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东苑,就见湖北面的水月亭里坐满了人。还大都是熟悉面孔。
有荣国公夫人、鄂国公夫人、平津侯夫人、武安侯夫人、诚意伯夫人、兴济伯夫人,还有刘太后的侄媳妇长平侯夫人及永宜公主。
谢宛一边走一边往周围看去,水月亭的东边,与长廊相接的齐云亭和夕阳亭里坐着各家小姐。
而男子,大多都在湖南面的赏月楼、迎宾堂里。
谢宛跟着康郡王妃一路往北去,到了水月亭,夫人们立刻起身和谢宛行礼。
待行过礼,殷王妃满脸笑容道:“上次见面还是正月里,当时本王妃在你母后宫里看到你绣的长寿绣,还和你母后感叹,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好福气,若是本王妃也能有个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这话才说完,四周就传来奉承声。
“长寿绣我也看了,那绣工可了不得。”
“公主德才兼备,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
“公主不仅貌美,还样样精通,让我等惊叹不已!”
“公主这么好,以后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
谢宛听着,没说什么,只笑了笑。
倒是肇春啧了一声,低声对孟夏道:“我倒是不知这些夫人的嘴比咱们的还甜。”
孟夏抿嘴乐了,“可不是。”
长平侯夫人云氏笑盈盈地走上前,道:“好久没见公主了,上次侯府办赏菊宴,原以为公主能来的。后来老夫人还特意嘱咐我,叫我多给公主下帖子,请公主多来咱们府上坐坐。”
谢宛皱眉,这个云氏,话也太多了。
“侯夫人,”谢宛盯着她道,“那几日本宫身子不适,在佛前发了愿,要吃半月斋饭。”
云氏笑着说理解。心里却恼火谢宛不给自己做脸。
还要再说,谢宜走了过来,笑着跟谢宛打招呼,“皇妹。”
见到谢宜,谢宛福了一福,“皇姐。”
对于谢宛在世家夫人面前装温婉的模样,谢宜是嗤之以鼻的。
但还是笑着拉了谢宛的手,说道:“上次本宫回门,皇妹身子不适没见到,这回我们可要好好说说话。”
谢宛道:“那天本是要去的,没想到身子会突然不舒服。”一面说,一面打量谢宜,见她眉目含春,面色比那鲜花还要艳丽几分。心下不免感慨,这婚太后赐的好啊!
说起来,张驸马还是今年新科探花,因着才情相貌是这届最好的,被太后榜下捉婿。
只是,谢宛以为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相处起来会不自在。
却没想到,她猜错了。
殷王妃笑着道:“你们是亲姐妹,什么时候都能说上话。今天在我家做客,可得听我的,我们这群夫人小姐,就盼着今天的宴席,好与你们一处玩了。”
谢宜掩了嘴笑,“听皇婶的。”
殷王妃就招呼着大家坐下了。
谢宛与各位夫人说些场面上的话,又听她们说些京里的新鲜事,略坐了片刻,等有丫鬟来找殷王妃,谢宛才找了个借口走出亭子。
出了亭子,走到树荫下,肇春才吁了口气,道:“结交应酬什么的,实在太累人了。一句话奴婢都不敢多说,就怕说错了,失了公主脸面。”
那些个小丫鬟看她是公主身边的,就拉着她问东问西,她懒得应付,却又不能一句话不搭理,怕人对她生了怨恨,到时候在外面乱传话,对公主不好。
谢宛挑了一下眉,“你是本宫身边的,你还怕她们?”
肇春笑了一下,“倒不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在外面一言一行都代表公主府,礼总要顾一顾不是?”
谢宛颔首,又不忘提醒:“你毕竟是公主府的,也别太放纵她们。”
肇春应是。
孟夏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道:“幸好奴婢几个是自小跟着公主的,不用看别人脸色。奴婢方才就瞧见长廊那边有人训斥小丫鬟呢。”
肇春听了道:“奴婢也瞧见了,是丹阳郡主和骠骑大将军的嫡次女起了争执,两个下人都被对方主子掌掴了一巴掌。”
骠骑大将军的几个女儿都是从小学武,力气比丹阳不知大了多少,丹阳那个贴身丫鬟绿叶,牙都被打飞了一颗。
谢宛摇头:“不管别人。走吧,我们去池子那边喂鱼去。”说罢,朝着池子边走去。
眼下池子边没什么人,谢宛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接过肇春递过来的鱼食,往池子里一撒。
很快就有好几条鱼儿游了过来,争前恐后的抢着鱼食。
谢宛心情都好了不少。
肇春立在谢宛身后,指着其中一条鱼,笑吟吟道:“公主,奴婢瞧着这一条鱼儿肥的不像鱼,倒像个小猪仔子。”
谢宛笑望着那条肥鱼,道:“确实很肥,就是不知做熟了好不好吃。”
肇春一听乐了,“要不奴婢叫人捞起来?”
谢宛笑笑,正要说话,就听有人道:“需要帮忙吗?”
突兀的声音,吓了肇春一跳,差点摔进池子里。
谢宛回头看去,只见三个男子站在假山边,领头的正是宋予,另两个正是他的小厮长生和小五。
谢宛啧了一声,心道真是路窄。也不知宋予认出了她没?
“公主捞鱼,是想要吃?”宋予忽然开口问。
谢宛顿了顿,似是没想到宋予会这么问。一时怀疑他别有目的。
有趣。
谢宛想着,笑着朝宋予望去,“红杏公子要帮本宫捞鱼?”
她笑的眉眼弯弯,如同三月的桃花,也如四月的清风,无声无息地让人沉醉。
宋予一时有些恍惚。
却在这时,小五怕自己闯祸,向谢宛道歉道:“对不起,长公主,都是奴才多嘴了。”一面说,一面朝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谢宛看了他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五规规矩矩道:“奴才叫小五。”
“小五啊。”谢宛笑道,“你去捞鱼。”
小五听了微微惊讶,还未回话,就听谢宛道:“怎么?你不愿意?”
“奴才愿意。”
小五说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奴才这就去。”说完,便转身去寻捞鱼的网子和小桶。
谢宛笑了一下,对宋予道:“坐吧。一时半刻鱼儿也捞不着。”
宋予一怔,不由想起那晚谢宛与丫鬟、护卫们坐一起吃馄饨时,那无拘、随性的样子。
他在镐京这么些年,可以说从前听到的都是谢宛如何清冷不与人亲近。可近两次见面,宋予觉得谢宛与传言不同。
她明明是秦国最高贵的公主,却不介意和下人坐一处吃喝。他的名声不好,镐京里认识他的人,大都是针对他的。贵女们喜他颜色,却也是远远地看着,拿他说说笑话,从不与他搭话。而她却能叫他坐下。
宋予看得明白,谢宛的眼里没有一丝嫌弃和不耐。否则以她的身份,不待见也就不待见了。
他垂眸,想着如今也没事,那便坐下看看她会说什么。
肇春和孟夏也很惊讶,听谢宛口气,显然是要和宋予坐一处了。
肇春欲说些什么,却听谢宛吩咐孟夏道:“去准备乌梅饮来。”
孟夏答应去了。
宋予习武,耳力极好,听到谢宛让人准备饮子,只当她自己想喝。
等了一会,孟夏端了乌梅饮回来了。
见谢宛用眼神示意,孟夏忙斟了两杯,一杯递给谢宛,另一杯则递到宋予面前,“宋公子,请用。”
宋予心情更复杂了。
这二十年里,无论是在大宋的六年,还是在镐京的十四年,他都已经许久没碰到对他热络的人了。
也许是真的不嫌弃,也许带着别的目的。
他沉吟了下,道谢一声,便端起饮子仰头干了。
又等了一会,小五将捞的肥鱼,用小桶装了,送到谢宛手边。
“公主,您要的鱼。”
谢宛看到那条肥鱼,十分满意,但她不打算吃了。
她道:“这鱼儿就给你主子留着吧。”
小五怔住,“啊?公主不要这鱼了?”
谢宛没回答他的话,看了宋予一眼,就起身走了。肇春和孟夏见谢宛走了,赶紧跟着去了。
小五睁大眼睛,问宋予:“主子,这肥鱼怎么办?”
宋予看了肥鱼一眼:“好好养着吧。”
......
午饭摆在西苑的戏楼里,从东苑走过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戏楼里面,摆着好几个大冰桶,凉爽宜人,冰桶里还装着酒水、果汁和瓜果,是殷王府用来招待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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