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司做菜很快,做完就不管了,左池很有眼力见地忙前忙后端上桌,碗筷摆好,还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
等傅晚司坐下,他站在桌子旁边非常有仪式感地拍了拍手,朗声道:“让我们感谢傅老师下厨,您辛苦了!”
说着给他鞠了个躬。
傅晚司垂着眼笑了声,让他别抽了,坐下吃饭。
左池帮他把果汁拧开才坐下,真情实感地夸赞:“好香啊,我想先吃煎鸡蛋。”
傅晚司难得有耐心地主动帮他夹了个鸡蛋。
桌上有热乎的饭菜,旁边有人,这种场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现在心情不错,很不错。
说起来这是傅晚司第二次跟左池一起吃饭了。
第一次是去医院那天早上,两个人坐在装修不错的早餐店里,吃了顿非常难吃的早餐。
那天傅晚司浑身不舒服,没分心看左池,很多细节没注意。
今天他吃了几口就发现了异样。
左池吃饭没动静。
不是吧唧嘴,是连碗筷碰撞的声儿都没有,嚼东西也轻,不细着听都发现不了对面坐了个大活人。
像傅晚司一个人在吃,但是摆了两副碗筷。
大白天的,莫名有些瘆得慌。
傅晚司夹了块鸡翅,放到碗里,跟他说:“出点儿声。”
左池唇角弯了弯,显然不是第一回被质疑这个问题,闻言立刻咽了嘴里的东西,愉快地给他来了一首声情并茂的诗朗诵。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左池声音好听,用这副嗓子说什么其实都挺抓耳的,背诗更是手到擒来,一本正经得简直像个小学老师,傅晚司都想给他鼓个掌了。
“背的挺好。”他说。
“谢谢夸奖。”左池冲他笑了一下,低头继续吃饭,看样子这一桌都挺和他口味的。
吃的没动静,还很快,傅晚司第一碗刚下去一半,左池已经盛完第二碗往嘴里扒了几口。
“饭不要钱,”傅晚司跟左池相反,干什么都慢,他喝了口水,说:“多吃菜,肉比饭值钱。”
左池在这种小事上非常听话,傅晚司话音刚落他就不吃饭了,夹了很多肉在碗里吃。
这幅乖巧的模样很唬人,傅晚司就被唬住了,短暂地忘了左池的性格脾气,问出了一句平时不可能会主动问的问题。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傅晚司问。
左池没明白似的抬头看他。
“你很有礼貌,”傅晚司食指点了点桌子,语气里有夸奖的意思,“教养不错。”
左池脸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筷子用力戳碎了碗里的豆腐,睫毛遮住眼睛,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整个人气压瞬间就低了。
话一出口傅晚司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
这不像他,他是很懒得管别人的人,生死好赖不关他事。
今天大概是宿醉脑子不正常了。
刚刚还有些其乐融融的空气瞬间冷了八度,左池抬头,盯着傅晚司的时候眼神很冷漠。
“你想知道么?”他扯了扯嘴角,有些话自己都很难说出口,他顿了顿,才很慢地说:“因为我长得好看……我妈要把我卖个好价钱,从小找人教我……”
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刀子一样割着心。
傅晚司嘴唇微微抿紧。
左池直直地看着他,声音很低地笑:“怎么样?还不错吧?你看着就挺喜欢的。要买么?”
傅晚司很轻易联想到了圈子里那些脏事儿,他不愿意在这张暂时算是温馨的饭桌上深想,也不愿意把那些经历擅自往左池身上投射。
他拿起筷子,退让一步给两个人体面:“闭嘴,吃饭。”
左池像没听见,介绍什么东西似的介绍自己:“我听话,还聪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学的很快……不过有点儿贵,你可能舍不得钱,但是——”
被放在了买家的位置,傅晚司感觉一阵恶心,左池还在说,说他有多么“方便”多么“好用”,傅晚司已经不想听了。
“我让你闭上嘴!”
左池闭嘴了,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手撑着桌子上身压过来,嘲弄地说:“叔叔,你一开始就不应该问,你又不买,你问什么。”
“我没有买精神病的爱好,”傅晚司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他妈抽了吧,看着这一桌子饭,居然给了左池最后一次机会。
“坐下,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左池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太快,傅晚司没看见。
他愉快地笑了声,筷子在碗里扒了扒,低着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收了你的钱,就得什么都听你的,就默认我归你了?你想上我吧——”
“啪——!”
左池偏了偏头,傅晚司的碗砸在他脚边,连着碗里煮的很漂亮的粥也洒了一地。
“干什么?”左池眨了眨眼睛,睫毛很长,垂着的时候看着乖,又很孤独,好像谁都不在他眼里,更走不进他心里。
“滚出去,”傅晚司下巴点了点门口的方向,说得很慢也很冷,“别吃我东西,别在我家待着,滚。”
左池滚了,就这么穿着拖鞋和外套拉开门出去,关门的时候甚至很有礼貌地没发出声音。
傅晚司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站起来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
人这辈子最躲不开的事儿就是为自己的冲动买单,擦桌子,收拾桌布,捡碗的碎片儿,再一一扔了,等坐回去的时候,满桌子菜早凉透了。
傅晚司拿了新碗筷,盛了碗坨了的粥,坚持吃完一碗。
胃不合时宜地疼了会儿。
不严重。
他重新洗了手,再没看刚刚还一片温馨的饭桌一眼,直接去了书房。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他不想收拾了。
可能是昨天喝多了,也可能是心情不好,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写了点儿东西,牛头不对马嘴的,自己读着都想笑。
真笑了出来,又觉得真够幼稚的,拿了烟放到嘴里,又他妈没找着打火机。
傅晚司从卧室兜了一圈回了客厅,客厅也没有,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跟别的老烟民不一样,他就那一个打火机,到哪都揣着,用没气儿之前从来没丢过。
从左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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