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窗外突然亮起的闪电映亮了谢昭的脸,披散的长发,一身褶皱的明黄亵衣,比雪还白的脸。
凤眸里沁着浓浓的红血丝。
许是静躺多年的原因,清瘦的骇人,能看到脖颈上蠕动的青筋。
喉结线绵长锐利。
他身形晃动的厉害,先是撞到了后方的椅子,接着又撞到了一旁的茶盏,茶水洒了一地,也洒到了他脚上,但他未觉。
踉跄着跌倒在地。
口中低喃:“死了,蓁蓁死了,辰儿也死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怎么会死。”
他们明明一直在一起。
他还带辰儿去抓山鸡,下河捕鱼,他那么可爱灵动,怎么可能不存在。
不不,不是,不是……
谢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用力扯上发丝,发出压抑的吼声:“不——”
这夜,谢昭折腾了好久。
他跑出寝宫,站在雨里,声嘶力竭呼喊,“蓁蓁,辰儿,你们在哪?在哪?”
宝公公也跟着跑出来,没多久便被淋湿,哆哆嗦嗦说道:“殿下,老奴知晓你难过,可…那都是梦,是梦啊。”
“小姐和孩子…早没了。”
“殿下,我的好殿下,他们都没了啊。”
没了。
都没了。
谢昭站在雨里,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胡说,他们不可能没有,他们一直都在。”
三年…一千多的日夜,他竟然说那些都是他的梦,不可能,他不信。
他的蓁蓁和辰儿一定还活着,对,活着。
他听到他们在叫他:阿昭…爹爹……
谢昭就这样时而清醒而是糊涂的过了月余,太医能想的方法都想尽了,还是不能彻底把他唤醒。
不知谁出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就是江蓁出面才行。
话一出,吓住众人,江蓁三年前便已经死了,去哪里寻?
那人又说:“不是有衣冠冢吗,带殿下亲自去看看不就可以了。”
虽有些冒险,但眼下已没有更好的办法。是以,第二日,谢昭被带出了皇城,随行的除了宝公公外还有一众锦衣卫。
谢昭睡了一路,或许不是睡,而是阖眼躺了一路。
思念太重时他便会这样,只想沉沦不愿醒来。
可惜,每次都不得见。
他的蓁蓁和辰儿,真的寻不到了。
……
颠簸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下,宝公公扶着谢昭下来,指着前方的墓碑说道:“殿下,这便是江小姐,是您亲自厚葬的她,殿下可还记得?”
谢昭慢慢转身,混沌的眸光落在了墓碑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苍劲有力的字。
吾妻,江蓁。
那是他的字。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谢昭踉跄走过去,跪在了墓碑前,抬手抚上冰凉的墓碑。
他的蓁蓁,真的不在了吗?
他不信,不信。
谢昭好似疯了一般,冲到坟堆前,用尽全力去扒上面的土,低喃:“不是,这里不是她,不是她……”
宝公公上前阻止,被他一般推开。
锦衣卫不敢动,只能甘看着。
“蓁蓁不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不是你,你怎么可能在这里,这里多冷啊。”不多时,谢昭指尖溢出了血,混在泥土里骇人般的可怕。
他挖了好久,直到昏厥过去。
……
这夜,对于太子府来说,依旧是兵荒蛮乱的一夜,谢昭醒来后执意要去看江蓁,谁都拦不住。
他在坟前折腾了几个时辰,最后是哭晕过去的。
不是那种嗷嚎大哭,只是红着眸,不断低喃,说到动情处,会发出低鸣的呜咽声。
他低着头,哭着很压抑。
次日才醒过来。
清醒后的谢昭呆坐了一整日,滴水未进,谁劝都不听,直到听到太监传旨,说圣上不好。
他才有了松动。
谢昭换好衣服进了宫,一呆便是七日,七日后,天子驾崩,太子继位。
谢昭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凛和宋氏关进了大牢,江凛不服闹着要见谢昭。
下朝后,谢昭来见他。
剑拔弩张对视了许久,江凛道:“圣上难道忘了蓁儿了么?她可是因为你才死的?如今你把她的父亲母亲关进地牢,当真就不怕她梦里寻你报仇么。”
“报仇?”谢昭冷声道,“是呀,朕就要要为她报仇。”
“圣上何意,我听不懂。”
“何意?你真当朕不知么。”谢昭问道,“是谁告诉皇后娘娘我同江蓁的事,难道不是你么?”
江凛眸色俺去,“圣上是何时知晓的?”
“江凛,你真当我是无知小儿么。”谢昭道,“我一早便知你是皇后党羽。”
“那圣上为何当时不杀了我?”
“因为蓁蓁,她敬你爱你,我为了她,才放过你,岂料你竟然勾结皇后害死她。”
“胡说,我没有。”江凛道,“是西厢房走水,蓁蓁才死的。”
“西厢房为何会走水?”谢昭质问道,“难道不是你派人做的吗?”
江凛忆起了那夜,他得知江蓁她们要假借死离开,遂将计就计,把火彻底少旺。
当然,他也断了江蓁的后路,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只要她们上去,半个时辰后,马儿便会因受惊过度而乱闯,继时他们会跌落悬崖。
谢昭不是爱她么,那他便要谢昭爱而不得。
“你为何如此对她?”谢昭道,“她可是你的女儿。”
“她不是,她是孽种。”江凛道,“她和她亲生母亲一样,下贱,该死。”
“她母亲背着我和男人来往,还生下了她,她早就该死了。”
江凛轻嗤,“而我之所以留她到现在,不过也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她大概到死都不知道,”江凛面容狰狞道,“她娘亲也是我亲手杀的,一刀一刀,削肉割骨,她的血流了一地,她哭着求我,求我让她痛快死去。”
“哈哈,我不,我就要折磨她,七七四十九天,刀刮骨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
江凛猩红着眸子回忆着那一幕幕,发癫道:“我那么爱她,她竟然背叛我,她活该这样死去。”
“宋氏呢?宋氏又是何人?”
“她?只是我花钱买来陪着我演戏的。”江凛嗤笑,“不听话便打的玩物。”
“我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谢昭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来人,用刑,把之前他加诸在别人身上的刑法统统在他身上用一次。”
“朕要他活七七四十九天,早一天都不行。”
狱卒道:“是。”
江凛疯了,“谢昭你不能这样对我,江蓁知道后会跟你拼命的,你不能。”
“江蓁最心疼我了,她不会允许你这样对我的,你快点放我出去。”
“谢昭——”
谢昭临走前只说了这一句,“吵,把他的舌头割掉。”
……
谢昭每隔七日便会去看江蓁一次,会说上许久的话。
“新家已经修葺好,寻个合适的日子我带你过去。”
“蓁蓁,你肯定还在怪我,为何片刻都不让你安宁,可我没办法。”
“最近我几乎不能入睡,我怕梦到你,更怕梦不到你。”
“蓁蓁,你想过我吗,一次也好。我一直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他轻抚着墓碑,袖子滑落,映出了腕间的伤痕,那是他意识混沌时用刀子一刀刀划伤的。
好像只有这样做才会不那么痛。
他真的痛死了。
“抱歉。”谢昭理了理衣袖,挡住了丑陋的疤痕,“你吓坏了吧,我以为会藏起来,不会让你看到。”
“辰儿呢?他还听话吗?”
“他应该很听话,他答应过我的,会一直听你的话,还会保护你。”
“……再等等,等我忙完,便去找你们,我们一家三口很快会团聚的。”
宝公公不忍再听下去,红着眼转过身。
其他随行的人也都红了眼眶。
……
谢昭呆到天黑才折返,途中路过一个村庄,他口渴,让人把马车驶进了村庄里。
宝公公瞅了瞅四周,担忧道:“圣上咱还是回宫吧。”
谢昭掀帘从马车上下来,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想下来看一看,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他。
他沿着小路前行,走到尽头时,忽然听到了呼唤声。
“辰儿,别乱跑,当心摔。”
“娘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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