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他呆呆地盯着雪棠看了好半晌,那眉眼,那神态,分明就与阿念一模一样,那是和他从小一同长大的姑娘,他怎会认错?
可是雪棠看他的眼神却如此陌生,甚至,在听见“阿念”这个有些亲昵的名字时,本能地蹙了下眉。
沈临风上前一把抓住雪棠的胳膊,喃喃道:“是阿念,你是阿念……”
可是阿念不是应该早就冻死在街头了吗?
那样冷的天,她一个娇弱的闺阁女子,独自一人流落在外,没吃没喝,身无分文,怎么会还活着?而且还出现在这永安侯府之中?
沈临风兀自想得出神,雪棠已经冷冷地拂开了他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着一个疏远的距离。
“奴婢不知道公子所说的阿念是谁。二爷喜静,最厌聒噪,公子若不想惹二爷生气,还是先去前堂喝盏茶吧。”
“你……”沈临风皱起眉,正要说些什么。
“哥哥!”
沈语柔匆匆从后头追上来,扶着翠春的手,微微喘着气道:“哥哥,你走那么快作甚?都不等等我!”
沈语柔自然不放心沈临风独自一人去找裴知予对峙,在府中匆忙换了身衣裳,便坐上马车一路跟了过来。她一口气还未喘匀,就见沈临风正直直地盯着雪棠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语柔心头一跳,连忙上前把沈临风拉到一旁,小声道:“哥哥既然已经见到她了,那我便也不瞒哥哥了。其实上次我来侯府赴宴时,便知道她在这侯府里做丫鬟。我想着,当初母亲因为她动了那么大的气,身子又落了病,养了好些日子才见好,若是知道她还活着,免不了又想起旧事,再引得心病复发可怎么好?所以这事我一直瞒着母亲,还请哥哥,为了母亲的身体着想,在母亲面前瞒住此事。”
顿了顿,沈语柔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那日我与她略说了几句话,发现她竟然完全不记得以前在相府时的事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再找回相府来攀关系,让母亲见了烦心。”
“她失忆了?”沈临风有些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眼前的阿念,似乎确实不认识他了,否则方才见到他时,便不会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更不会在他唤她阿念的时候,露出那样嫌恶的表情。到底是一同长大的兄妹,她对他,不会如此生分。
虽然,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
想到此处,沈临风不由又想起了雪棠假千金身份被揭穿的那一日。
相府数年来平淡但还算美满的生活,一朝被李婆子几句话打得支离破碎。那日李婆子哭着跪在苏夫人面前,说她犯下大罪,私自将相府真正的千金小姐当作家生奴才养在身边十几年,斗胆求夫人和相爷宽恕。
苏夫人震惊不已,细细审问之下才得知,当年苏夫人生产之时,产婆见婴儿面色青紫,并无鼻息,以为是个死胎,怕相爷怪罪于她,便偷偷把李婆子刚生下的孩子抱了过来,替了这死胎。这头相爷和苏夫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孩,爱不释手,那产婆便趁此机会溜了出去,想把那死胎处理掉,谁知这孩子竟又活了过来,原是方才一时噎住了气,才让产婆误以为她没了鼻息。产婆无法,只得把这孩子交由李婆子抚养,两个女娃就这么阴差阳错地互换了身份。
彼时李婆子身患重病,时日无多,若是将此事就这么带到棺材里去,只怕愧疚难安,所以才拼着死,把这事说了出来。只盼着苏夫人看在多年母女情分上,即便雪棠不再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也能善待于她。
苏夫人呆怔了好半晌,才命人把李婆子的孩子带到正堂,那是沈临风第一次见到他的亲生妹妹,她穿着下人的粗布衣裳,怯怯地躲在李婆子身后,很小声地唤了声“夫人”,只一声,便让苏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孩子!”苏夫人恸哭不已,紧紧把沈语柔抱进怀里。
沈语柔咬着唇,害怕地蜷缩着,苏夫人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几番追问之下,沈语柔才啜泣着说:“夫人,奴婢身上好疼……”
她当着屋中众人的面,挽起自己的衣袖和裤腿,露出上面一道道还渗着血的鞭痕,看得苏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当即便怒声道:“是谁做的?谁敢欺负我的女儿?”
沈语柔红着眼睛道:“是、是小姐打的,小姐早就知道奴婢的身份,但是小姐不想奴婢抢了她的位子,就经常打骂恐吓奴婢,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旁人。”
苏夫人听完,暴怒不已,好啊,原来她精心养大的好女儿,日日在她身边一副温柔笑面孔,背地里竟这般恶毒,还千方百计地阻拦她们母女相认!
沈语柔害怕地抓着苏夫人的衣袖,哀求道:“夫人,奴婢不想做什么千金小姐,奴婢只是不想再挨打了……求夫人把奴婢放出府去好不好?这样小姐便可安心了,奴婢也不用再日日挨打了,求求夫人了……”
那卑微的语气不仅让苏夫人心里如同刀割一般地难受,就连一向淡漠的沈临风,那日也忍不住有了几分心疼。
看这模样,定是没少挨打的,他竟不知他那个看起来端庄娴静的妹妹有这般狠辣的手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要走也是她走!”苏夫人听完便冷冷说道,“我本想着,到底做了十六年的母女,便是把她当作二小姐养在府中又有何妨?可她竟敢对我的女儿做下这等不可饶恕之事……”
不及苏夫人开口吩咐把雪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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