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复在揽云楼设宴为徐遗饯别,酒过三巡,正到了临别之际。
昔娘子本来不在席上,这时却抱着琵琶进了厢房,吩咐人关好门悄声说:“两位相公不知可带伞没有?这天边有乌云飘过,眼看就要变天了。”
徐遗与齐复对视一眼,明白了昔娘子的意思,徐遗举起酒杯:“我这还有一个忙,得请两位倾囊相助。”
昔娘子点头会意:“公子随我来。”
揽云楼暗处蹲守的几人盯住徐遗随着昔娘子到了一间厢房里去,便暗中跟了上去。
徐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而后脚步一直追到一辆马车附近。
昔娘子看向马车的方向:“公子放心,这揽云楼的打手身手极好,不会有事的。”
而她身边一个跑堂装扮的徐遗则是感激道:“多谢昔娘子了。”
昔娘子再开口时便有无尽担忧:“张知县是个好人,这本诗稿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公子此去定要万分小心。”
“我会的。”
马车已经出发,徐遗稍待了一会儿,拜别齐复与昔娘子后乘上快马改道而行。
只是还有个讨人厌的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
徐遗干脆勒马停下,回转道:“阁下紧追不舍,想做什么?”
那人不语,下马后右手默默地往背后探去,握上了一把短刀。
徐遗神色不惊同样下马,但把马牵到一边树上绑起,这可是匹良驹,折进去他还怎么回京。
林中有风簌簌吹起,地上枯叶与新落下的混在一起。徐遗清亮的眸子里映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片叶之间,刀尖飞扑而来,他一个闪避躲过。
趁着对方反应的空档,抓住握短刀的那只手臂,他意图明显,那人顺势朝他挥砍一刀,只得暂时拉开距离。
“纵然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你是为这诗稿杀我,这诗稿对谁最不利,你便为谁而来。”
那人邪笑一声:“少废话!”
又是一刀飞来,劈开了阻在两人之间的一片树叶,徐遗翻身避开,脑子里回忆起萧程教他的几套防身之术。
“别让你的正面对着敌人。”
刀尖逼近,横劈而来,徐遗仰头微微下腰,脚步再灵活变换,绕背飞踢一脚。
“占得上风就要趁势杀得对方无还手之力。”
那人转身攻来之际,徐遗冲过去重拳砸下,可是他于这方面实在天赋有限,无法再短时间内对对方造成连击。
以致于他留了个突破点给对方,短刀霎时间换到了左手,刺向徐遗扫过来的手掌。
“呲”
徐遗衣袖被刺破,鲜血从细长疼痛的伤口流出,值得庆幸的是他及时撤出,伤得不深。
“被反击也没事,至少别让对方看出你害怕了。”
徐遗的进攻断了,一时间难以找回章法,他紧握拳头伺机而动,一遍遍想着萧程用在他身上的反击之法。
“暂时露出破绽,让对方掉进你的圈套里……”
那人的短刀刀尖滴着徐遗的血,滴在一片枯叶上,忽然又是一针风出来,恰巧把让枯叶翻了个身。
“凝神,就是现在!”
就在对方近身的那一刻,徐遗欺骗性地侧身,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至对方手腕,抢下来那把短刀。
他拼尽全身的力量将对方放倒在地,冷冰冰的刀刃架在了人脖子上。
奈何那人眼神如狼似虎,抬脚踹开了徐遗还想继续反击。徐遗连人带刀滚到一边去,那人双眼满是杀意,正朝他怒冲过来。
徐遗接连几个翻滚躲闪,手上青筋暴起向上刺去,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滴落。
他冷静凝视眼前断气的人,心跳快速跳动,呼吸加快:“……我本不想要你性命。”
他抑制住深想的冲动,果断推开人,解下缰绳快马加鞭奔向庐陵。
同是一处林间,一辆马车塌成破碎木条只剩一半,车帘上溅洒点点血迹,地上还躺着好几具尸体。
不过,徐遗的死讯比他本人还要早到庐陵。
那群言官再次带着各自的奏疏条陈踏破了赵琇的垂拱殿,所上之言无外乎“我朝官员回京途中惨遭劫杀,尸首遭辱,有如此藐视朝廷律法者,当以重刑待之。”
“人命随意杀害,罔顾律法罔顾朝廷,甚至罔顾天子神威……请求官家彻查。”
赵眄在安王府急得跳脚,他只知徐遗出京办事,却不知具体办的何事,再得知竟是他的死讯。
他喝了几口闷酒才吧砸出不对来,徐遗是在途中遇险,必定是遭人暗杀,昌泊那边又怎会这么快知道他身死的消息。
只是这样,这个消息又是谁传出来的,还闹得满城皆知。
糟了!
他一拍大腿,喊来吴内官:“你去躺质子府,若是人出城了就把他给我抓回来!”
“世子!世子不好了!徐相公他……”有庆才刚在街上转几圈就听闻人人都在谈论某个官员惨死在回京途中的新闻。
萧程听见徐遗的消息,神经顿时紧绷起来,此时心急如焚:“他怎么了!”
“世子你别急,这个消息还不确切,只是有人说有个官员回京路上被人暗杀,说不定不是徐相公呢,只是此人恰巧也离京了呢?”
恰巧,这天底下哪有这么恰巧的事。
萧程忽觉自己心间的血肉无端搅在一起,搅得他呼不上来一口气。
有庆见他闷声不语,在心底一个劲儿的悔过,暗骂自己说这个消息做什么!前些日世子就因徐相公悄悄离京而伤心,就连安王那儿也问不出怎么回事,如今又……
地震时那种找不到徐遗的感觉如同有一把利刃剖开他的身体各处,钻进填满不留一丝缝隙。
有庆碰了碰愣着不动的萧程,揪心道:“世子,你在看什么呢?”
院中那处拱门,徐遗又笑着走进来了,然后就站在那不动,嘴巴一张一闭,却无声音。
萧程听见了,知道他在喊什么,他在喊“阿程。”
他眼睫像极了雨中挂雨的屋檐,星眸不再璀璨,被一层朦胧的湿雾铺盖。
抬手擦去碍人的雾,眨眼间拱门处没有任何人影,徒留院外垂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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