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可妮斯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
在这场又长又颠簸的梦境中,她短暂地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在慈心福利院生活的日子。
虽说睁开眼睛之时,关于梦境的一切便都被大脑遗忘,但是那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却还会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紧绷着嘴唇,她下意识伸出手臂挡住眼睛,却听见身边人一声惊呼,紧接着她的手就被按住了。
“失礼了,”少年的声音很低,口齿吐字倒是清晰明了,“女士,你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头在输液,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黛可妮斯扭过头来,将视线落在床边少年的脸上:算不上出众的一张方面孔,眉眼间给人一种坚毅之感,而他的发型……
“啊,是栗子呢。”
黛可妮斯的手掌落在他头上,肆意妄为地揉着那扎手的发茬。发型很像栗子的少年,顿时因她的举动而脸红。
“不是栗子,虽然我很喜欢栗子……”他干巴巴地说,“总、总之,我先去叫医生过来!”
身着军绿色冬装的少年很快跑出门去,能听见他身上的铠甲在跑动中发出细微的磕碰声。跑到门口时,他小心地只打开了一个仅供自己出入的小缝,紧接着便以极快的速度挤出门去,再关紧房门。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几股冷风吹进房间里来,那冷意顿时让黛可妮斯昏沉的头脑清醒不少,让她开始思考现在的状况。
视线在周身打量一圈,最后盯着手背上仍在输液的针头发呆片刻,思维才勉强和之前接上轨。
看样子,是克洛克达尔找到医院了。
房间被布置成病房的模样,虽然很温暖,但那噼啪作响正在燃烧的壁炉,以及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抵达了新的岛屿。
还是个冬岛呢,她第一次登上这种类型的岛屿诶。
门外很快传来了接连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寒意迅速涌进来,使得黛可妮斯忍不住往被窝里缩了缩。
为首的是一名个头矮小的白褂子医生,后面是面色不明的克洛克达尔,最开始见到的少年,则是站在门外,为他们关上门。
“还活着啊。”
克洛克达尔那满不在乎的口气和之前一模一样。
“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
他耸耸肩:“还以为一进来就会见到一只疯狂吐墨汁的章鱼呢。”
黛可妮斯当然已经忘记了生病时的胡言乱语,闻言便古怪地瞅他一眼,只当是他又抽风。
“所以这里是哪里?”
“是「磁鼓王国」哦,小姑娘。”个头矮小的医生,一边蹦跳着一边爬上椅子,踮起脚尖为她更换输液袋,“你被「奇妙发烧病毒」感染了,运气好来到这里,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了哦。”
黛可妮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病毒?”
“是「奇妙发烧病毒」啦,致死率很高的哦。”
黛可妮斯相信在自己听到这个病毒名字的一瞬间,对面的克洛克达尔和她自己脸上都露出了难言的古怪笑意。
“这样吗,”她尽力憋着笑,“多谢您的救治啦,医生。”
“没有什么值得谢的,”克洛克达尔接过话茬,“花钱办事罢了。”
矮个子医生哈哈大笑:“正是——嘛,话说回来,要不是小姑娘你的兄长为了我国的科研事业提供了如此丰厚的捐款,国王陛下还不一定会允许我们救治你呢!”
黛可妮斯精确地抓住了医生话语中的某个字眼:“是吗,这样啊,我的兄长——”将视线移向某人。
克洛克达尔双手抱胸,一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他嘴角分明在笑,他都没停过!
“为了治好我的任性妹妹,要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啊,还在演,好烦。这家伙倒打一耙的水平还是这么让人火大啊,明明只是个臭小鬼。
黛可妮斯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但还是需要继续住院几天。不过这倒是正合她心意:磁鼓王国的特色炖菜很好吃,病房里的设施也很舒适,护士医生啥的也很贴心……
遂开始安心养膘(划掉)安心养病的日子。
克洛克达尔倒不怎么来病房探望她,一开始黛可妮斯还以为那家伙是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上,心里骂他两句也就算了。
结果某天,她白天里睡太多了,到了晚上死活睡不着,清醒地像是准备去打劫一样。就在她闭紧眼睛试图通过回忆单词来催眠自己的时候,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寒意带着雪花吹进来,黛可妮斯一边默默吐槽谁没给她关好窗户,一边睁开眼,正好对上了黄沙中显现出来的,某人的脸。
俩人均惊恐地相视无言。
黛可妮斯率先打破这个僵局:“迷路到不走正门,非要爬窗户了吗,废物沙子人?”
某个每晚爬窗户进来,偷偷关心病人的沙子人,在面对这种被抓包即将掉马的状况时,做出的应对是——
“啊,其实我是想打开窗户冻死你来着。”
看似冷静非常,实则口不择言说出这种话的克洛克达尔,险些话一说出口就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为什么一定要说出这种欠揍的话?
“诶,这样吗?”黛可妮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先治好人,再冻死对方,的确很符合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呢。”
幸好今晚月黑风高,不然黛可妮斯就能看见克洛克达尔额上那即将爆炸的青筋了。
“真遗憾,”克洛克达尔强撑着又说了一句让自己后悔的话,“这次没能冻死你。”
黛可妮斯端起床头水杯喝了一口:“那你下次继续努力了哦。”
窗外人身形僵持了片刻,终于啪得一声甩上窗户,化作一道沙消失了。
莫名其妙。黛可妮斯撇撇嘴,怎么这家伙现在开始玩这种小孩恶作剧了啊,一点也不成熟,真是越活越回去……
然后第二天,她就遇到一个更加幼稚的家伙。
不,这家伙根本和没用沙子人不是一个档次的,与其说是幼稚,还不如说就是个恶劣至极的混账才对。
“你就是那个从外面来的女人吗?”
房门被一脚踹开,小孩子尖锐的声音带着屋外的寒风一同席卷了这间病房。
还没睡醒的黛可妮斯:?
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男孩,长相十分猥琐,一头张扬的头发冲天长着,但最为奇特的,是他那钢铁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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