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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槐荫渡

小说:

青丝染霜华

作者:

灬洛杨灬

分类:

古典言情

林溪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胃部突然痉挛,二十丈深的崖下不知埋了多少断骨,自己曾吓唬冷霜的话裹着寒气攀上脊背。“抬起头,看着我!”

“我,我……”看着不停掉落的石块松土,她有些不知所措。“拉紧我的手,不要往下看。”

“洛雨,我身上有麻绳,缠上那颗老松。”夜影大喊,在身后用力的扯住御风的腰带。

桑陌甩出的麻绳被罡风卷偏三寸,夜影的弯刀劈开缠在古松上的蛇藤“快,桑陌,快,把这个丢下去。”

刘谦手中的短刃狠狠插进崖壁,疾风吹过林溪单薄的身体晃动的更加厉害,绣鞋在空中虚划,发间银簪坠向深渊,簪尾雕的忍冬花旋转着消失在白雾里。

看着几人额角暴起的青筋,她突然沉声说道“王爷,放手。”

“休想。”

“我现在对你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犯不上因我一人搭上几条命,这笔帐王爷当算的清。”

“再多说半字我就休了你。”刘谦张红的脸上滑落豆大汗珠,眼睛在崖边搜支撑点。

“我不想害了你们,若不放手定会死在此处,你不要命了?不要宋朝江山了?也不管你兄弟的死活了吗?”惨白的脸上泛起泪光。

“你给我闭嘴!”他好不容易吐了几个字,手上却加大了力道。

“许是命中注定今日在劫难逃,我唯有一个要求,替我照顾玲珑。”她慢慢放开手,闭上眼,比起林婉清死在这里是幸运的,于天地间,在山水旁,有星月相伴,与花草为邻。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一条打了结的绳索绕到林溪腰间,手上拉扯的力道才卸去三分。“王爷,快,把手给我。”洛雨探出右手握紧他的左臂。

她靠坐在山边的大石旁,将头埋在膝间许久未动,似是像只被吓傻的玩偶。

“王爷,你的手还好吗?”几个人抹去额头上的汗,坐下喘息。

“我没事。”他揉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她身边“这会儿知道怕了?方才揪本王玉带的劲儿呢?”

她略缓心神,慢慢睁开眼“我不是怕死,我…我只是恐高,对不起你们了,刚才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坚持要采花,就不会累的你们差点丢了性命,对不起。”

她偷偷的瞄向刘谦。“你们,都还好吗?”

“咱们几个倒是没事,但王爷手臂伤的恐怕不轻,您还真是个惹祸精。”几人相视而笑。

“可有受伤?”她看着他的右臂摇头。

“幸亏,幸亏它没丢。”她手里还攥着那簇黄色小花。

“王妃,不是属下说您,刚才那个节骨眼小命都要丢了,您还有功夫管它呢。”刚才的九死一生可不比在南境战场好多少,万一王爷真出事了,那将悔之晚矣。

“我就是为了它这个始作俑者才差点没命,就是死也攥着它陪葬。”林溪怒视手中的小花狠狠的说道。

“您确定陪葬的不是我们?”

归途萤火点点,林溪提着撕破的裙裾蹦跳避水洼,谦突然递来半截断枝“杵着!省得再滚下山啃泥。”

“王爷不如担心自己。”她戳了戳他渗血的掌心“这般伤口,当心化脓生蛆。”

“你不知蛆虫也甚是美味。”他反手将药草塞进背篓,“明日让洛雨把后山买下来,免得有人天天惦记。”

玲珑望着篝火旁拌嘴的两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御风蹲在树梢嚼着肉干嘀咕“这趟差当的,简直比漠北突围还凶险……”

梦中的林溪踩着满地槐花往前走时,忽然闻到了熟艾草的味,林婉清坐在溪边青石上,月白裙裾浸在水里,正用柳枝编第七个同心结。

“娘亲的艾香配错了。”林溪蹲下身,将母亲袖口沾的薄荷叶摘下来,“该用端午的陈艾,新艾火气太盛。”

林婉清笑着把柳环戴在她发间,风吹过粼粼波光忽然晃动起来,她伸手去捞,指尖却穿过母亲逐渐透明的衣袖,她慌忙攥住那枚玉簧,掌心被络绳勒出血痕“娘亲!”

“溪儿。”林婉清的发簪开始渗出水珠,“你该学会把决明子炒得再焦些。”她的裙角化作无数药草种子,随溪流漂向雾霭深处。林溪发疯般扑进水里,却看见倒影里十岁的自己正被嫡姐按进药缸。

“姑娘!姑娘醒醒!”她豁然睁开眼,呆呆的望着房梁“你方才攥着玉簧说梦话……”

晨起的露水还凝在苜蓿叶上打转儿,林溪便找到正在翻检马匹牙口的素衫男子“王爷,我是来谢你的。”

他轻拂受伤的左手掌“嗯,我之前中毒是你相救,所以两事就此相抵,你觉得如何?”

她摸摸追风的头“不,前事你已许诺帮我报仇,我这人向来不愿欠别人的,所以昨日的救命之恩,我打算今日就报。”

长齿马栉落在追风的毛发上“你倒是算的清楚,那也想知道救命之恩,你打算以何为报?”

林溪的鹿皮靴底踏入石间浅流“你瞧着这山间溪流清澈见底,但其中不乏寄生虫卵。外附皮毛,内肆于血肉,马儿是它们最好的宿主之一。”

她走进刘谦身旁,扯过他渗血的布条,将捣碎的苦参敷上他伤口。“桑陌一路风尘自北而南,其志岂在区区马匹?王爷或许不知,牲畜若放养于野外,尤其是这潮湿之地、水草丰茂之所,对北地马儿来说许是灾难。”

“所以呢?”

“所以,我愿意帮你医马。”

刘谦指节叩响马槽“林老板的算盘打到本王军营了?看病下方,区区小事,就想报救命之恩?你多少有些占我的便宜。”

她故意按上他的伤口,引得刘谦直皱眉“王爷当诊治马疾如治三军,非但需定时敷药擦洗,更要辅以驱虫汤剂观其症候。北境战马入江南如蛟龙困浅滩,单是鞍蠓之患便折损三成,遑论水土不服引发的肠溃、蹄疽?”

洛雨和御风抬着从山间砍下的干草,正瞧见林溪用银簪蘸着药汁在青石图画“寻常驿马折耗约千钱,战马饲育成本翻三倍有余,若是配种的乌孙良驹……”簪尖重重划过“万钱”的刻痕,“这数目尚未计入沿途草料、马夫饷钱,更别说倒毙途中血本无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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