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慕容净颜侧目,显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给惊住。
“呵呵,慕容姑娘莫不是以为这灵引神绫是什么俗物,谁人姓姜便能认得?”
她目光盯着红绳,眼里流露出追忆之色:
“这正是那一年,爹的境界开始止不住的跌落,姜家陷入危机之时传给兄长的宝物。”
“若非兄长出城前特来寻我,短暂见过一面,老身也未见得能认出这法器。”
她端起慕容净颜的手腕,感慨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老成这副模样,没想到这红绳依如当年兄长手腕上那般华贵好看,瞧这小玉的光泽…”
慕容净颜没有抽回手,而是问道:“前辈已知我是从何处所得?”
“呵呵…”老妪低头。
“黑吠山嘛。”
“那是兄长去过最后的地方。”
她的声音平静:
“老身曾远远见过卫道司那群外马与妖人激战,这妖人施展术法动静间犹如地龙翻身,其祖血正是我姜家的棘厄之蚓。”
“既然如今连灵引神绫都再次现世,更佐证这妖人…就是我那兄长”
叹了口气,老妪摇头:
“只是身虽在,人已非,上古妖邪的洞府岂是那么好出的。”
慕容净颜颔首,从眼前这年过古稀的老人话语中觉察到了睿智与通透。
能这般想开,可见这姜檬前辈并非是位固足一方的女子。
或许很多年前,她早已去过外面的世界闯荡。
在修为还未遭受家族诅咒反噬的时候,也曾是一位天资卓绝的侠女,中州奇才对其爱睐,愿以戒定情。
因而在猜透看透后,仍能平静选择的留下,并希望慕容净颜和姜涛能有所取舍,离开宣城。
“老身言尽于此,若我兄长已被夺舍,那么姜家杀阵随时都会被开启。”
“所谓邪修的手段老身年轻的时候见识过,便是将整个宣城血祭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丫头还是走吧,所谓机缘,有时反倒会害了自己。”
“我姜家的覆灭,便是起于当年的一时贪念,老身兄长又何尝不是被反噬。”
听到这话慕容净颜陷入了沉默,本期待姜家前辈能点出姜家阵法的破绽,或是姜家**的短处,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苦口婆心劝自己快走。
这…
慕容净颜叹气,最终还是起身。
“前辈之意晚辈已明了,便不留此叨扰,不过…”
突然慕容净颜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昨夜我曾随师兄去过姜府,凭灵引神绫入阵,既然妖人是前辈的兄长,那晚辈有一事还想告知。”
“那妖人似乎无暇顾及我们,反倒自个唱着什么,晚辈初起不知,直到进了这久乐坊才忽而有感,或许前辈应该知晓。”
“哦?”
老妪来了兴趣:“说起看。”
思索一番,慕容净颜仿着那妖人的腔调唱了起来。
“咿呀…”
“咿呀咿喂~”
就在慕容净颜有样学样的时候,身旁一直处变不惊的老妪面色却发生了变化。
起初只是嘴皮子有些抖,后面更是抬起了手,颤声问道:
“他真这么唱?”
慕容净颜停下,看到老妪的神情后愣了愣,旋即点头道:“他唱的应该更加悲怆,但大致如此。”
“这首词是…”
老妪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擦了擦眼角,突然艰难的起身。
慕容净颜伸手搀扶却被她给挡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如此看来,这邪修定还未夺舍成功,姜淮的魂魄仍在苦苦挣扎,迟则生变…”
她转身看向慕容净颜,沉声道:
“既然姑娘有这份心,便可着手准备对付那妖人了。”
“老身会设法暂时破解姜家的**大阵,届时涛儿会将卫道司的人引进去,能否斩杀妖人…”
“就看今晚。”
慕容净颜没想到老妪转变的如此之快,当下就能笃定邪修还未能夺舍成功。
想来这半支断续不全的戏应是有特别之处。
“那便仰仗前辈了。”
——————
离开房间,慕容净颜踱至久乐坊顶楼的露台,随手抛了抛手中的那枚扳指,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没料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快,今晚就要灭杀妖人。”
“如此我也要抓紧时间了。”
本想将扳指扣在大拇指上,慕容净颜发现根本就套不牢,只好先收在了袖口里。
“慕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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