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月色照在香气浓厚的客厅,书柜上摆了一盆新鲜的垂丝茉莉,嫩白花蕊被丝线串起来的蝴蝶似的,在窗口轻轻地摇。
房间内浓郁的纸墨香气遮住了垂丝茉莉的芳香,两种气味对冲,但显然一小盆绿植是没办法消减刻意布满的纸墨香。
徐鸣付的信息素味道别具一格,刻意收敛时身上也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墨卷气,刻意释放时像是被谁一把打翻了的墨水,浇灌在满桌的书纸上,还是在密闭的空间里。
他的信息素气味并不被所有人接受,不如甜酒果香之类的大众,徐鸣付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信息素有一天会办大事,会取悦一个人,毕竟比他特别比他好闻的信息素太多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的信息素是携带一点苦涩的,很难接受。
可邵逸青却喜欢,这个在湘江备受欢迎的Omega却喜欢。
他该庆幸呢,还是苦恼呢。
邵逸青横躺在沙发上,双腿高高地搭在扶手上,身形呈现出优越的曲线,他的脑袋枕在另一头的扶手上,腰下垫着柔软的抱枕,一只手指尖蜷缩,随意地置在耳侧,贴着微长的发丝,闭着眼睛,掀起薄唇说:“可以了。”
徐鸣付如获大赦般停止了信息素的释放,他迅速拿起桌子上的颈环,看了邵逸青一眼,就往脖子里套。
邵逸青没睁眼,但也知道徐鸣付在做什么,他听到了“咔哒”的卡扣声,就像被摘下时发出的动静一样。
他在纸墨香气中勾起唇角,笑徐鸣付的仓皇。
徐鸣付早已经对邵逸青的笑免疫,就算是嘲笑又怎样?一个alpha被Omega发号施令,在他面前局促的样子,说出去就是好笑的事情一桩啊,他决定来找邵逸青的那一刻,已经想到了这一天。
“你为什么喜欢我的信息素?”徐鸣付看沙发上的男人,邵逸青依然保持那个姿势躺在他的面前,要知道这样不设防的姿势对于一个Omega来说有多危险,可邵逸青却那么自得其乐,是知道他徐鸣付不会,也不敢对他做什么?
或者说,就算对他做了什么,他也无所谓吧,这种风流成性的玩咖。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为什么?”邵逸青没解释,人对于气味的接受程度因人而异,那是不需要理由的本能。
徐鸣付不认可邵逸青的地方有很多,但是这一句他没法反驳,的确就是这样,有人讨厌就有人喜欢,这个世界本来就变化多端。
“你只要我做到这样……就可以了?”徐鸣付问,他的语气里有怀疑,初入社会的人,有什么能直接摆出来,藏不住质疑的心思。
邵逸青说:“或者说你有什么不满意吗?还需要再做点什么?”
一个横行在各种alpha间的孟浪的Omega,只需要他的信息素就够了?这可跟徐鸣付在外听的传言不一样,那些传言说,邵逸青身边没有一个和他关系纯粹的人,全都在邵逸青的床上滚过,还传过婚内出轨的绯闻,虽没有实锤的真相,但放在邵逸青身上,都可以是真的。
徐鸣付也不怀疑,他相信,而且觉得邵逸青就是这种人,短短两个月,他没跟邵逸青见过几次,但已然摸索出了这个Omega的秉性。
“没有,”徐鸣付垂眸,不可置信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只需要我做到这样。”
邵逸青笑了。
他睁开眼睛,扭头看过来,把徐鸣付的拘谨无措都收入眼底,揭露他拐弯抹角的话:“不敢相信,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徐鸣付被说中了,不言语,那些污言秽语,他是说不出口的,他又不是邵逸青。
邵逸青说:“你要一周,我只推迟了三天,从结果上来看,成效腰斩,那我就收取配得这个结果的报酬,还有疑问吗?”
“你是这么讲究的人吗?”徐鸣付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看见邵逸青的目光盯着他,心想这对他人品的质疑怎么脱口而出了?也不过过脑子。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要他怎么修饰挽救?来不及了。
他只有懊恼地掐着自己的手。
邵逸青看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得出一个结论,徐鸣付对他做人有意见,但心底又怕他,管不住嘴巴的样子适合他这个冲动的年龄,但容易懊悔的样子也符合,邵逸青时而觉得年轻人有趣,又时而觉得年轻人幼稚愚蠢,他不愿意多费口舌,为自己立一个高洁的人设,何况他本就与高洁不沾边。
邵逸青扭头看向天花板,装修这个房间的时候,叫工匠刻意留了几款适合夜色的灯,夕阳色的灯光柔和,直勾勾盯着灯管也不会刺眼。
“你爸下狱了吗?”邵逸青转了话题,没计较没恼火,声线与方才无异。
徐鸣付忽地沉重:“……明天。”
邵逸青说:“判了多久?”
徐鸣付没明说,深吸一口气后道:“一生毁在里面了。”
得知他父亲做的那些事时,徐鸣付是不敢置信的,他一直以他的父亲为成功的标杆,哪里知道这个标杆穿过多少心脏才稳稳立于靶子的中心点。
他格外不理解地说:“你们这些人,一旦事业做大了,是不是就忍不住去走那样的路?”
他向邵逸青讨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邵逸青跟他父亲的身份地位是一样的,嘉创在设计行业和灵锐在科技行业差不多,即使差,也不会差多少。
邵逸青这个人有本事,不论私生活,徐鸣付知道他算是很成功的。
“看个人,”邵逸青的嗓音很好听,他身上的硬件都足够优秀,只听他用那副可以去赚钱的嗓音说:“欲望会跟随着眼界膨胀,外界能改变一个人百分之九十的东西,尽管他原先的主张有多么坚定。乱花渐欲迷人眼,想不被这个社会改变,就要顺从这个社会跟着它一起改变,那样方能守住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主张。”
徐鸣付还没入世,理解这些还有一定的困难,道理他都明白,但并不能吃透邵逸青的话,“跟着这个社会改变,那还有原则可言吗?”
“什么是原则?”邵逸青说:“你如果把原则定义为做自己不改变,那就不是原则,那是自以为坚定的愚昧,原则是行动,不是思想,达到目的的方式手段有很多,让思想与时俱进一点,行动才能不完全受限,高位者身不由己,也许你父亲已经守住他的原则了,你要是不认同这个结果,那就在你的原则主义上再坚定一点。”
徐鸣付能比他父亲做的更好吗?他们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他父亲是平地起高楼,而他是坐拥其成者,用他此时的思想去评定他父亲的对错,去对比没有异议,因为他还没有穿上他父亲的鞋子去走上一遭。
“签约仪式是你去还是你妈去?”邵逸青问,他向来不够体贴,去容许对方转过弯来。
“都去,”徐鸣付说:“我不想去的,但对方要求了。”谈到盛氏,徐鸣付的心情沉重了下来,人也变得阴郁。
“你们跟盛氏有私仇,对吗?”邵逸青斩钉截铁的语气,这事他已然有分寸。
徐鸣付惊诧地看向邵逸青:“盛廷舟跟你透露了?”
邵逸青枕着自己的双臂说:“他会跟我透露吗?你认为我有这么大的本事?”
徐鸣付沉默下来,很是纠结。
邵逸青没逼他:“不想说不说。”
这是他们两家的私事,邵逸青不用全然知晓。
但徐鸣付却在纠结中动摇了,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情绪丰富地道:“盛杭的Omega……当年怀孕的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
邵逸青看过去。
徐鸣付哽咽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我妈说的,我爸在跟他们竞争一个项目,那个项目对盛杭来说很重要,没有那个项目,他们要追赶上灵锐至少延长十年,他们当时是有能力跟我爸竞争的,所以为了能百分百拿到这个项目……”
徐鸣付没说话了。
邵逸青眼底幽暗地补充:“你爸就把手段使在了他们家人的手上。”
徐鸣付慌张道:“我爸他们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让盛杭分身乏术,谁知道他那个Omega的身体那么脆弱,那么经不得吓……”
“你信吗?”邵逸青打断,神色冷锐,“你爸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徐鸣付捏了捏拳头,没再说话了。
邵逸青想,难怪盛廷舟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呢,损人不利己的事,盛廷舟要是聪明应当不会干,有血海深仇呢,那就另当别论了。
“安分点,让你妈别去犯傻还想着什么拯救灵锐的花招了,”邵逸青说:“否则你们孤儿寡母会遭遇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徐鸣付皱眉说:“难道他们还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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