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总不能是胭脂糊了吧,她随身携带了一块铜镜,掏出了一瞧,自己涂满了白粉的脸上长出了一颗颗冒火的红痘,摸起来有些肿胀,吓得她尖叫了一声,此时也没有心情顾及这个女人是谁,用手绢擦了擦,胭脂带掉了,痘去没掉。
“我的脸……”
宋玳有些不忍,“好好的,怎么脸变成这样了?”
她是一个爱美的人,她的父母并不是肤色白皙的人,她小时候皮肤较暗,心中一直想变白,努力了好久没有结果,却见谢寻欢身上有着南邵人的血,南邵人由于地域问题,普遍比梧人白一点,心中嫉妒不已,便喜欢从他身上寻乐趣。
余颖气急了,自己的脸怎么会这样。
宋玳摇了摇头,“夫人要不赶紧回去找郎中吧,这脸可要紧的很,胭脂掉了可以涂,脸上的印子去不掉了可是一被子。”
本就气急败坏,见宋玳说话阴阳怪气,“我的脸还容不得你这贱人质疑,你自己生得寡淡,见到别人的脸坏了,心生庆幸,毒妇也不过如此。”
谢寻欢喝止,“慎言。”
宋玳却依旧带着一抹笑容,绕着余颖转了一圈,颇有些感悟。
“古话曾言:女为悦己者容,除此之外,你难道没有听说别的古人真言?”
她将谢寻欢拉上前,绕着谢寻欢转了一圈,比了一个“你瞧”的动作,神色颇有自豪,“夫之容仪,妻之荣焉。我虽然生得没有余姑娘你好看,但是谢寻欢比你家那位官家好看许多,他眉清目秀,身姿挺拔,更没有三妻四妾来扰人,更不必借子嗣来争夺宠爱,是已,哪怕我生得丑陋,我也不会心含恨意,我每天看看谢寻欢的脸,就很开心。”
“哪怕我并不美丽,我心中并无恶意,我的面相看着也是好的。”
余颖脸色一白,本想破口大骂,宋玳却用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道:“下次在随便烫别人,我就用更烫的东西烙在你身上,让你也体会一下皮肤发烂发热的感觉。”
宋玳摸了摸她的肚子,明明她很轻的摸了一下,余颖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是个胆大的性子,平日里连大夫人也不放在眼里,可对上这个比她岁数小的姑娘,却觉得她有一种压迫感,她温柔的嘴角藏着刀子。
见她浑身颤抖,宋玳轻轻道了一句,“永别。”
谢寻欢有一肚子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一个卖荷花的老叟从身边擦过,宋玳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又悠悠地走在路上,比起谢寻欢的复杂情绪,她整个人如沐春风,悠闲自得。
方才的茶堂的事好像只是一个小逗号。
“稍等一下。”
谢寻欢步履匆匆,不知要做什么,宋玳则是站在树下,静静等待,有人问她在做什么,她便说在等一个人,问她等的人是谁,她又笑了笑,等人就等人,何必问等谁。
等谢寻欢回来时,手上捧了一束花,他小心翼翼地递给宋玳,“刚刚谢谢你,这个花送你,希望你能收下。”花送出去时,他感觉整个人都紧张,直到那双手接过荷花,他才松了一口气。
“花很容易枯萎的。”宋玳嘴上那么说,还是将它抱进了怀中。
“不会,我家里面有一种营养液,你放进水里,它会多活一阵子,再说了,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在送给你,汀州的荷花开得最好。”
宋玳瞧了他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谢寻欢道:“为什么那么笑?”
宋玳玩笑道:“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下你,并收下你的谢礼,所以,你也要抛下过去才是。”
“你怎么认识她,还有我之前的事?”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为你才来这的,所以我肯定要提前了解你啊,顺带了解了一下余颖,知道了她在家中的行为,又见她时时刻刻护住腹部,这是母亲出于本能的行为,猜测她怀了孕。”
至于脸上的痘,是宋玳邀请她去后院时动得手脚,江湖上常有这些稀奇玩意。
宋玳见她爱美,又羡慕谢寻欢的一身好皮,想了想,还是这瓶让她三月不消的长痘药最适合她。
她可真得感谢自己怀了孕。
不然用得肯定不是不痛不痒的长痘药。
宋玳进门时,连翘迎了出来,见宋玳手上拿着一束荷花,多看了俩眼。
谢兰砚见俩人感情好,又忍不住打趣,谢寻欢本不想让她误会。
但宋玳说这是他们俩个人之间的秘密,等事情解决后,在同谢兰砚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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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养着你们就是给我添堵的!!!”
此时的陈县令陈有光私底下担任将应考的学子信息秘密送去长安的重任,昨夜一个小贼将他书房神不知鬼不觉翻的稀巴烂,惊动了他秘密养的死士,小贼身上灵活,武艺高强,六名死士被他杀得干净,重伤在地,眼睁睁看他从陈府的大门中摇摇摆摆走了出去。
陈有光半路折返,见到眼前这一幕气急败坏,又见一小厮急匆匆跑了过来,底下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是一口,来人是陈家长子陈浮光的奴仆,从小同陈浮光一块长大,陈浮光见他爹如同老鼠见猫,老远处见到他爹就撒开腿跑,能让陈浮光派人找爹的,绝对没好事。
无夏拱手,在陈有光耳边说道,果不其然,陈有光本就扭曲的出现碎裂,抽搐几下又趋于平静,顺手将桌案上的纸张用力一堆,连带着香炉落地,香灰尽扬,里面燃着的火星洒落,归在一盘的死士手上被火星烫伤却屹然不动。
陈浮光昨日去赌场赌钱,一下子输掉了五百银,共赌了五天,累积下来俩千五百银,赌场限时三日交付钱,否则陈浮光少了什么部件就不得而知了,若是寻常赌坊便罢了,偏偏是四国遍布的“祸行赌庄”,背后人势头不小,连皇帝都不能拿它怎样,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呢。
采珠推门而入,陈有光令其他人退下,他的声音瞬间归集于平静,方才愤怒大骂特骂地人仿佛不复存在,“谢寻欢昨夜告辞了?”
他现在急需用钱,以往觉得钓着这个风流纨绔、不学无术、斗鸡走狗,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是一件大乐趣,他陈有光生来家徒四壁,浑浑噩噩,求地主老爷赏口饭吃,如今天也反过来,梧国富商中,谢家谁人不知?
谢家唯一的儿子还得看他脸色行事,心里正得意,采珠沉默,实话道:“是,昨夜他不像往常那样热衷于功名利禄。反倒给人一种不在意的感觉,甚至几次想走,属下最后拖不住了才放他走。”
陈有光道:“有无异样?”
采珠脑海里将昨夜场景重新放映了一遍,摇了摇头,记忆定格嘴角带笑,柔情软语的女子身上,迟疑道:“他身边最近多了一个女人,除此之外,于平日无异。”
“游手好闲!”陈有光鄙夷道,这就对了,一切就有迹可循,怎么会突然对功名利禄没了兴趣,本来就是纨绔一时兴起,突然又尝到胭脂俗粉的温柔,觉得沉浸在温柔乡格外舒服,心思自然没有以前那么急切。
光顾着挑刺他人,却忘了自己也有好几房夫人,梧人十六左右就成亲有了孩子,陈有光硬是到了二十八才有一子,与房氏结了一年有余不见有怀子的动静,一连取了好几房夫人,直到第八位才勉强生了一子,名为陈浮光。
这孩子生得白净,又是陈有光老来得子,陈家上下宝贝得不得了。
放在往常便罢了,今昔非往日,他急需二千五百银,四国纷乱下,国库缺损,能拿下二千五百银的人屈指可数,何况他的位置不够高,只是一小小县令,出了汀州也要看别人眼色行事,想来想去,这笔钱也只能从谢家拿了。
祸行山庄内,骰子膨胀声引起一阵又一阵呐喊声,欣喜若狂,暴跳如雷,悲愤欲绝,心有不甘的声音交织,凑起激烈难听的旋律。
“大大大!!!绝对是大。”
“小小小!”
他们露出贪婪的嘴脸,眼睛紧紧盯着桌案上的骰子,在骰子点数揭秘后,脸色会发生巨大的割裂,像一把匕首将脸劈成了俩个部分。
赌场没有赢家,唯一的赢家便是这家祸行的主人。
宋玳进来时花了银俩,小厮不怀好意地送了一杯茶水,她微微致谢,起身走到了走廊尽头,里间房门微锁,一支细钗从头上拨了下来,捣鼓了几下,锁便开了。
空荡的房间中,陈浮光躺在地上抽搐,他的胳膊手脸被他用手抓得不成样子,见有人进来,连忙匍匐过来,嘴里求着什么。
面色惨白,眼神迷离。
见宋玳手上拿着杯子,不知道从哪迸出的力气一把夺了过来,一脸傻笑,如获珍宝,杯子刚碰上嘴唇,一手拍了过来,抽搐的手没握紧。
啪啦!
杯子碎了,茶水流向四处,宋玳向后退了几步,陈浮光来不及生气,连忙趴在地上准备用舌头舔进,宋玳一脚踹了过去,不及他反应过来,几根银针飞了过去,一阵酥麻感传来,他动了动身上唯一能动的眼球。
愤怒慌张恳求,见宋玳上前,瞪了几眼后,又连忙露出讨好的表情,宋玳俯下身子,嘴角带有一抹笑容,没有责怪像是一个温柔的长者原谅一个犯错的小辈。
陈浮光身体一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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