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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生硬的讨好

小说:

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作者:

yoyo鹿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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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将她打横抱起,他眼底的凌乱,结结实实撞入她的眼眸,

“说过你是我的妻,无论何事,你都可以依靠我。”

江若汐懵懵的黑亮双眸望向他,此时还在思索如何再找门路救弟弟,

刚才那句话,随着夜风嗡鸣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听,只看见钟行简面色阴沉,向卢相生道,

“烦劳卢员外郎多跑一趟,此事我来解决。”

卢相生的视线从钟行简冷峻的双眸间收回,拱手退下,“钟世子客气了。”

不由分说,钟行简把江若汐径直抱上随后驶来的马车。

隔着幕帘,钟行简磨着沙砾的嗓音传出,“刘府派人盯着,今晚如果任何异动,先把人扣下。”

“挑些府中精锐,派去江府守卫。”

“拿我的令牌,让府尹放人。”

许立领命正欲离开,江若汐道,“稍等。”

钟行简漆黑的眼眸垂下来,闷出两个字,“不信?”

还没等江若汐说什么,钟行简重又吩咐,“荷翠跟着,把事情办妥后,回来复命。”

这正是江若汐想说的话。

马车晃悠悠行进,江若汐绷紧的神经松了半刻,小腹断断续续的坠痛绵延而来,她窝起腰,怕是月事来了。

钟行简嗓音放轻,“不舒服?”

“嗯。”字音从江若汐喉间挤出,忍着细细密密的痛感,缓缓地从钟行简怀里往外滑。

钟行简此时似是铁了心,手掌力度收紧,不允许她再抛弃自己,“哪里不舒服?”

他问,嗓音透过胸部的沉吟传来,无端带着几分轻柔和小心。

江若汐没有回音,她轻轻咬住红唇,额间已渗出薄汗。

钟行简不明就里。

马车停稳后,江若汐挣扎着想下车,钟行简轻轻一带,将她圈在怀里抱下马车。菊香早已传完信回府,等在府门前看见这一幕懵怔一瞬,

复而垂眸抿笑,替夫人高兴。

钟行简抱着妻子,边往府里走边吩咐,“速去叫太医署院正。”

江若汐抓住他的衣襟,苦笑出声,“倒也不必。”

“为何?”钟行简垂眸见怀中的妻子,软绵绵似一只窝在那里的小猫,一只手紧紧攀抓在他胸前,整个人似是挂在他身上,冲他无奈又柔弱地笑。

不是那个披着温婉恬静外壳的世子夫人,也不是拒他于千里的冷艳月光,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回到静尘院不多会,院正到了,菊香也替江若汐准备好了一应东西,钟行简余光一瞥便明白了,

“你来月事了?”

江若汐没理他,任由菊香搀扶着闪进净房换了东西后,钻进床榻的薄褥里。

钟行简沉吟片刻,方道,“都会疼吗?”

菊香见夫人闭目抿唇不想言语,福身回道,“回世子爷,不一定的。每个女子不同,夫人自小疼得厉害些。”

“嗯。”钟行简眉间轻拧,隔着帷帐看着薄被下忍疼而发颤的双肩,放缓声线,

“既然院正到了,不妨让他看看,缓解一些疼也是好的。”

似是在同妻子商量。

女子来月事各有不同,即使自小就疼,也没想过问医吃药的。

院正已经站在榻前请脉,江若汐实在没什么力气动,菊香将她的手请出,搭上锦帕,院正诊脉后向回禀,

“世子夫人弦紧而涩,迟缓无力,是气血瘀滞,风寒侵宫之症。我开方调理三五月,可见效。”

“有劳院正。”

钟行简送走院正命人抓药熬药,自己坐在床沿上,试图接替菊香正在做的事,

“我为她暖腹。”

菊香怔怔半响没回过神,似是天上仙子谪下来扫地,

光听就觉得格格不入。

虽然不可思议,菊香还是认真教给钟行简,“夫人这时小腹凉,手要搓热捂在夫人小腹处,夫人会舒服些。”

钟行简闻言,常年清冽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搓了半刻手掌,才伸进被褥,

他的手厚实而温暖,因早年习武带着薄薄的茧子,轻轻地将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柔而坚定,似是在守护世间最珍贵的。

穿透了夜的寒意,一股暖流从小腹慢慢展开,渐渐地,原本微凉的手指也开始回暖,江若汐蜷缩的身体无声无息地舒展开来,

江若汐闭目,静悄悄的。在这一刻,所有的病痛与不适都仿佛离她远去,只留下这份难得的温暖与宁静。

她半浮半梦地睡,心里记挂着弟弟,迷迷糊糊的。

菊香又给她备了两个汤婆子,放在江若汐腰腿附近,才退出房间。

内室里只剩江若汐微弱而疲惫的呼吸声,还有一动不动守在一旁的直挺背影。

药汤熬好了。

浓浓的苦涩瞬时弥漫整个屋子,还好,在这时,江若汐听到了好消息:幼弟被放出来,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刚才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府尹久经朝堂,知道各方底细,谁都不想得罪,自是谁也不敢动。

这刻,江若汐深刻而清晰地意识到权势的轮廓。

就这样毫无缓冲地摊开了甩在自己面前。

她求助无门的事,对钟行简而言,只是一句话。

他与生俱来握着这份权势。

叶婉清想要的,许是也是这份权势,而并非钟行简本人。

药汤端到跟前,江若汐刚刚坐起还没来得及接碗,碗从她面前滑过,被钟行简端在了手里,

他要喂药。

在平常夫妻间再自然而然的一个举动,在他俩之间,似是洞房那夜被褥下撒的谷物,不刺痛,却硌着难受,

隐隐地,只剩不适。

一看钟行简就是生怕头一次侍候旁人吃药,菊香站在一旁,心无端悬了起来,他搅动着药汤,垂下的眸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视线落在他不算轻柔的动作上,菊香真怕下一刻钟行简直接按着夫人的头,把药灌进去。

江若汐最怕药苦,看着面前的苦汤汁在不断地搅动,似是死囚犯在看侩子手磨刀,

直到钟行简舀起一勺,凑到江若汐唇边。

似是暗地里较着劲,江若汐不想在他面前露一点怯,红唇轻启去含乌黑浓稠的汤汁,

“烫。”江若汐下意识惊呼出声,脸即刻转到一旁,在角落里皱起眉头,袖袍掩着吐吐舌头。

这些俏皮的小动作、小表情全部落在钟行简眼中,

妻子全然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镇定。

钟行简收回瓷勺,凑在嘴边轻轻地吹吹,动作生硬得好笑,就像一个惯常习武的彪形汉,忽然坐在床边绣花。

吹完,还凑在嘴边试试温度。

江若汐在瓷勺离开钟行简薄唇的一刻,夺过药碗,一口气灌进嘴里后,塞了个梅子,

面色虽有些苍白,眼睑仍是淡漠的疏离,

“多谢世子。”

“我说过,不必谢。”钟行简喉咙蓦然一哽,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多少遍,

现在他也知道,光凭说无法让妻子接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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