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众人从后山下来,煜王便借口有事出去了,阮云薇不便说什么,只能独自回房。
甫一踏进房门,阮云薇再也维持不住人前的端庄亲和,叫来婢女:“快去传信给柳盛,让他给我查,楼映真到底和王爷发生了什么!”
阮云薇脸上惊疑不定,心中复杂的情绪犹如翻江倒海。
怎么回事,楼映真什么时候变成了阿水?
十年前他可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怎的如今还在梦中呼唤她的名字?
而且楼映真不是举家迁去了西北的安密镇吗?死了夫君又被困在那等蛮夷之地,不是应该过得很苦么,怎么整个人反倒脱胎换骨一般,不仅变瘦还变美了?!
刚才她这一瞥之下,都有些惊艳,难怪能勾得煜王魂牵梦绕。
但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着,阮云薇不禁又开始头痛。
家里的莺莺燕燕已经够她对付了,没想到如今又蹦出个劲敌,还是她的寡.妇表妹楼映真!
她和楼映真从小一起长大,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性,这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当年煜王妃位之争,她和楼映真虽然表面仍然维持平和,但私下都没少动用手段。
阮云薇本来的目标并不是煜王,而是太子。
但在桓安贵女里,她的家世背景并不是顶级的,所以太子妃之位,她难以企及。
可太子十年前与皇后相继薨逝,所有人始料未及,倒是让她万分庆幸,幸好自己家世不够,否则真嫁了东宫,还不知道要不要去陪葬。
于是她更加仔细地权衡,选中了煜王晁元肇。
这位庶子并不太受当今圣人的宠爱,相较于太子和其他贵妃的子嗣,他的生母只是一名刚入宫不久的才人,生了他之后便去世了。
后来圣人将他过继给不受宠的郑昭仪,前几年也已去世。这些年圣人对煜王一直不咸不淡,也养成了他闲散王爷的性子。
但阮云薇仔细调查后发现,煜王此人虽表面看上去很是风.流纨绔,但私下行事作风却像是个有野心的。
当时,她的姑母阮淑妃给她的意见是,此人韬光养晦,或可大有作为。
因此从那天起,阮云薇便调转靶心,将目标瞄准了煜王。
可没想到,她如此想,楼映真竟也如此想,这位表妹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处处爱学她,但因身材容貌不如她,阮云薇从未将她视作劲敌。
但谁知,后来楼映真为了迎合煜王的偏好,下定决心瘦身不吃饭,饿到昏厥,阮云薇才发现,她这位表妹,竟也是个狠角色。
那时,阮云薇有点慌,她和表妹五官有点相似,但堂妹偏丰腴,若论外貌,自己才是煜王喜欢的类型,但如果楼映真当真瘦下来,那便不好说了。
因此,她只能抓住先机,让姑母尽快牵线,在宫宴中找机会先结识煜王,几次三番制造交集,引起他的注意。
她的姑母阮淑妃,在四.大贵妃中,地位仅次于陈贤妃。比楼映真的姨母混得好一些,尤其是楼父遭贬谪之后,楼德妃谨小慎微,不敢造次。陈、阮二位贵妃在无主后宫中各自凭借手段,维持后宫平衡。
后来阮云薇凭借姑母这边的势力,打败了众多贵女,如愿成为煜王妃。
十年过去,宫中局面大不相同。
皇后薨逝,圣人心痛至极,将对她的思念都移情至太子身上,倾注所有心血栽培其为储君,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太子竟也追随皇后脚步而去。
圣人大受打击,一直没有重新立太子,众多皇子夺嫡之争也从未消停。
而煜王却一直游离在权利争斗之外,过得闲云野鹤一般。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但姑母却总让她沉住气,再看看。
果然,煜王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这些年他打着闲散王爷的旗号四处游历,在民间为百姓谋了许多福祉,口碑很是不错,但他却从不在圣人面前邀功争宠。
此次荔南府治理贪墨水患案归来,圣人开始对他青眼有加,多年来的韬光养晦,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阮云薇又燃起了希望,只要她的夫君保持这种作风态势,总比陈贤妃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强,说不定之后可以剑指东宫!
如此,她必须要坐稳煜王妃之位,可不知为何,成婚十载,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没能怀上子嗣。
煜王虽然表面对她一如既往地好,但往后院塞人的速度是一点不减。
阮云薇哪能不气闷,但没奈何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要知道,无所出也是七出之条,按律就算煜王休她,她也无话可说。但碍于阮贵妃的势力,煜王还是维持着她在煜王府内外的地位和体面。
但阮云薇知道,王府内内外外,包括整个桓安显贵的内眷圈子中,还不知道私下怎么嘲笑她无能。
十年来,她日日费尽心思挽留讨好煜王,到头来不仅没有子嗣,后院还天天明争暗斗,常常鸡飞狗跳,把一觉醒来搞得七窍生烟、焦头烂额。
如今又来了一个化身阿水的楼映真。
她知道煜王曾经有个救命恩人,不幸身殒,每年都会回到故地缅怀,但没打探到就是阿水。想来他可能对身边人都下了封口令,故意不让她知道。
这阿水要是死不见尸,煜王魂牵梦绕,她也没辙,毕竟如何能与一个死人相争。
可如今她竟然还活着,还是楼映真!这简直不可忍受!
家里的莺莺燕燕已经够她对付了,阮云薇不敢想,如果她和楼映真同处煜王府,将会是什么场面。
现在她只有一个心思,就尽快把楼映真弄死,免得夜长梦多。
怎么能让一个寡.妇搅动煜王府的后院风云!
***
“什么时辰了?”
阮云薇一觉醒来,还是感到头痛,婢女服侍她起身。她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后院那些糟心的女人和楼映真,头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难受。
“回王妃,已经亥时了。”
“殿下呢?”
“尚未回来,据说……还在与那位阿水谈心……”婢女小心翼翼。
???!!!
阮云薇当即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去!给我沏一壶毛峰来。”
婢女领命而去,阮云薇迅速整理好衣冠发饰。
她从自己的随行妆奁最下方取出一个袖珍木盒,打开木盒,里面一只金色小虫蠢蠢欲动。
眼中闪过一抹戾色,阮云薇盖上木盒,放入袖中。
不多时,婢女端过茶来。
阮云薇亲自端着茶,向门外走去。
走出客宿廊院,穿过莲池,快到后山门之处有一座凉亭,凉亭旁的一棵古树下,果然见到煜王还在与那贱.人互诉衷肠。
离得那么近,怎么不贴上!
阮云薇心中嫉恨,但面上仍保持着煜王妃在众人面前的得体微笑,施施然向二人走去。
不远处的石榴树后,阿婵和霍彦先两人也观察到了这边的新情况。
“哦呦,来了来了!”阿婵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脸兴奋地撺掇霍彦先看。
霍彦先只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有责任心,不该答应母亲来这里,为什么这一天这么漫长?为什么这些破事还不结束?
煜王的风.流债,他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不想沾边,她们争风吃醋归争风吃醋,别闹出事端来让他收拾残局。
夜间无风,月色朦胧,但阿婵和霍彦先都是目力耳力极好之人,是以将那边的动静尽收眼底。
阮云薇笑着向煜王走去,因煜王背对着她并不知情,还在对楼映真诉衷肠。
“所以你在安密镇的娘家受了许多苦,才去晋南隐居,我们二人能在晋南山中相遇,也算是桓安的缘分未尽。况且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今后我理当好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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