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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吃桃

小说:

四月十三日的福春

作者:

莲酿

分类:

古典言情

《四月十三日的福春》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赶紧洗澡睡觉,我走了。”陈悦目站在门口筋疲力尽。从阮晓柔家出来他把两人拉到学校附近的酒店安顿。

已经凌晨三点,他来回开了两小时车,现在只想躺着。

陈悦目独自回家,重新洗漱完躺在床上。福春平时睡的枕头被他扔在一旁,“臭东西,没事找事。”

屋顶映着一条窗外的光,他凝视着,忽然睡意全无。温度正好,没有异味,没有杂声。陈悦目手摸着旁边空出的一块。

福春睡相一般,睡觉时总喜欢把一只胳膊或者腿搭他身上。睡在旁边时嫌她闹腾,人不在忽然觉得……

“挺好,清净了。”

他长吁口气,捡起丢掉的枕头翻身睡觉。

翌日,陈悦目从学校上完课回家,看见玄关处整齐摆放了两双鞋。

走进室内,净化机开着,窗帘被拉上。下午的阳光透过纱帘映在床罩上若隐若现,被子乱糟糟堆在床尾。

陈悦目每天睡醒都会整理好床铺。他的床只有自己能睡,福春是例外。

他望着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午后光线让拥抱的躯体更加柔和,怀里的人吞咽口水找到一个更舒适温暖的位置安心入睡。

陈悦目走至床边。阴影之下福春双眼直视上方,出于本能环抱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护住怀中人。

两人相视无言。陈悦目看了很久缓缓坐下,安静坐在床边望着福春怀中发愣。

这时候他该把床上这俩乡巴佬扔出去,特别是福春,馊主意肯定是她出的。陈悦目觉得该照着她屁股上狠狠抽两下才能泄愤。

片刻,他回神,却伸手将福春的手拉过来握住,平静地看她一眼,举起手放在嘴边亲吻。

陈悦目把被子拉起来重新给福春盖上,转身进了浴室洗澡。

淋浴声盖住外面走动。

浴室门没锁,陈悦目以前自己住没有锁门的习惯,福春来了之后也没养成。一阵凉风吹进,他正在洗头,手一把撸掉泡沫转身,见福春贴在门边看他。

“干吗?”

“二瓜昨晚没睡好。”酒店环境很好,但是阮晓柔整晚睡不踏实。福春知道陈悦目用的都是好东西,所以决定将人带回来补觉。

“关我什么事?”

福春抿起嘴角将他的脸捧住。

“做什……”

一个吻落下,鼻梁上水滴绽开,舌尖轻巧探入唇,短暂而深。

水雾随福春动作滚散。眼睛在雾气中蒙蒙,嘴唇红得像苹果。

“我走了。”

“回来。”陈悦目从后按住门。

衣料洇湿,水声嘶嘶吐信,花洒落下热水在地上撞出热气弥漫整个浴室。他们拉扯,接吻,深吻,像两条蛇缠挂在树枝,在遇见果实的一刹那抬首——

“嗯……”

兴奋地喘气,张嘴,准备一口吞入。

阳台上,两三只蜜蜂摇摆在阳光下的紫藤花串中,让坠在尖尖上的紫色花苞随着颤抖,热气从旁边浴室飘来,空气中带着一阵甜腻味道,吸引着它们又飞去远方。

很久,水声停止。福春脑袋上搭着大浴巾裹住湿衣服从浴室悄悄出来。

“做贼似的。”陈悦目换上干净衣服走在她后面,从衣柜拿了两套衬衫挂在椅子上。阮晓柔还在睡,福春帮陈悦目把衣服一件件叠好。

“晚上不回来了?”

“嗯。”陈悦目丢出皮革旅行袋在地上,福春帮他把衣服放进里面。

“住哪?”

“晚上找我?”

“不找。”

“不找你问什么?”

陈悦目提起袋子走到玄关告诉福春:“在你们昨天住的酒店,有事微信。“说完转身出门。

*

一周后,阮晓柔准备投奔开小饭馆的舅妈舅舅一家。

拜那窝囊废所赐,她跟福春跑出来的事已经传遍村子。

两个女人私奔,福春升格成村里人尽皆知的变态,阮晓柔也被家里勒令不准再回去丢他们的脸。阮晓柔舅舅舅妈这些年和乡下那边断了联系,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两夫妻很是欢迎,并且立刻腾出住的地方。

福春发消息给陈悦目。下了课,陈悦目提着一盆金风铃回到住处。

“这么早回来?”

餐桌铺满,有面粉和调好的馅。一排排饺子整齐码放,暖色灯下看着分外让人有食欲。

“吃饺子?”

“嗯。”

陈悦目站在门口问:“什么馅的?”

“鲅鱼韭菜的,吃吗?”福春问。

窗外明媚,透亮的玻璃不知何时贴上一个小小的福字剪纸随风摆动,倒有几分过年的味道。

“吃。”陈悦目挪回视线,穿鞋进屋。

阮晓柔一顿饭说了不下二十遍谢谢,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汽水在杯中漫出泡沫,她站起身拿着杯子豪迈道:“饮料代酒,我谢谢你们!”说完一饮而尽,脸因为胃里反上来的气皱成一团,红红的。

“别客气。”陈悦目把自己杯里的水喝光,抬眼看向福春,她正给阮晓柔拍背顺气,“你慢点。”

“老三……啥也不说了。”阮晓柔把递过来的水也喝光。

“吃饭吧。”福春劝,“饺子要凉了。”

她端起盘子给阮晓柔碗里拨满饺子,挑的个个都是薄皮大馅的。

晚饭后,陈悦目呆在阳台整理花草。

“花真漂亮,都是你一个人种的吗?”阮晓柔来到他身旁蹲下。

陈悦目瞅她一眼,把蜀葵花小心提着在盆中倒上新土。

阮晓柔帮着把新土倒进去,“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隔了很久,陈悦目回应:“什么事?”

一个小布袋被从外套里兜拿出,“等我走了,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春福。”

陈悦目接过袋子细瞧。一个米白色的棉布袋,面上还有一朵小红花,做工比不上外面卖的但针脚严密认真。他打开袋子,指尖摸到摸到锋利边缘笑了笑,又还给阮晓柔,“钱你自己交给她。”

“怕她不肯要。”

陈悦目放下铲子,“那就收着,你泥菩萨过河还管她,呵。”

阮晓柔一愣,随后淡然:“我都这样了,往哪走不比以前好。”

“是吗?你还能有什么指望?”陈悦目毫不客气。

她已经错过改命的最好时机,除了福春谁会那么傻给她担保未来?剩下无非就是在不同的错路之间重复相同的命运。

“这不就是生活吗?”

废土里有一颗小石子掉落,阮晓柔捡起将它放在土坡上滚下,一次又一次。

“努力爬上山本身就是幸福的……哎那话怎么说的?”

“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陈悦目说完放下铲子正视对方。

“对对,叫啥西西弗斯,就是这道理。”

“在哪看到的?网上?”

阮晓柔回头瞧一眼厨房里正在洗碗的人。

“她怎么可能?那个大土货。”陈悦目不可置信,眼睛看向身后忽地亮起来,嘴上仍然尖酸刻薄,“哪个洗脑短视频上看到就跟着装文青,恶心。”

“是又怎么样,学知识难道还分三六九等?”阮晓柔语气认真。

陈悦目不反驳,把花一盆盆浇水,修剪枝叶,然后放上架子,仔细挪到合适位置。

“你操心福春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至少她在我这一年半载还饿不死。”

陈悦目话虽难听但好歹让阮晓柔稍稍安心,她把钱掏出揣在口袋,“那我先给她攒着。”

夜晚,两人送阮晓柔去车站等车。福春挽着阮晓柔说话,陈悦目跟在后面散步。

“到地方给我打电话。小枕头我给你塞袋子里,你晚上枕那个睡得香。”

“嗯。”阮晓柔把小布袋放进福春手心。

“这啥?”

“东西别拿塑料袋装,用这个套上保护好。”

福春拇指摩挲布面上的小花,两根手指插进袋子放在眼前摆弄,“真好看。”

“你喜欢就行,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帮了你。”

小电驴驶过,两人躲闪到旁边。福春换了只手提行李顺道与阮晓柔调换位置。

“算,你别担心。”

她们凑在一处说悄悄话,分享两人之间的秘密。

阮晓柔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控制不住牙齿打颤,“……是我干的。”

吧嗒!

一滴泪落在福春手上,她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福春告诉阮晓柔:“跟你没关系,他是车祸死的。”

“不是因为我?”

她摇头:“我一直想告诉你,那晚见过他的不止你。”

“是谁……”阮晓柔紧紧抓住她手腕,很用力,“就算死在我手里我也不后悔,真的。”

大姐千叮万嘱让她们别多问以免打草惊蛇,所以她至今不知道那晚事情全貌。

福春停下脚步。路灯下颤动的睫毛阴影盖住阮晓柔的眼眸,一滴泪从眼眶滑出掉在福春指尖。

阮晓柔眨了眨,再抬起时只有满眼笑意,“我害怕但是不后悔。”

“车来了。”陈悦目在后面提醒。

福春抓住人小跑两步到车站,紧紧抱住阮晓柔。

公交进站停下,她双手握住她的手腕郑重:“随时来找我。”

那天她的承诺永远有效,她会拼尽全力给她幸福。

“嗯,一定。”阮晓柔要寻找幸福,只有靠自己才能做到。

司机在车上催促,她提着行李上车,握住栏杆将行李袋夹在两腿间冲外面用力招手再见,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语的微信你加回来了吗?”

车已经开走,福春站在原地朝远方招手。

“舍不得你就跟她走啊?”陈悦目冷嘲热讽,“姐妹情深的戏码演给我看干什么,我又不稀罕。”

福春觉得有理,于是撇下他撒丫子追上远去的公交。

“晚上不回来啦!”

半晌,陈悦目对着空气咬牙骂了句蠢货转身离去。

*

隔日,陈悦目往家走的时候碰见福春。

她走的方向与回家路相反,也不知道从哪走过来的,正值倒春寒衣服脱了好几件挂在胳膊。陈悦目鬼使神差跟在她身后,从下午到傍晚。

“我说——”

福春回头,灿然一笑。

“你还要走多久?citywalk上瘾了是吧?”陈悦目走烦了,开口喊住她。

“去汽车站,来吗?”

“来来来,就知道来。”

福春把手遮在脑袋顶,皱眉望去,“到底来不来?”

陈悦目受够了她放着现代科技不用天天两条腿走遍所有犄角旮旯。

“叫车!”

黄昏汽车站人流穿梭,福春没进去,而是靠在外面栏杆。

天空是暖暖的橙黄色,过一阵喜鹊成群飞过。

两人一坐一站,福春坐在栏杆边仰头看天,被陈悦目揪住脸蛋不轻不重拧一把,“死骗子,打车跑这来看风景。”

“哎呀!”

福春瞪眼,拍掉他的手,陈悦目伸手又去掐,反被抓住胳膊狠狠咬上小臂。

“瞪我。”他由着她咬,伸出另一只手又去搓她头发。福春顶他肚子上使劲撞,陈悦目便把她搂在怀里。

“我在等人。”

“等谁?”

“来了。”她指向里面,广场上人群簇拥在车门前。

福春站起来抓住栏杆一眨不眨地看,看了一会她指着里面一对中年男女说:“我爸妈。”

那两人拿着三四个鼓包塑料袋,把大蛇皮袋和行李箱塞进大巴行李舱之后挤着蹭上去。

陈悦目不知道她在指谁,那里面人太多了,每个人都一样。他漫不经心把玩她的发梢,有一搭没一搭敷衍福春,“想他们了?”

“想啊!”

“要把你嫁给窝囊废还想他们?”

“想。”福春说,“总没机会见他们,只有过年才能见上一面。”

陈悦目笑道:“原来是个留守儿童。”

“他们对我挺好。不管我,给我钱,过年回来还给我带巧克力和糖。”福春打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说,“不是亲生的也对我很好。”

缘分一场,人不能奢求太多。

一辆车缓缓驶离车站。他们看着越来越远的离站大巴没说话。

福春眺望远方,“我是个野种。”

她是在家附近墙根下发现的,也是赶巧,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垃圾池,小时候她奶总说她是垃圾堆里捡的。她奶从来不骗人。

“你在报复我。“

两人的较量出其不意,从未停息。

“报复我之前说的话。”陈悦目居高临下,“福春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这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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