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必执着呢?这只是你的一个猜测,说不定那日你爹娘就是这么凑巧的下了矿呢?”
“我也希望当真只是如此啊!至少,那说明他们死的不冤。可若不止如此呢?那些守备军的态度……还有之后种种发生的事,都让我觉得不止如此。若真的不止如此呢?若我不去执着这个答案,若我就这么放过去了,那是不是他们的一辈子,也就……”
那姑娘缓了缓,才将剩下的话艰难的吐了出来。“也就这么过去了?”
林尧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难过。
她应该骂这个姑娘傻的,她应该把这个姑娘骂醒的。
但她突然有些不敢再看面前这双噙满了泪的眼,于是转过身背对着这个姑娘,林尧望了望那湛蓝的天空。
林尧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冷着脸说道:“姑娘,我帮不了你。我就是个卖茶的,我不知晓那场矿难,你爹娘的死与我无关。我只能告诉你,那日守备军来只是瞧了一眼我弟弟的伤口,喝了杯茶便离开了。”
天地渐白,新的一场风雪悄然落下,林尧听到自身后传来了一声压抑到了嗓子里的呜咽。
林尧望着眼前那渐渐被雪淹没的杂草,奉劝了句:“姑娘,莫执着。”
小姑娘低垂着头拭了拭眼泪,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猛的抬起头,冲着林尧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声:“我明白了,谢谢。另外,我想说,你茶楼的桃酥很香,真的很香,闻起来,特别像我娘做的味道……最后,祝你,生意兴荣,桃酥大卖。”
说完,那小姑娘未等林尧的反应便一瘸一拐的转身向着巷子口行去了。不消片刻她便隐入人海,再不见了踪影。
林尧长抒了一口气,身子晃了晃,恍惚间竟有些站不住。
她扶着墙自嘲地笑了笑。
竟被一个小姑娘逼得站不住,真丢人啊。
但愿,但愿吧……但愿这样做,是好的吧!
一个时辰后,小镇市集
“林尧,这件衣裳可合身?林尧?林尧!”林嗔踮着脚将手掌在她眼前晃动,镶着兔毛滚边的新衣袖口簌簌扫过她鼻尖。
腕骨猝然被攥住,林尧回过神便瞧见少年吃痛皱眉的模样。她松开手顺势在他额间一弹:“说了多少回,叫我姐姐或阿姐。”
“你算哪门子的便宜阿姐……”林嗔揉着泛红的额角背过身去,指尖却忍不住反复抚理衣襟上新裁的竹纹暗绣,月白云锦衬得他耳尖那抹薄红愈发醒目。
林尧愣了愣。
忽而听见林嗔喉间溢出的几声哧哧低笑,连带着他束发的靛青发带都在晨风中颤个不住。
林尧抱臂倚在布庄门柱上,望着眼前这个少年故作矜持却又难掩雀跃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分明已是束发之年,得了几件新衣倒比幼时初见糖画还要欢喜。
笑着笑着林尧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
那个姑娘应该跟林嗔差不多大吧。
林尧轻叹着疾行几步,赶忙跟上林嗔,一把拽住他的手便向前奔去。
她的口中说道:“林嗔,走快些,咱们再去采买些年货。今岁乃是我们来此的首个年节,我已决定。腊月二十八那日,我们便在茶楼外搭起棚子,施与众人腊八粥和核桃酥。”
“啊?”
“啊什么啊?年节了,多行点善事不好吗?你快些。”
“好,自然是好,你拿主意便是。你且慢些走,仔细脚下,前日不知是谁在雪地里摔得四仰八叉……”
抱怨声戛然而止,林嗔踉跄着被林尧拽过青石拱桥。
朝阳将两道纠缠的影子拉得老长,掠过结霜的瓦当,掠过朱红的桃符,最终消融在蒸糕铺腾起的热雾里。
腊月廿八,天光未明。
林尧踩着木凳搅动铁锅,甜糯的米香混着桃酥的酥油味在街巷流淌。
翠红倚着门框打哈欠,鬓边绢花要坠不坠:“善心娘子今日可要施舍奴家一碗?”
“你今日不补眠了?竟来的这般早?”林尧笑看着这个一大早就来敲门,导致现在打着哈欠,站在锅炉旁昏昏欲睡的翠红说道:“你离远些,这粥有些烫,小心溅到你身上。”
翠红即刻回过神来,连退数步,闪至一旁。
她目光投向那立于木椅之上、踮着脚尖搅动大锅的林尧,轻启朱唇:“今日镇里因着你这大善人,定是要热闹非凡了。你施粥行善这般美事,奴家又岂愿错过?只是不知,你这心善之人的腊八粥,是否可有奴家的一份啊?”
“想喝?那还不去帮忙?你最近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也来不了呢。”
林尧笑着将手中的大勺子递给了前来交接的林嗔,脚尖一点便跳下了木椅,翠红赶忙迎了上去,“妹妹你小心点。本是无法前来的,但昨儿个院里进了一批新人,奴家就空出来了。这不,一空出来奴家就立刻来找妹妹你了。”
“那他怎么回事?”林尧指了指外面正在搭着棚子的铁匠阿七,随后揶揄的看着翠红,“平时,他可没来得这么早,而且今日你俩,是一起踏进我这茶楼的。”
“奴家跟他就是在外面碰巧撞上了而已,奴家跟他牵扯不来,还是别坏了他的清誉,”翠红苦笑的舔了舔唇,说道,“就算他现在没有娶妻,将来也是要娶妻的。他啊,还是少跟奴家这种人牵扯比较好。”
林尧没再言语,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请问一下,林家娘子,可在?”
一个身披大氅,头戴毡帽,手提着红缎锦盒的男子冒着风雪踏进了茶楼。
林尧、翠红还有那搅着粥的林嗔同时转头看了过去,随即目光皆是一凛,绷紧了身子。
因为那男子赫然就是上次那群守备军中长得一脸文弱书生样的领头军爷。
他来干什么?难道他查出了什么?
林尧与林嗔对视一眼,原本还插在林尧头上的木簪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她握在了手中,掩藏在宽大的袖袍之间蓄势待发。
而林嗔手里的勺子也早已放下,他一只手正搭在腰间捏了捏,那处藏着一把匕首。
“陈校尉?你怎么在这?”
空气中的凝重气息随着这一声呼唤瞬间湮灭,正在搭着棚子的铁匠阿七从根根木材中探出头站起身冲着那个俊秀军爷喊了一句。
“是阿七啊?今日休沐,我来吃茶。”
那俊秀军爷回了一句后便再未理睬阿七,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尧,小跑至林尧的跟前,将手中的锦盒往前一递,状似羞怯的说了句:“林家娘子说过若是在下喜欢可以天天来,可还算数?”
林尧的嘴角抽了抽,随即将发簪若无其事的插回头上,接过那军爷手中的锦盒,道了句:“当然,军爷请坐,我去备茶。”
半刻钟转瞬即逝,林尧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暗自朝天翻了个白眼。
怎么又来了,这人究竟是何毛病?每次一坐下便如同老僧入定,不许旁人离开,自己却又沉默不语。
“军爷,不知今日这茶滋味如何?”林尧浅笑着打破沉默,声音清脆悦耳。
那军爷猛地一愣,显然没料到林尧会突然发问,他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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