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事不过三,这是索芙娜第三次坐进警署的审讯室。
依然是一张桌子隔开审讯者与被讯问者,头顶一盏炽亮的灯光,明晃晃地照下来,让双方的表情都难以找到掩藏的机会。
虽然索芙娜觉得,洛弗应该也不需要掩饰什么。
是的,负责这场审讯的人是洛弗。
其实在洛弗进入审讯室之前,波布便期期艾艾地叫住了他。
难以想象有一天这样一个高大魁梧,身高超过两米的熊人也会束手束脚,缩着肩膀站在一旁,看起来一副无助的模样。
波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洛弗的表情,提议道,“不如我们还是换个更好的人选如何?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包庇索——呃,包庇她,但外头的人总是喜欢传一些莫须有的谣言。为了你和警署的声誉着想,这场审讯就交给别人来负责怎么样?我保证他们不会对索——对她做太过分的事。”
波布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好好的妻子突然变成了邪教徒,还被自己亲手送进了警署,为了不给洛弗造成更多的刺激,他甚至不敢提起索芙娜的名字。
听那个叫蒂欧丝的警员说,他们来之前还在为索芙娜庆祝生日——波布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是足以成为余生阴影的程度。
“在我的妻子被发现邪教徒身份的那一刻,流言蜚语就不可避免了,比起一味地避嫌,我想趁她还没被转移到拘禁室之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洛弗伸手拍了拍波布的肩膀,他看上去比波布想象的要镇定得多。
好像并没有被这件事打击得失去理智。
也对,波布想,毕竟是洛弗嘛,这里再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人了。
可洛弗执意要进入审讯室,还是让波布有些头疼:“话是这么说,流言蜚语这种东西少一句总比多一句要好吧?待会儿上面要是怀疑起来,我很难为你撇清关系啊。”
若是遇上最坏的情况,保不齐洛弗屁股底下警长的位置都坐不下去了。
当然,波布也理解洛弗希望从索芙娜嘴里得到一个解释的想法,换做谁被枕边人骗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于是他纠结着出了个主意,“不然这样,你坐在一边,让别的警员来审讯。想问什么问题,你提前跟他说明白了。”
总之只要不是洛弗亲自审讯,哪怕被上头质疑起来,波布也还有为他周旋的余地,他这么多年的署长可不是白干的。
“不用了,早在来的路上我就做好了决定,不管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都绝不后悔。”洛弗摇头,温声拒绝了波布的好意。
眼睁睁地看着洛弗推开审讯室的大门,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波布急得只好在原地转圈圈,他就说他劝不住这只犟鸟。
以前就是这样,那会儿洛弗还是个小小的警员,认准了目标就像支锐利的箭矢一般一往无前,仗着自己不怕受伤就全然不顾有可能两败俱伤的风险,其他人哪怕再担心,也根本拉不住他。
波布还以为当了警长后洛弗能有所改变,结果,唉,波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审讯室内,索芙娜静静地同洛弗对视。早在来的路上,她就在等待洛弗的质问,问她为什么要欺骗他,问她隐瞒身份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一场早有策划的阴谋。
但洛弗没有。
哪怕车上的气氛十分凝重,他却找来了棉布和碘伏,仔细地为索芙娜脸上的伤口进行了消毒。
那确实是一个很深的伤口,不仅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又因为索芙娜捂脸的动作,玻璃碎片直接扎进了肉里,要用镊子才能挑出来。
即使洛弗用了最轻的力道,索芙娜还是忍不住深深的吸气。
“很疼?”洛弗皱眉,“抱歉,是我刚刚的力道没控制好,待会儿消毒的时候我会更加注意的。”
“嗯。”索芙娜很轻的点了一下头。
其实不管洛弗再怎么小心,伤口总是要疼的。
但是接下来用沾着碘伏的棉布擦拭索芙娜脸上的伤口时,洛弗的动作轻得就像羽毛划过,痒意盖过了疼痛。
“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吗?”事已至此,索芙娜不再过度考虑,想问的话直接开口问到。
“没有一场审讯应该发生在审讯室外,否则它既没有合法性,也不能成为断罪的证据。”洛弗换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贴到了索芙娜的伤口上,避免它受到额外的感染。
好吧,索芙娜认可了这个理由,她不再发问,直到在审讯室再次与洛弗面对面。
这回洛弗果然按照他说过的,对索芙娜进行了一系列应有的质询。
“你为什么要来到海星石市?”
“因为在车站看到了一本宣传手册,上面第一页就是关于海星石市的介绍。当时我只想着要离开苜蓿小镇,去哪都好,所以就来了。”这个没什么好说谎的,索芙娜直接实话实说。
“你接近蒂欧丝是否别有目的?”
“嗯?为什么不问我接近你是否别有目的?”对于这个问题,索芙娜倒是感到意外了。
“接近你是我主动的行为,我不会将这顶帽子乱扣到别人头上。”洛弗很坦然,假如不是他对索芙娜心存好感主动接近,他们之间不会有后续的发展。
“你的话听起来很像告白,警长先生。”索芙娜忍不住发笑,事实上,她的嗓音也确实带上了明显的笑意。
“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接近蒂欧丝是否别有目的。”洛弗不得不屈指叩了叩桌面,示意索芙娜不要跑题。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索芙娜否认道。
洛弗颔首,冷不丁的突然话锋一转,来到了另一个角度,“鲁比特夫妇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尸检报告上写的很清楚,他们是自杀,怎么会和我有关系?”索芙娜稍稍绷直了后背。
洛弗没有错过索芙娜的小动作。
看来他猜对了,父母对于索芙娜来说,是一个足以令她产生防备的话题。
其实索芙娜不知道,在她没有暴露身份之前,洛弗就已经因为萨瑞恩的那番话重新调查了她在苜蓿小镇的过往。
尽管在镇民们的口中,鲁比特一家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相反,不少人非常惋惜鲁比特夫妇的早亡。
“为了全心全意地照顾孩子们,鲁比特夫妇俩一直留在家中没有上班,这样的父母在我们小镇上可不多见。通常来说,父亲总是在外挣钱养活一家子的那一个,只有母亲才会选择留在家里。”一直在小镇上经营唯一一家杂货店的多曼回忆道。
“不上班的话,鲁比特先生要怎么养活他的家人们呢?”科莫西掏出小本子边记录边问道。
没错,又是科莫西领下了这个调查鲁比特一家的任务。
上头看他先前有过前往红堡精神病院调查索芙娜兄姊的经验,想着一回生两回熟,干脆又把这个差事交给了他。
科莫西哭笑不得,最终还是觉得上头器重自己的念头占了上风。
于是火速来到苜蓿小镇,兢兢业业地开始了他的调查。
听了科莫西的疑问,多曼歪头想了想,曾经镇上的居民也对此抱有疑问,有人借着邻居的关系打探过鲁比特太太,得到的回答是,“听说他们一家在搬来镇上之前小有积蓄,加上镇子的花销可比大城市低多了,只要他们不大手大脚地乱花钱,把孩子们养到成年完全没问题。”
噢,小有积蓄。科莫西把这个字眼着重圈了起来,只要这些钱来路正当,回去后他一定能找出身为一家之主的恩多奇·鲁比特曾经在哪座城市从事过哪项工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什么样的工作能让恩多奇·鲁比特攒下如此多的积蓄?要知道一家子八口人十几年的生活费可不是个小数目。
“鲁比特先生我没怎么接触过,倒是鲁比特太太偶尔会来我开的面包店里买面包。”贝克太太说着,扭头扬声吩咐在店里忙碌的女儿,“玛洁,给这位先生夹一份蜜豆面包。”
“不瞒你说,当年我做的蜜豆面包可是相当受大家欢迎,连只喜欢亲自动手烹饪的鲁比特太太都忍不住偶尔来我这买这款面包尝尝。虽然现在换成了我的女儿玛洁接手了面包店,但她的手艺可一点都不输给当年的我……”
“好的好的,贝克太太,我们还是继续说回鲁比特一家吧。”眼见话题越来越歪,科莫西不得不打断贝克太太,强行将聊天的重点拉回鲁比特一家身上。
“他们一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特别传统算不算?虽然都说小型兽人喜欢大家庭,但我们从没有想过拥有那么多的孩子——六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天啊,我真不敢想鲁比特太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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