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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阿黎还生气吗?

小说:

芳菲记

作者:

慕如初

分类:

历史军事

庭院静谧,风潜入楹窗,窥见纱幔后的倩影。

戚婉月手撑着桌面,掌心处还压着她的一只簪子。那簪子是她亲自去首饰铺子打的,担心压坏了,便微微收着力。

她这一处收力,另一处也跟着收。

宋缊白呼吸一滞。

“夫人,”他笑:“夫人这是借机报复为夫?”

戚婉月面颊绯红,她别过脸,催促:“你快点,女儿过会背完书了。”

“阿黎没这么快。”

“你怎么知道?”

宋缊白动作缓慢轻柔:“容世子来了,正在小书房教阿黎读书。”

听得此,戚婉月心下一慌,收得更紧了。

“哎”宋缊白忙求饶:“夫人体谅体谅为夫吧。”

他久不经事,哪里受得住?

戚婉月的裙摆宽大,将两人盖住,除了宋缊白不慌不忙的动静,旁的倒看不出什么。

他慢慢吞吞的,倒是惹得戚婉月难受得很。

宋缊白低头瞧了眼,轻哂:“夫人看来也想我想得紧了。”

“宋缊白你闭嘴!”戚婉月瞪他。

可此时的戚婉月香腮粉面,眼波迷离,凶起来的模样没半点震慑力,倒显得越发娇媚。

宋缊白心头一荡,动作快了些。

过了会,戚婉月想起一事,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你如今被停职待查,我听说朝堂上还有人弹劾你,你就没点主意吗?”

“你都说我是停职待查了,眼下除了让皇上查还能做什么?所幸我待在家里也不孤独,有夫人陪着甚好!”

说到“甚好”时,宋缊白暗暗用力。

戚婉月差点仰倒下去,她娇喝:“宋缊白,我跟你说正事。”

“好,夫人请说。”宋缊白很有耐心。

他衣衫整齐,料子上甚至连个褶皱也无,鬓发浓郁周正,眉眼倜傥风流。唇边的美须修剪得齐整,令他俊朗的五官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这般好整以暇地做这种事,竟是一点也不显下流。

“我想明日回趟娘家。”戚婉月说:“你的事我阿兄他们肯定得知了,我找他们拿个主意。”

“不必。”宋缊白道:“这事牵扯越小越好

,若是旁人参与,说不定那帮人连你娘家人也弹劾,到时候引起圣怒反倒于我不利。”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吗?”

“也不全是干等啊。”宋缊白用行动告诉她:“我们这不是忙着吗?”

话落,胸膛就被戚婉月重重捶了一记。

宋缊白大笑。

笑声蔓延屋外,传进了小书房。

阿黎听见了,停下来,扭头看了看门外。

“容辞哥哥,我爹爹和娘亲怎么还没出来啊?”

容辞咳了咳:“阿黎专心背书,别分神。”

阿黎说:“我也不想分神呀,可我爹爹笑得很大声呢,容辞哥哥你听见了吗?”

怎么没听见?

容辞耳力好,小书房离正屋也就隔了座庭院,那边的事即便不想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默了默,他说:“阿黎,我带你去逛园子可好?”

“我不背书了吗?”

“明日再背。”

“可一会爹娘过来了,看不见我了。”

“他们不会这么快出来。”

“容辞哥哥怎么知道?”

“.”

别问他怎么知道,同是男人,他自然理解宋缊白。

容辞帮她把书放回书袋,然后牵着她出门。.

戚婉月身子跟旁人不同,寻常碰不得,一碰便难以抑制。

两人酣畅过后,桌子已经不能看了。

事后,她有些后悔:“我就说不该在这里,眼下乱成这样可怎么收拾?”

宋缊白餍足得很:“叫丫鬟们来收拾就是。”

戚婉月啐他:“你不要脸我还要,这可是女儿的屋子,丫鬟们瞧见了,回头得传成什么样去?”

“我们在屋里这么久,你以为丫鬟们不知道?”

戚婉月脸颊涨红,又气又恼地瞪他。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好好好,我走。”宋缊白故作委屈:“夫人用完了就将我踹开好生无情。”

“.”

一年未弄这事,宋缊白怎么变得这般不要脸了?

戚婉月再听不下去,使劲推他出门。

宋缊白出门后,在走廊逮着个婢女问:“阿黎呢?”

“老爷,婢女说:“容世子来了,教姑娘背了会书,这会儿他们去逛园子了。

宋缊白点头,吩咐:“你去请容世子到书房来。

“哪个书房?

“前院书房。

“是。.

容辞走进书房时,宋缊白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看书信。

他镇定自若,容辞也装作不知,翁婿两默契地不提前院之事。

“容世子坐。宋缊白放下书信。

容世子行了一礼,坐下。

“上次你的预测果真应验,耿易青这事闹得可不小,我也被迅速卷入其中。这里头,恐怕有人在暗中推动。

容辞不动声色。

宋缊白郑重问:“依你看,这局该怎么破?

其实怎么破,容辞早有法子,但并非他不愿帮宋缊白,而是不想在宋缊白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

况且宋缊白不傻,看似温文儒雅,实则也是个有心计有谋略的。上辈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都能脱身困境,更何况这辈子已提前知晓。

想来,定是做了万全准备。

容辞谦虚地作揖:“宋伯父,耿易青的事晚辈只是无意得知,也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兴许正如伯父所说,背后应该有人推动。可具体谁人很难说,这一局,晚辈破不了。

宋缊白笑了笑,神色些许意味深长,像是知道他故作谦虚,又像是猜到他不愿透露实情。

不过无论哪样,宋缊白清楚容世子不会对他不利。而且,他也确实早有准备,破局只是时间问题。

容辞问:“宋伯父可有对策?

“对策嘛,无非就是等。宋缊白说:“此事不急,大理寺正在查,让他们慢慢查就是。

“伯父不急?眼下整个襄阳侯府都在担忧此事。

“急也没用。

“朝堂弹劾呢?伯父不怕?

“怕什么呢?

宋缊白毫不遮掩地在容辞面前暴露他的野心,容辞明白,他此举分明是将他看作自己人了。

也似乎有意地,带他进入朝堂的斗争中,教他成长。

这还是宋缊白头一回跟容

辞谈朝堂上的事,语气之自然,不像是对个十三岁的少年,倒像是对并肩作战的好友。

容辞觉得未尝不是好事。

毕竟他谋划的事总有一天宋缊白会知道,提早让他一步步涉及,兴许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但宋缊白此话,令容辞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宋缊白含冤良久,洗清罪名后,皇帝确实弥补了他。不仅赏赐金银财帛,还给他升官。

只是,这官是外放去当了一州巡抚。也就是说,兴许过不久,宋缊白会升官,然后离京上任。

如此一来,倒是苦了阿黎。

可想而知,上辈子的阿黎从小就一个人在襄阳侯府长大。许是童年孤寂,以至于后来嫁入睿王府,待人总是小心翼翼。

容辞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枉然。有些事,无论上辈子还是这世,皆已注定。

罢了,所幸这辈子他早早回来,他的阿黎必不会重蹈覆辙。.

大理寺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随处可听见嘶吼喊冤,自从科举舞弊案闹出来后,地牢里的冤声更盛,甚至还有嚎啕大哭的。

当然,也有心如死灰的。

西边的一处地牢里就关着这么两个人,这两人形容狼狈,白色中衣上布满血迹,有的血还是新鲜的,显然才经过一番严刑拷打。

一人疼得抱腹缩在地上□□,另一人则低头安安静静地靠墙而坐。

这两人是去年入仕的朝堂新贵,刚入仕就被安排在翰林院当值,一度被认为前途无量。

也果真如此,今年春闱,两人便领了份实权差事。原本以为这是升官的好机会,哪曾想爆出了科考舞弊的事,稀里糊涂地下了狱。

“我实在不甘啊。”缩在地上那人低喃。

而坐在角落之人疲惫地掀了掀眼,没说话。

“董策兄,你说我们会死吗?我们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却栽在这里,真就没机会了吗?”

墙角那人继续沉默。

“喂!你聋了?还是说你真就不怕死?我听说罪名一旦成立,重则抄家问斩,轻则发配边疆。我正值青春,却壮志未酬,实在不甘心哇”

说着说着,他低低哭起来。

过了会,听见有人开锁,两人

抬头看去。

一个牢役进来问:“哪位是董策出来!大理寺右少卿褚大人亲自审问。”

叫董策的年轻人顿了顿缓缓起身。

到了审讯室四周烛火烧得灼热光线也亮得刺眼。

大理寺右少卿褚广浚负手立于刑具之侧。

董策遮住眼睛缓了好一会才看清人慢慢跪下去:“下官董策见过褚大人。”

褚广浚静静打量了会然后走到他身旁低声问:“董策你可想活?”

董策猛地抬头期盼而疑惑地望着他。

褚广浚道:“若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后头自会有人帮你翻案。”

董策不解问:“我与褚大人非亲非故为何帮我?”

褚广浚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帮你的不是我而是”

他凑近轻声说了个名字。

董策听后大惊继而苦笑。

想不到是他!

如今虽是得了活命可也走上了另一条死路。富贵滔天却荆棘在前。

容世子好手段!.

与此同时另一个僻静的地方关押着一人。

这里不是大理寺地牢而是一座私人宅院关押的地方虽比大理寺环境好了些

四处皆是冷冰冰的墙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比起大理寺人声嘈杂的地牢来这里似乎更显阴森可怖。

李善濡已经在这关了许多天。

自从耿易青科举受贿被爆出来后李善濡就被人抓了起来一直关在这。无人审讯无人问话像是直接将他判了死罪只待日子一到就行刑问斩。

李善濡恐慌了多日深幽的地牢总算来了人。

那人似乎颇为嫌弃频频抱怨:“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能换个亮点的?差点绊了爷的脚。”

很快那人走近懒懒地瞥了眼李善濡。

开口就问:“李善濡想不想活?”

“想!当然想!”李善濡爬过去攥住他的衣摆像攥着救命稻草。

“既然想那就给你个机会。”孟子维嫌弃地踢开他。

李善濡磕头:“太好了!这位贵人的大恩大德我李善濡一辈子不会忘记。”

孟子维嗤笑:“我

可不是白白救你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说你是梁州首富之子家财万贯既如此不妨让你父亲拿钱来换你这条命可好?”

拿钱换?

好说好说!

李善濡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原来只是要钱这还不简单。

然而当听见孟子维报出的数

“十万两?”李善濡震惊:“这是要掏光我李家家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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