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租下的花店送了个小院,里面刚好有三件屋子,谢寻欢被第一抹阳光叫醒,他的房间里摆满了花束,伸了伸懒腰,桌牌的花刺划伤了手背。
他起身上将衣服穿好,宋玳昨晚就说了自己有事,看店的任务就交给了小路和他。
小路将花浇好了水,见谢寻欢醒了,“谢兄,昨晚睡得如何?”
“我一向倒床就睡。”这是睡眠质量很好了。
“那还挺羡慕的。”小路将多余的花梗剪掉,手法利落,花梗整整齐齐,他审美很是堪忧,将黄色的花与大红色的花搭在一起,亦或者将一束高低不平的花搭在一起,宋玳为此很是苦恼。
谢寻欢将他除了好的花插在一起,花朵颜色和谐的出现在花篮,沐浴在第一抹曦光下,吐出芬香,“哈哈哈,路兄,你晚上睡不着?”
小路面露尴尬,“你没发现对面三家的老板娘天天瞪着我们吗,我每天晚上想到有人一直瞪着我,就睡不着了。”
“那就别想了,把这些烦恼都抛了。”
谢寻欢随手翻了翻宋玳记在账本上的账铺,发现来这里买花的客人从不问价,也不议价。
甚至给钱给的很随心,尤其是拿着一束花,甚至是没有来得及包装好的花束,拿在手中,也没有细瞧,就直接将一整块银子给扔在他怀中。
莫非,这是给仇人的?
他翻了翻账本,眼睛都瞪大了。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卖花店的,他都以为自己是卖金的。
这比金贵啊。
他不得不佩服宋玳游刃有余、不惊不澜的样子了,她是怎么平静地将这么大一笔数字记了上去,唉,现在他都不必去追债了,在这开花店,开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本了。
客人是一阵一阵来,无人时,他便在一旁静静想着宋玳昨日的话。
“日后还有更奇妙的东西。”
“我想知道它的秘密。”
宋玳的声音就像无人踏进的森林中流淌着一条溪流,冬暖夏凉,眉眼间始终保持着游刃有余,仿佛在困难的棋局在她面前也不过是浮云。
她的话一直萦绕在耳畔。
什么奇妙的东西,又是什么秘密呢,谢寻欢想了想,不得而知,幽州的赋税在罪臣林氏伏法时便已经恢复了正常,可幽州居民的生活与之前毫无改变。
宋玳指的秘密会不会是指有人延续了幽州的经济暗网。
可是她之前又说这不是难事?
手中的账本瞬间便得烫手,还有什么值得她留在幽州。
双刀?
他想了半天,突然将这几日收到的银子拿了出来,南邵的银子与梧是通用的,只不过南邵被先帝舍过一次,收回来后俩地人分了心。
是已,虽然用着一样的银子,南邵人还会特意将邵这个字印在底部。多种因素,梧帝对此举没有特意下令禁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寻欢将南邵的银子找了出来,其中有一个银子有一个窝窝,他的指甲摩挲,翻过来一瞧,那个邵字模糊,底下那个口子旁被人砸掉了。
这块银子看着好熟悉啊。
指尖摩挲下,脑海中电光石火,他记得他也有一块银子被他不小心砸了一个窝窝,俗话说的好,自己的钱自己认识,是你的,最后都会回到你的手上。
这句话,谢寻欢今日领教了。
这块银子当时同其他的银子一块给了陈有关,事后陈府抄家时宋玳提起过她没有在一堆钱财中看到谢寻欢给他的银子,刚好那会陈浮光染上了毒瘾赌瘾,以陈有光对这个宝贝疙瘩的重视程度。
他以为这钱给陈浮光花了呢。
没想到银子到了幽州。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幽州和汀州其实有一定牵连。
这花店起初并没有生意,还是宋玳仿了一副字挂在上面,才渐渐有了人光临,也就是那一天,对面花店三姐妹就不再嗑瓜子闲聊,反而是天天盯着他们,好像是挂了一副字,抢了她们的钱。
如果说那副字是和摇芳给的铜铃一样,是一个凭证……
来花店买花的人多少随意之人,甚至不会细细挑选,有人随便拿了一把,扔了一块银子就走,宋玳静静看着,将银子一笔一笔记在账上。
他们要的不是花,而是想将银子花出去。
而那副字画更像是一个洗白的场所,幽州人将字画摆在门前,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告诉来人,我们这是洗白的场所,你们将银子给我,而他幕后之人便会给他们一点钱,作为报答。
春雨绵绵,敲打着屋顶。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冷得谢寻欢头皮发麻,如果宋玳一早便知道幽州的秘密产业,那这意义就算不得秘密了,她来幽州也绝不是为了银子。
客栈的试探,明暗不明,明暗不暗,她是在找人。
双刀。
脊背上传来一阵恶寒,心中的震撼让他无法言说。
雨丝绵绵,雾气朦朦。
小路将花收了回来,满目怜惜,“打落了不少花瓣呢,真是可惜了。”
—
任辛撑起一把伞站在屋檐下,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狭小的院子里,有几颗草未被除尽,并非是主人家不尽兴,而是草长得快,一场雨下来,里面冒了尖。
他来幽州任职不久,还未熟悉民情,幽州百姓对他的排斥让这位激情四射的小官有些丧了气,妻子赵燕宽慰他。
“你才刚刚上任不久,大家与你生分是正常的,况且你一心为民,一纸诏书下来,就马不停蹄跑来了幽州,租了这个小破屋,这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
赵燕的宽慰让他更心酸了。
三十岁的人了,鼻子有些发酸。
“辛苦你了。”
赵燕一听是丈夫在体谅自己,柳眉轻轻舒展,拍了拍丈夫的手,“一家人谈什么客气不客气,你呀就好好上值,不好想些有的没的,还有这嘴,说话前要经过脑子,你这人就是错在嘴太笨了,一而再再而三被贬,这会天子有眼,可算是瞧到你了。”
赵燕的担心并不多余,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这样的人在观察难免会落伍,心中也埋怨丈夫不懂官场上的人情世故。
埋怨过后,又是一股子骄傲。
你瞧,天子还是有眼的,这么多上任官职,怎么偏偏点了自家官人的名字。
任辛见到了上值的时间,赶忙拿着伞赶到了县令府。
他恐脏了官袍,就穿了自己的常衣。
今日无大事,不打紧的。
前脚刚到了大门,一个侍卫见他,行了一礼。
“县令,临安来了一位贵人,手中持有皇帝的诏书,她在屋中等您。”
任辛又一惊,加紧着步子赶了过去。
县令府被大改后,议事厅就搬到了南边,屋檐修缮后,下雨天行走也方便,任辛唯恐耽误了时间,踩着雨水一路跑了过去,推门而入,让他大为错愕。
雨天光线昏暗,门一推开,有一道光影照了进去。
宋玳与之对视,她站在议事厅的一边,任辛心中错愕,这真的是临安派来的人,这么年轻,不过十五十六,在身后人的提醒,他确定了屋中静静等待的姑娘是临安的人。
唉,年纪轻轻就得大人重用!
真是让人羡慕。
任辛朝宋玳行了一礼,请她坐下。
“听说大人曾在龙州为官,在稳定民心上破有心得。”
宋玳曾在百官录的角落看到了任辛的名字,上面对他寥寥几笔的记载颇有印象,胶柱鼓瑟,墨守成规,后又了解到他曾为多次为琐事奔波,与梧帝谈话时有意无意提及。
任辛连连摆手,不想提那段日子,“姑娘严重了,心得谈不上,只是在尽绵薄之力为百姓做一些琐事罢了,还请不要在意下官的愚笨。”好一点的事情轮不到他,他便只能做些其他人不愿做的,上峰对他的评价不好,他也无处诉说。
宋玳浅浅一笑,望着桌案上木头的花纹,“任大人,为百姓做事最重要的就是本心,为官者不愿为小事奔波,日后面对大事又怎会尽心尽力,况且人往上看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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