睿随手抽了一本书狠狠地拍上陈晨的头:“闭嘴,下课陪我打篮球去。”陈晨讪讪地装认真听课状,他可不想去打篮球,外面热得像蒸笼。

一节数学课很快过去,旭笙成功的按照赵恺睿的建议做出了那道题,其后的几道题,她也势如破竹连续解除。碰到一处屡攻不下时,赵恺睿在一旁很好心的提示一二,简明扼要。

林旭笙很高兴,她只是单纯的开心又多认识了一个人,多了解了同桌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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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笙和朱时安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超长桌子边,埋头数着卷子。林旭笙刚才准备去上操,却被语文吴老师派来的同学拦下,声称要用这个时间去数语文学案。一共有十六张,数量极多。

林旭笙揉揉酸痛的后颈,微微抬起面庞,看着桌子上密密摊着的卷子,她仿佛看见1班的学生们哀鸿遍野求饶不得,只得死抓着手里的笔疯狂在学案上填满字迹的场景。

林旭笙为同学们感到担忧,也为自己这两周的生活感到忧虑。这些语文题每道下面都留出了四五行的空隙,一看就需要极多的时间去完成。

一旁的朱时安正在一页接着一页数卷子,如僵直的机器毫不停歇地运转,已经极为程序化。

他数完一摞卷子叹一口气。在叹到第六口气的时候,朱时安压低着声音吟道:“我~空有人间自由身,却非人间自由人~”其声音中的哀愁,足令听者哀。林旭笙觉得,朱时安脸上就差写上几个大字“不想干活”。

她不自知地接道:“万般思绪上心头,唯有一笑解千愁。”少女的声音含着爽朗,与平时高冷的样子有极大差异。

朱时安停下手中繁忙,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女生:“这么偏的诗,你也会背?”

林旭笙有些后悔,刚才朱时安吟诗的声音像极了小时候满头银发的姥爷考问小旭笙背诗的声音,她便如小时候般随口接了下去。

这些诗句林旭笙实在是太熟悉了,每年夏天她都会回趟老家,住上十天半个月,连续跑了四年。那段时光中,夏天好似就是由遍地的青草、漫山的野花和惊艳的古诗词拼接而成的。

就在这四年,林旭笙明白了什么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自由不羁;什么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的思念怅惘;什么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浪漫。

林旭笙在这四年,听着姥爷的人生经历长大,又背了许多与她年龄不符的诗句,使得旭笙突然明白了太多太多,懂得了太多太多,成长了太多太多。这也造就了林旭笙如今万事仿佛都不为所动的性格。

“林旭笙?”朱时安用笔轻轻戳她。

“对不起,刚才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没事,我们还差四张卷子就数完了。你怎么会背这些诗?”朱时安不忘记问。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旭笙埋头数卷子,语音清冷,仿佛无事挂怀。

“哦。”朱时安听懂了,林旭笙不愿回答,便假借梦境来搪塞自己。

这两周的中午和放学,林旭笙坚持拉着甄喜乐练习体育项目。“我午饭没吃饱,学校饭太粗糙了,我妈今天弄蟹黄拌面,晚了就不好吃!”甄喜乐极不情愿,眼神不住瞅着校门口。

“你中午干掉三杯养乐多,一碗烤冷面,一份炒饭?”

被林旭笙的话镇住,喜乐嘟着嘴,揉着肚子,跟着旭笙来到沙坑旁。

林旭笙用手机查了一下助跑跳远的教程,接着前几天的训练,独自练习摆臂。甄喜乐看见自家好友已经投入状态,哀叹一声“美食啊,不是我抛弃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林旭笙尝试用左腿先迈出去,但感觉不太协调,反复试了几次,决定右腿先迈出去,和教程相反。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起跳线,大概测量步数和每一步的大小。

终于,林旭笙觉得准备工作已经充分,正式开始练习。

这时,甄喜乐放下手中的实心球,卖力喊:“旭笙,加油!你练成功了我就能回家吃蟹黄拌面了!”

林旭笙奋力摆臂,夏末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些许凉意。她抬腿腾空,尽量让身体前倾,然后重重落在沙地上。

林旭笙撑起身子,从沙地上爬起,看了一眼自己跳的长度,目测三米左右。旭笙还算满意,但还是反复练了几遍。

中间休息的时候,林旭笙从书包里掏出两包山楂片和一盒曲奇。甄喜乐狠狠拍了一下旭笙的肩膀,抽走自己的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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