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附近私房菜包厢,裴清漪换了身衣服,偏头听着服务生同她介绍这季的新菜,将手中的两份菜单同时递给两边的人。
沈星瑜接过,却不展开,修长食指点了点封皮,“先上一壶金骏眉。”
“天虽然冷,但这里的特色和招牌都是肉类,”诗槐按着菜单,抬起眼,语气挑衅:“点红茶未免太腻了吧?”
沈星瑜表情淡然,执起热水壶,“一一喜欢喝红茶。”
诗槐先一步抢过裴清漪面前的碗筷,故作惊讶,“可她之前带我来,点的都是绿茶。”
“小朋友,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把别人的迁就当成理所当然吗?”
“阿姨,你家里没有能听你说教的晚辈吗?怎么在外面随便大小爹?”
服务员介绍声停了,目光炯炯有神,盯着这方战场。
想到这家店老板和她父母很熟,裴清漪轻呼一口气,又去拿了壶热水,将两人碗筷都烫遍,扭头道,“麻烦上一盏红茶,一盏绿茶,一盏姜茶。”
随后,她扫过针锋相对的两人,目光最终停在诗槐身上,“我还以为你们这个点来找我,应该都没吃晚餐——原来根本不饿吗?”
明明也是被骂的那个,沈星瑜却陡然舒展眉梢,靠向椅背,唇弯了弯。随后,倾身过来,在裴清漪的疑惑里,拈起她外衣衣角,拍了拍。
是她刚才落座后,大衣太长,碰到地面。
“这季节冬笋上市,”对方轻缓语气,慢慢传入耳中,“溪县老鸭正肥,点一道笋煲鸭,可以吗?”
裴清漪不自觉地点头。
另一侧,诗槐闷了会儿,将菜单翻得哗哗响,把招牌都报了一遍,看向她,“是我让你陪我出来吃饭,今天当然是我请客,你随便点。”
她刻意停了下,“想吃什么都行,就当尝鲜了。”
然后裴清漪就听见了沈星瑜一声低笑。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昏了头,同时和这两人吃晚餐——
服务员神兵天降,这时敲门来请她们去挑海鲜。裴清漪条件反射起身,去看点了这几道菜的诗槐,“走吧?”
“不了,”诗槐盯着气定神闲的沈星瑜,回答她:“反正我也看不明白,跟这家餐厅熟的人是你,你去就好了。”
裴清漪:“?”
临走前。
她还不忘回头确认,这两人真的打算共处一室。
……
包厢里气氛无比冷清。
吹了吹茶杯里的姜末,沈星瑜并不急着开口,目光盯着侧面一扇山水屏风,仿佛对上面的青山颜料极感兴趣。
按捺不住的始终是年轻人,“你好像很得意。”
喝光一盏绿茶,诗槐还是降不下心中火,瞥向她,“以前我也和你一样。”
她自顾自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她和我当朋友时,也是这样偏心我:事事以我为先,对我关怀备至,只听我说的话,记得我的喜好厌恶,不管我什么时候需要她,给她打电话,她多晚都会来找我。”
她看着瓷杯上的青花纹,“我以为我对她是最特别的。”
“直到后来我碰到了一个人,来我们学校找裴清漪告白。他和我们念同一所高中,在学校里家境最差,是我们年级唯一用奖学金考进来的人。”
“他以为只要刻苦读书,就能永远保持第一。但这世界很不公平,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也比不过家境富裕的人用钱砸出的资源堆积。”
“在天才炫技的竞赛里,他失去竞争力,在课外能够加学分的其他活动里,他也籍籍无名。有段时间他熬夜学习,越努力成绩越差,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裴清漪出现在他身边。”
“她陪他一起构建知识体系,像是从无数个小零件开始认识积木,陪他刷同类型的题目直到掌握规律,直到他考上那所最好的大学——”
沈星瑜直到这时,方才开口,“那个人,叫荀荣?”
诗槐略显讶异,“你认识他?”
她笑了出来,“那你应该明白,荀荣和我,都不是裴清漪帮过的第一个人。同样的,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喜欢她吗?如果你喜欢她,恰好她又回应了你的爱,那只能说明,你病得很重,你病得比别人都重,在她看来,你是最可怜的,只有她的爱能治愈你。”
诗槐走到沈星瑜面前,第一次想起礼貌,替她添水,说话时紧锁着她的眼睛,“这时你可别得意忘形,因为在她觉得你痊愈的那天,就会像对我、对荀荣一样,毫不犹豫地离开,去找下一个需要她救的人。”
冒着热气的滚水,转眼间倒满水杯。
沈星瑜指尖微抬,抵住壶口,将水壶碰到旁边,自下方抬眼,深邃眼眸同她对上,语气意味不明: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只有她愿意当你的朋友。”
在诗槐怔愣,顺着她力道放下水壶之后,沈星瑜蹙起眉头,拿过旁边的湿毛巾,擦着指尖,眼神厌恶地看着她。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
“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
裴清漪回来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沈星瑜。
她还没开口,对方无辜语气就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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