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凭舟有些惊讶,她从前的夫子都教给她,为人学子应当谦逊一些。
她见过口出狂言说大话的人最后无一是被狠狠打脸,就算是谢清辞他看起来很聪明,孟凭舟也没有觉得他厉害到直接说自己是###第一名。
他难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故事吗?
何况这次科考又不是只有他们这里的学子参加,他们金陵城的学生不知道比这里多了多少倍。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开始上路。
孟凭舟的马车在谢清辞和沈何的马车后面,一路上的风尘很大,自从离开了那条溪流就再也没找到第二条小河。
即便是有河水流过的河道,里面的水也接近干涸,全是稀泥,根本就不能用。
谢清辞皱紧了眉,一路上都在担忧。
他们这里还属于多水之地,再往北,水源就更少了。
如果他们这里的水都不够用,那么可想而知北方有多干旱。
日后他们势必会为了找水源而南下,那时候就会有大批的难民,流民流入大城中。
这些人得到救济情况还会好一些,如果得不到救济,这么多的人只会纠结成为一支或几支流民军。
人被逼到绝境,烧杀抢掠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了。
谢清辞放下了车帘,目光黯淡,修长白皙的指节捏着茶杯若有所思起来。
等着自己科考结束,这件事是必须要告诉龙依依的。
他们要准备,就要准备齐全。
不仅是食物、衣物,还要准备些武器,再买些车马。
谢清辞正发呆着,沈何伸出手在谢清辞的面前挥了挥。
“谢郎,你想什么呢?”
谢清辞回过神来,道:“无事。”
半晌,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要说兵马,沈家有自己的沈家军,具体他不知道人数,也不知道实力如何。
但这都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们,多方厮杀中活下来,想必不会差。
他突然开口问道:“你清楚你自己家的军队有多少人吗?实力如何?”
沈何听着谢清辞冷不丁地问出来的话,吓得瞠目结舌,急忙伸出手捂住了谢清辞的嘴。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
沈何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外面的车夫还在奋力赶路,想必应当没有听见谢清辞问出口的这句话。
他压低了声音,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带兵打仗去?”
谢清辞摇摇头,“
不是。”
谢清辞把刚才自己想的那些和沈何说了一遍沈何听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就看了外面的一条河就想了这么多?”
“真的假的?我不信话说外面的世界沧海桑田河水总有变成山的时候山也总有流出泉水的时候你是不是想的太严重了?”
谢清辞摇摇头这等事他说出来旁人也是不相信的但沈何不是外人。
谢清辞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开始讲起。
“我爹早年间曾经研究过天文历法根据五运六气推演出来这些年的时运不济。”
沈何愣了一下“你哪个爹?”
谢清辞盯着沈何呆愣的表情额角青筋直跳。
他无奈叹了口气道:“龙依依的爹。”
“哦原来是龙秀才说的。”
谢清辞又道“书中记载确实如此龙秀才去世后我也推延测算过一番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本来相信人各有命就算是天灾降临该躲不掉的一样躲不掉。”
“但是后来龙依依也跟我说了龙秀才同样的话未来的几年里会有大旱饥荒虫灾瘟疫和战乱和我推测出来的一般无二。”
其实谢清辞说到这些事情是龙秀才说的时沈何就已经信了。
“什么?连龙依依都知道?”
沈何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是不敢相信龙依依竟然能和谢清辞一样推算出来这种事。
“她别是道听途说的吧?”
谢清辞摇摇头
“她不是道听途说的。”
“我相信她。”
沈何一时间被这庞大的信息量搞得有些不知所措龙依依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学堂上不好好听课一个字也学不会从早到晚就想着涂脂抹粉嫁给有钱人的草包。
被谢清辞这么一说他也发现了。
好像自从龙依依掉进了河里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沈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光天化日的他把自己吓了一后背的冷汗。
“龙依依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有没有觉得龙依依被磕坏了脑子以后越来越不像正常人了。”
谢清辞抿了一口茶水风轻云淡地道:“你说的没错自从那日落水之后我的长姐就仿佛开窍了一般。”
“这就像是……”
谢清辞思考了一会儿道:“大器晚成?虽也不算晚。”
沈何不说话了,他觉得谢清辞现在已经被龙依依下蛊了。
他的心里眼里,都是龙依依。
就连平日里也时常将他那心灵手巧的长姐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龙依依的存在。
沈何正色过来,“不过你要是真的都想知道,你得回去问我爹。”
“我家里的事儿,我爹连我都瞒着。”
谢清辞点点头,“保密一点是应该的。”
林中风声呼啸而过,带动着树叶枝干摩挲着哗啦作响。
本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的孟凭舟就胆子小,被谢清辞用山匪流寇的一吓,她的胆子就更小了。
“小宋?”
孟凭舟将车帘掀起挂了起来。
“诶,小……公子有什么吩咐?”
孟凭舟和小宋在一起待了这么多时日,很多本来难以启齿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好在小宋是自己娘亲从京城带过来的。
与她在大伯家的那些婢女不同,小宋才是自己呆在这最贴心体己的人。
她早年间因为家中变故,不得不离开京城,回到金陵老家。
没想到不过才半年,祖母祖父就去世了,她只好被养在大伯家里。
大伯家里靠着做糕点生意起家,家中几个孩子,虽然也教着读书,没有苛待她吃穿,但总归不是亲生的,事事都落下其他几个孩子。
这次金陵城的瘟疫更是如此,大病来得快,一家人要向着难走避难。
孟凭舟至今闭上眼睛,都能想起来大伯母深夜来找她。
给了她未婚夫的信物,让她出来自己去找。
孟凭舟冷笑一声,多荒唐啊,她甚至不知道这男子姓甚名谁,只说他这次会出现在凌城的乡试上。
“没事,我就是一个人在马车里面待的有些发闷。”
孟凭舟看着前面的马车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真的拒绝了谢清辞和沈何,而选择自己走这两条路,这个时候已经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外面风大,仔细身体,公子若是觉得发闷,那就掀开一条缝透透气吧。”
“马车里不是有两位公子送的奶茶和豆浆吗?”
“茶壶里有烧好的热水,不然公子试一试?”
孟凭舟这才注意到了桌上的两个小包裹,刚才的那顿饭她吃的太饱了,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撑。
她盯了一会儿,刚才她喝的是奶茶,还没喝豆浆呢。
孟凭舟拿出了
一个茶杯,开始冲泡,热水倒下去的一瞬间,浓郁的豆香气飘散出来。
赶车的小宋道:“这是什么啊?公子,真香啊。
孟凭舟看着那稍微有些偏黄的,像奶一样的豆浆,道:“这是他们给我的豆浆。
“你说,那个谢清辞的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怎么会做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小宋笑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美食,或许这就是谢公子姐姐家乡的特产呢?
“方才我听说那位谢公子的姐姐其实姓龙,我约莫两个人应该不是亲生的。
孟凭舟抿了一口豆浆,浓厚醇香的气息瞬间在舌尖上蔓延开来,“有机会我还真想见见这位谢公子的姐姐,她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
赶车的小宋笑道:“公子,你觉得谢公子如何?你那定了婚约的小公子这么多年都没出现,不如相看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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