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桥带着人在外面跑了一整天,暂时还没有打听出无头男尸的来源。倒不是最近城里没有死人,而是那些死者的年龄性别以及脚的大小,跟无头男尸对不上。
他有些丧气,在下衙前回到衙门向安嘉乐汇报。
“大人,整个县城还没查完,查过的这些人家里,只有一家种了枣树,但他家最近没有死人。剩下的,小的明天再接着去查。”
安嘉乐安慰道:“不着急,城里总共一千多户,慢慢来。”
这时,一个差役跑进来,禀道:“大人,外面来了一个拿悬赏银的。”
“哦?”安嘉乐站起身,“快请进来。”
差役领命,转身出去,把人领了进来。
那是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一身粗布衣服,粗手大脚的,看起来像是谁家的下人。
他一看到安嘉乐,赶紧跪下:“小的见过大人,给大人请安。”
“起来吧。”安嘉乐温声道,“听说你是来领赏银的?”
“是。”他站起身,有些拘束,老老实实回答道,“小的是城南杨家的下人,名叫阿贵。主家开着一间成衣铺子,家里也使着几个奴仆。初三那天,东叔在睡梦中死了。小的自从进了杨家,是东叔手把手教导小的,对小的很是照顾。东叔走了,小的就想尽点心,好好把他安葬,在他的坟前多磕几个头。”
“哪知少爷不让我们管这事,说他自会处理妥当,至今小的都不知道东叔葬去了哪里。”
“小的听人说了,外面都在传,说衙门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小的越听越觉得像东叔,虽然东叔身上没有明显的标记,但他的脚却很小,和女子差不多大小,以前小的还曾笑话过他。”
袁桥听到这里,惊喜地看向安嘉乐,安嘉乐冲他点点头,然后问阿贵:“杨家是否种了枣树?”
阿贵:“是,有一棵枣树,每年都要结很多枣子。除了吃新鲜的,太太还会叫人把多余的晒了,做成红枣干。”
“好。等本官查明无头男尸就是你所说的东叔,赏银必不会少你的。”安嘉乐立刻带着人,直奔杨家而去。
杨家位于城南的甘泉巷,是座二进宅院。安嘉乐骑马来的,到了后先绕着宅院转了一圈,果然看到院墙内种着一棵枣树。那枣树有些年头了,长得枝繁叶茂,树顶比院墙还高,有几根枝条都伸到了墙外面。
安嘉乐回到杨家大门口,示意袁桥上前去叫门。
袁桥走上前,拍打院门,很快就有一个下人来开了门,见外面站着官差,吓了一大跳,哆嗦着请他们进来,然后飞奔去找主子。
杨老爷此时正在自家的铺子里,照管生意。老爷不在家,杨太太只好打发人去请老爷回来,又问少爷去哪里了,然后自己匆匆忙忙出来见客。
杨太太行了礼:“不知大人来民妇家中,有何贵干?”
杨太太深居内宅,信奉闲事勿理,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再加上无头男尸是昨天才挖出来的,因此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桩闲事。
安嘉乐直接问她:“最近你家中是否有人去世?”
杨太太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了:“有的,有一个老仆前些天过世了。”
“埋在哪里?带我们去瞧瞧。”
杨太太一愣,回道:“民妇不知,是民妇的儿子找地方安葬的。”
恰在此时,去请少爷的丫头回来了,她先害怕地看了一眼满院子的官差,然后对杨太太说道:“太太,少爷中午喝了酒,喝得醉熏熏的,已经歇下了,刘姑娘在屋里陪着。”
自家少爷脾气不太好,但凡长眼的下人都不会在这时候去打搅他。
“刘姑娘?”安嘉乐眉头一挑。
杨太太心里怪儿子不争气,青天白日的就跟丫头关在屋里干那事,面上忙回道:“民妇的儿子前些天在外边买了一个丫头,民妇看她容貌尚可,儿子又喜欢,便叫她做了通房丫头。”
话落,转头便骂起了那个来回话的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赶紧叫少爷出来。”
杨太太不清楚官差的来意,心想自家从外边买回一个丫头,应该也不触犯律法吧?难道这丫头身份可疑,是个逃奴?
杨太太心下惴惴不安,安嘉乐对那丫头吩咐道:“也请刘姑娘出来见见。”又派了一名衙役跟着一起去。
安嘉乐知道杨少爷没那么快出来,于是便四处打量。
左手边是一排倒座房,通常来讲是下人住的。倒座房的尽头,紧挨着墙角,就种着那棵枣树,树的底部还用石头围着彻了一圈。
近距离看,那棵枣树越发显得高大挺拔,不少枝条都伸到了倒座房的窗户这边。
安嘉乐抬脚走过去,看了看树,又看了看距离最近的下人房。
阿贵这时站了出来:“大人,东叔以前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安嘉乐点点头,道:“走,进屋去瞧瞧。”
杨太太没有阻拦。这只是一间下人房而已,况且住这里的下人已经死了,如今正空着,大人要看就让他看。
倒是这个阿贵,之前躲在衙役后边,她才没发现他。这些官差,难道是阿贵引来的?
这个该死的下人!好端端地把官差叫到家里来,是想做什么?回头得好好惩罚他,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袁桥上前推开门,安嘉乐走进去,这果然就是他在梦里见到的那间屋子。
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线索,估摸着杨少爷该出来了,安嘉乐便回到了院子里。
杨少爷出来时,身上还带着微微的酒气。一看到满院子的官差,他的脸色立刻变白了,一双眼珠子四处乱转。
那个所谓的通房刘姑娘,就跟在他身后,神情惶恐,手里的帕子快要被她拧成麻花。
她始终盯着地面,不敢看向任何人。
安嘉乐一看她这副全身上下都写满心虚的模样,便知她的心理防线极弱,于是大喝一声:“刘桃红!”
“民、民女在……”刘姑娘当即瘫软在地,吓得牙齿打颤,说话都结结巴巴。她这一应,便是承认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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