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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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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前辈毕业的那天是个晴天。

冬日太阳暖照,彩心音为吹奏部的前辈送上花束,心情有些割裂,一半是毕业的难过,一半是期待的憧憬。

“彩,难得这么安静啊。”野坂笑着对她说。

彩心里琢磨着,自己不会把心情写在脸上了吧。

她看向一楼窗户映出来的面孔,少女的眉宇间隐隐含着雀跃,并不是那种控制不住的一脸悲伤。

说到悲伤,向来感情内敛的梅崎绯反倒是对毕业离别最有感触的一个。

彩见到她好几次红了眼眶,嘻嘻哈哈地取笑她。“放心,等你毕业的时候也会有后辈为你送花的。”

而梅崎难得没有反驳,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努力克制也还是冒出来呜咽声。

最后三年级的学姐学长站在校门口合照,彩作为部内最会照相的“专属摄影师”,一边大喊“cheese”拍下数张合照,一边被四方来路的学姐们抓着去树下拍毕业照。

卒业仪式可以看作是离别的一点,同时又是新的一点。

那些摆弄着捧花,在树下露出灿烂笑颜的人,大抵都是都是这么想的。

彩因为久蹲抓拍而有些难受,坐在长凳上锤自己的膝盖,心想她毕业那天要录个什么形式的Vlog会比较好,要不要做毕业采访呢……

打断她这些纷杂念头的是吹奏部部长,乐团一提首席,不对、应该是前部长和前首席了。

野坂真奈直接落座在她身侧的时候,彩有些没反应过来,“野坂学姐……”

“啊,是要拍照吗?”

彩举起的相机很快被野坂重新摁下,与此同时她温柔地摇了摇头。

“野坂学姐,虽然已经说过了,但还是想再次祝你毕业快乐!”

“太感谢你了,彩。今天拍照辛苦了。”

彩连忙摆手,说起今天重复过很多次的谦虚话。

这样客套下来,二人反而没了声响。

彩的内心闪过“必须要说什么”的念头,但说实话,对于野坂学姐,她还真没有决定好以什么姿态去面对。

这件事还是缘起于她勤勉努力练习的那三个月。

在那之前,彩对于野坂这位前辈是敬重又亲近的。野坂是个对后辈一视同仁,温柔和善,实力又很强劲的首席。而她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好——大抵对她这个后辈,野坂内心也是有亲近的吧。

这种想法在佐久早提及和野坂之间的谈话后被击得粉碎。初时的震惊消散后,留下的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尴尬的感情。

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啊。彩这样想着。

野坂委婉地绕过她向佐久早提出对她的意见,这点固然令人费解,而佐久早居然也像正常人来往那样应对一个不相干的社团部长,这点更令彩震惊。

即使是彩,也曾经深深好奇过他们的交谈内容。

不过在被佐久早敷衍过去之后,可能是她太习惯于佐久早敷衍自己的日常了,事后居然没有再想起来。

而此时此刻,即将毕业的野坂真奈单独找上自己,莫非就是为了这段无疾而终的对话能有段终点?

彩的内心再次跃动起来。

“那个……”

“之前那样让你很困扰吧?”野坂忽然说道,“冒昧找上你男朋友说那些话。”

“没有的事!”彩差点被噎住,“学姐……也是为了我好嘛。我明白的。”

“是因为我的缺勤给学姐造成麻烦了吧,真的抱歉。”

面对老老实实的道歉,野坂淡淡地笑了下,接着用调侃的语气——彩猜测应该是吧,因为那语调细听起来又有点嘲弄:“你的请假频率在部里也只能算是正常而已。别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特殊情况啊。”

“……总之是我不好,多亏学姐你照顾我。”

野坂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声大了许多,好像突然看到了一个超好玩的流行笑话那样,被逗笑的声音响个不停。

“学姐……”

“彩,你和梅崎是朋友吧?”

野坂止住笑声,定定地看向彩,眼底清明,并不像刚才那样模糊了。

“当然了。”

“你和梅崎还真是不一样啊。”

所以还是在意她的出勤吧?被拉来和梅崎这种对待部活超认真,自主练习时长名列前茅的人对比,彩的脑子里立刻就跳出了这个想法。

然而彩的想法很快因为野坂接下来的话变得混沌起来。

“她对待钢琴可是非常用心。而你就很相反了,老是一副有裕余的自由样子,让人看了很想给你加负担啊。”野坂望着半角天空,一脸从容地说出让人非常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可不是因为照顾你才跑去和佐久早同学说那些话的。”

“只是因为不喜欢你那副有余的模样,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幼稚?”

野坂非常孩子气地笑了。

就因为这样吗??

学姐,你要加训完全可以来和我说啊!我看上去就那么懒吗?!

彩在内心疯狂呐喊,没想到曾经困扰过自己的问题的谜面居然如此荒诞。

下意识地就想点头——是的,学姐,真的很幼稚!随机被她强行忍住了。

隐藏在这种捉弄心态下的背后,那一丝淡淡的厌恶和嫉妒也被她捕捉到了。虽然通过的路径和想象中大相径庭,但果然野坂还是因为对她产生了不满。

她是真的不太理解,“是野坂学姐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吧?”

彩的瞳孔里倒映出野坂的脸,那双眼睛流露出非常单纯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困惑。

“学姐是小提琴首席,学业优秀,在部里又很受人欢迎……”

“在我心里,学姐也是模范和榜样。”

这样优秀的野坂,看起来比寻常人有更多的有余空间,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嫉妒自己的有余啊?

野坂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地注视着她。

“所以啊,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野坂用很轻的语气说道。

唔,所以最后结论还是不满啊……

彩有点一头雾水,无措地看着野坂抱起自己的物品,最后朝她丢出了一句话:

“不过佐久早君大概是真心关心你的。要是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他大概也会很惊讶吧。”

彩并不认为佐久早会过分关心野坂的想法。不过野坂说的“真心关心你”那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谈论过什么呀!

她抬起头想发问的时候,野坂已经走远了。

就这样,野坂挑起的谜题所带来的疑惑,最后还是成了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彩虽然觉得混沌,但还是因为野坂最后留下来的那句话心情变好了。

.

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彩惊讶地发现自己也是前辈了。

吹奏部的人对着她叫学姐的时候,她差点起飞。

“有必要那么高兴吗?”水野和奏捂着嘴调侃她,“难道你是高中之后才成为日本人的吗?”

水野的玩笑话逗笑了二年级的吹奏部,彩认真道:“因为之前大家都把我当不懂事的后辈吧。尤其是野坂学姐,她大概觉得我很顽劣吧。”

“哪有那种程度。不过小笠原老师和长岛老师都说过你应该再努力点。”

彩撇撇嘴,并不赞同。

最近她恢复了曾经出现过的三月奇迹,勤奋程度令人咂舌,虽然比不上那时候,但确实有在做自主练习。大家虽然开玩笑,但其实心里还是认可她做出的努力的。

反倒是梅崎,最近请假次数有些多。

彩也曾经和她单独对话过,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梅崎最近在准备钢琴独奏比赛的日本区选拔,顺利的话七月份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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