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书院处于靠近京城偏僻的一处山，在这里求学的大多是勤奋苦读的穷书生。
慕容云之前总穿鲜艳衣裳，在书院里显得特别扎眼，和大家格格不入。
近些日子，她反思自己，开始穿低调的衣裳。
这天吃饭时，慕容云笑嘻嘻地掰了半个肉包子，放进上官玄碗里，说道：
“上官，你给我两件衣裳，这样我就不用出去外面挑了。”慕容云笑嘻嘻地掰开一半的肉包子送到他碗中。
宋奇不服气，“我要！我也要！肉包子！”
慕容云随手往他嘴里塞了一整个包子，“又没说不给你吃。”
宋奇咧嘴笑，跟着慕容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好，日子过得美。
“可以，过几日给你。”上官玄一边慢悠悠地说着，一边用他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筷子，夹起咸菜，再配上肉包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优雅，太优雅了。”
慕容云端详着上官吃饭姿势，大胆欣赏美男子，不禁感慨。
上官面上装不在意，心里直打鼓。
“我脸上什么东西？”
慕容云咂咂舌。
书里写上官玄会投靠礼部的周坤，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明明现在还是书生的他，一身正气，一点儿坏毛病都没有，难不成是进了官场之后，被那些不良风气给带坏了？
“你认识当朝礼部尚书吗？”慕容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听闻他为人和善，与民同乐。”
“有所耳闻。”上官玄放下还没吃完的包子，“不过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我们这些普通书生，可没机会接触。”
宋奇嘴里的包子还没啃完，他也想来插一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错……
好羡慕，我，我也想当大官！”
慕容云付钱的时候，宋奇皱着眉头，脸上很是担忧。
“怎么，还没吃够？”她探头想看看还剩下什么吃的。
宋奇自从在郑源一伙人面前狠狠帮她撑腰之后，慕容云就打心底认同这个朋友了。
没穿书之前，她也会抱着‘书中的世界看看就行，里面的人物都是虚构的’心态。
但穿进来之后，见过了魏婆、宋奇、上官玄等人，她深深切切地体会到，虚构人物也是有真实情感的。
他们真诚单纯，勇敢无畏。
宋奇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最近吃太猛了，你的钱袋子眼看着就要见底了，后面两个月怎么熬过去？”
慕容云愣了一下，晃荡手中的钱袋，确实消耗的很快。
尤其这段时日，她带着两个好兄弟下山玩乐，花了不少钱。
心中暗叹，自己可真是个败家子啊！
“不关你们的事，没有你们，我自己花钱更快。”慕容云宽慰道，“大不了接下来两个月，咱们就吃馒头和咸菜粥，我饿不死。”
一连几天，宋奇都没了之前那股子精气神。
慕容云总算知道，什么叫眼里没有光了。
尤其慕容云的衣裳越穿越破，宋奇有时候说话都不敢直视她。
“过几日休沐，我带你们回一趟家。”宋奇从徐夫子那打听到休沐的消息，一溜烟地冲回来。
“得走多远？”慕容云咸鱼翻了个身，睡眼朦胧。
这几天系统不停地给她灌输知识，每次都把她灌得昏昏欲睡，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几个时辰。”宋奇掰着手指算，“走快点半天就能到。”
“还算近。”上官玄沉吟，“好久没有出去外面走走，这倒是个好主意。”
慕容云眼皮还在打架，上官玄用折扇戳她的脸。
“去……去。”铁兄弟都同意，她不会扫兴。
一觉睡醒，一睁眼便看到赵学士。
“慕容昀，跟我来。”
赵学士如今并未在宫中任职，在宫外修编史册，似乎宫中那边催得紧，赵学士的课越来越少，反倒另一个王夫子来的频繁些。
据说王夫子是当年的科举状元，只是性格太直，进了官场之后郁郁不得志，最后赵学士开办青山书院，请他来书院教书。
他手下的学生至少榜上前三有名，最近两次科举的状元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许久见一次的赵学士，寻她什么事？
“慕容，老夫看了下你这几次考核的卷子。”赵学士纳闷地问，“这几次你故意卡分一般，做题做到一半就不写，后续寥寥几笔带过。
前半卷的水平惊绝人寰，后半卷的水平惨绝人寰。”
慕容云浑身拘束，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她对夫子们还是很尊重的，虽然偶尔会骂两下。
“夫子，我……”
徐夫子喝了口茶，也偷偷竖起耳朵往这边靠。
“写着写着我就累了。”慕容云低下头。
“……”
赵学士叹了口气，“若你只能写半张卷，建议你开始写写后半卷，很快乡试就要来了，后半卷的内容难度比前面的要高，你一直不练，真正在考场，我怕你生疏。”
慕容云低着头，心中升起异样的滋味。
“我知你家底不错，不过你既然能主动来书院念书，是个有上进心的。”赵学士将手中的五六张卷子还给她，“好好琢磨后面的题。”
“多谢夫子。”慕容云脸上热热的。
她在赵学士的课中上房揭瓦无恶不作，可他并未因此对他有半分偏见。
徐夫子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莫不是狐狸尾巴翘上天，骄傲了？”
“不知。”赵学士再披了件大衣，匆匆要出门，“乡试要来了，我最近没时间来书院，烦心徐兄打理。”
徐夫子摸摸半花白的胡子，“放心，出不了幺蛾子，何况还有弘义在，学生都很听他的话。”
……
慕容云严重怀疑徐夫子针对她，每次堂上都必点她的名字。
“慕容昀！端正坐好！
好好向人家郑源和上官学学！他们念书名列前茅，而你做没做样站没站样！”
慕容云天生性子散漫，哪里受得了一个时辰端坐，因而徐夫子点她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
“前日布置的《论语》注疏，独一人未交。
慕容，站起来。”徐夫子的声音有着经年累月的铜锈感，“你来说说，《论语》中君子不器的深意，若你未能回答出来，你就去抄写论语五遍。”
慕容云慢吞吞起身，脑海中闪过很多文字，但注疏要加上深度理解，而非简单的背诵。
她目光扫过青砖缝，发现有一片黄色落叶卡在一块砖上。
九月金秋，看来离冬天也不远了。
“慕容……”徐夫子气得胡子炸毛，“都这个时候，你还分心！过一段时间就乡试了！”
“人是多面的，不应该跟器物一样，特定用于某种用途。
比如我们做书生，不能被书生的称号给捆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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