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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坐腿上

小说:

婚宠青梅

作者:

远山紫

分类:

现代言情

《婚宠青梅》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闻梨睁眼醒来时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宿醉后的不适感明显,她揉着闷重的脑袋呆坐起来。

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谁送她回来的。

桑宁吗?不对,她好像比自己还先趴桌,最后点的那些酒都是她扫尾的。

“阿梨,好些了吗?”袁宜君推门进来,“先喝杯茶定定神。”

“妈妈,是谁送我回来的呀?”

袁宜君说是靳砚南。

闻梨一愣,脑子里是半点记忆也没有。

“怎么喝这么多,是不是最近的事儿……”袁宜君摸了摸她的脑袋,“阿梨,你实话告诉妈妈,若是不愿,我和你爸再想办法。”

“没有啦妈妈。”闻梨笑着说,“我们是大家一块儿玩疯了才喝多的。”

袁宜君看着她,见女儿嘴边两个梨涡都笑映出来,不像是假的。

她宽心下来,“那就好,妈妈给你煮你最爱吃的鱼片面,你先洗漱,一会儿下楼来吃。”

“嗯好。”

见袁宜君出去,闻梨拿起手机,发了个鞠躬感谢的猫猫头表情包给靳砚南。

等了片刻那边没回,今天是工作日,大少爷日理万机实属正常。

闻梨放下手机,晃了晃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下床往浴室去。

也不知道她昨晚有没有发酒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好在靳砚南一向脾气最好,哪怕她发酒疯掀了他车顶他也不会对她动气。

洗漱完,闻梨换了条裙子下楼。

餐桌上放着一碗飘香的鱼肉面,闻梨肚子饿得发出咕噜声。

坐下,刚吃两口,便听到袁宜君在客厅讲电话。

大概是款项催促,袁宜君向对方保证说最迟一月一定结清。

只剩一个月……她的自由倒计期限。

闻梨垂下眼眸,如嚼蜡吃着鱼片面。

这时裴临洲发来微信邀约,闻梨提了提肩回复信息。

裴临洲亲自开车来接,臂弯捧着一束碎冰蓝玫瑰。

裴临洲看着她的打扮,温声一笑,“倒是巧了。”

闻梨今天穿了条雾蓝色长裙,和花束的颜色很配,薄纱裙摆轻如羽毛灵动,雾蓝又为她衬出一丝温婉气质。

裴临洲打开副驾车门,极有绅士风度,闻梨接过花束,道了声谢,挽裙入座。

车子平稳开在路上,迈巴赫柏林之声播放着一首古典舞曲。

闻梨只提过这曲子一次,裴临洲竟然就记下了。

“你也喜欢听?”

“嗯,不错,很静神。”

裴临洲说:“多亏你介绍。”

闻梨笑笑,心底那点说不清的郁色逐渐消散,她动唇跟着旋律轻哼。

这时包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是靳砚南的电话。

见她要接,裴临洲摁停音乐。

大少爷耳力惊人,不过三两句话,就听出她人在外头,沉着声问她宿醉不嫌头疼往哪儿跑。

闻梨余光看了眼裴临洲,捂着嘴巴小声说自己是有正事。

听筒陷入盎长的沉默。

靳砚南嗓音微压,“闻梨。”

“怎,怎么了?”

他很少唤她全名,还是这种严肃的语气。

“砚南哥哥?”闻梨的语气放软。

那边似乎叫了声靳总。

静默三秒,靳砚南跟她说了句无事便挂断了电话。

闻梨瞧着手机有些茫然。

车子停着等待绿灯,想到马场那幕男女亲密相拥的画面,裴临洲修长的指尖轻点方向盘,不疾不徐开口:“是靳砚南?”

闻梨扭头,奇怪他怎么知道是谁,甫一想自己最后那句砚南哥哥不算小声,加之车内音乐关了,裴临洲会听到也不奇怪。

“是,裴先生也认识他吗?”

“不认识,只不过靳少的名字在京都如雷贯耳。”裴临洲侧头看她,“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嗯,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闻梨弯着唇,提起靳砚南,她的笑容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真。

裴临洲看着她的梨涡,一双深眸平静如潭,“我十岁前也生活在京市,后来去了美国,如今回国不过三月,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千变万化。”

裴临洲看着窗外掠过的高堂广厦,询问闻梨今天有没有时间陪他到处转转。

闻梨压下眉心未散的宿醉后的倦感应了声好。

他们去了蛮多地方,裴临洲始终绅士有度,谈笑风生,不会让她的话干空着,适时挑起的话头能让彼此说上几个来回。

总之,他们之间的气氛挺和谐。

有个词叫相敬如宾,大概联姻的婚姻状态就是如此了吧。

午饭去国贸吃的米其林法餐。

闻梨去洗手间补妆,出来时恰好看到一对情侣站在回廊前,女孩问男孩自己涂哪支口红好看,男孩拧管为她仔细挑选。

浓情蜜意的氛围感。

闻梨下意识驻足,窥探旁人的幸福,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彷徨。

她从小到大对谈恋爱这种事一直都没多大兴趣,也没羡慕过男女情爱,但此刻,从未有过的念头忽然一跃而起——

难道她就不配拥有一份真心相待,心意相通的婚姻吗。

她这辈子是不是遇不到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了……

这时袁宜君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回不回家吃饭,闻梨说已经吃过。

袁宜君知道她和裴临洲在一块儿,笑着道:“也好,你们多多相处。”

挂断电话,闻梨看着那对走远的情侣,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原来越是平凡的东西反而越不可得。

她长舒口气,重新扬起唇角。

路过橱窗的玻璃镜面时,闻梨脚步再次一顿。

原来她这一整天都在维持这样的笑容,她有那么爱笑吗。

-

靳家老宅位于京郊,绿意盎然的山脚下的一方净土。

大门庄严恢宏,安保严格,看见不远处开来的车牌,立刻升起横挡,恭敬伫立。

主路两边是苍翠高挺的青竹,车子在竹叶遮蔽下开过去,停在空地,需要下车沿着青石板路走进主宅。

越过一座曲水流觞的影壁墙,面前是朱红瓦黛的四方院落。

亭台曲径通幽,花团遍布,叠山丽水清澈如镜,池中更有风摇荷叶,锦鲤戏水。

靳家老太太是江南人,这座偌大的苏氏园林合院是靳老爷子年轻时倾力为她打造。

在当时甚至传唱为一段情深伉俪的佳话。

靳家直系旁系亲属众多,每月中旬有个阖家吃饭的规矩。

靳砚南有个会议结束得晚,回来时饭厅乌泱泱众人翘首静等。

“爷爷,奶奶。”

靳砚南上首,给两位老人家问好。

老爷子一贯沉肃的表情稍稍松动,“回来了,坐吧。”

老太太一双银框老花眼镜下满目慈和,“看着又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靳砚南笑笑,说不辛苦,不过是天气燥得没胃口而已。

“一会儿奶奶给你煮你最爱喝的茶饮。”老太太言无粉饰,字句皆是疼爱。

一旁的靳湛同样也是风尘仆仆回来,可两位老人对儿子仅有过场半句,对孙子却是关怀备至。

足见靳砚南在靳家的地位仅次于两位老人之下。

靳砚南和靳湛同桌吃饭,彼此连点头颔首也无,父子不合多年并非传言。

老太太育有二子,老大靳湛,是靳隆集团如今的话事人。

老二靳安,因体质虚弱原因不适宜操劳,因而只在集团挂职,手上并无太多实权。

“奶奶,我也想喝您煮的荔枝茶。”二房独女靳雨薇说道。

老太太温柔笑应,“小馋猫,还能少了你的。”

“哥,好久没见你啦,还是这么帅!”靳雨薇和闻梨年岁相当,天真烂漫,嘴甜讨喜。

靳雨薇学艺术出身,一直想开间画廊,靳砚南对这个堂妹一贯惯着,“自己去选址,剩下的让秘书帮你处理。”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她一间。

靳雨薇眼睛一亮,嘴巴更甜,“谢谢大哥,您就是我亲哥!”

“没大没小,也就砚南惯着你。”靳雨薇身旁着一身米色中山装的温雅男人眉开眼笑道,此人正是靳砚南的二叔靳安。

“二叔,最近身体还好吗?”靳砚南问。

“好多了。”靳安笑道。

瞧这和睦场景,不知情的,还以为靳砚南和二房才是血脉相连。

厅下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在靳湛身上打转,只见他一身严肃西装,始终四平八稳地沉坐在侧。

靳湛最肖似老爷子,神态冷硬,难辨真实喜怒。

午宴过后。

其余旁支自行离去,老爷子让两房的人移步茶室。

“我听老傅说,景深那小子都收心了,”老爷子看向靳砚南,铿锵有力的语调直接切入正题,“你还比他还大一岁,婚姻大事也该上心了。”

老太太说:“砚南,林家的小孙女前儿回国了,你们小时候也是认识的。”

既是讨论靳砚南的婚事,靳湛作为父亲,开了今天第一次口,“林家根基深厚,可堪匹配。”

靳砚南始终默不作声,端起茶饮淡抿两口。

酸甜口,带着浓郁的荔枝香。

闻梨最爱喝,不过也得是冰镇过后那姑娘才会一尝,嘴挑得很。

她也就瞧着乖,实则小性子都带着劲儿,惹急了可不好哄。

去年她误食过敏的东西住了两天院,恰逢闻家夫妇出了远差,是靳砚南在医院照顾她。

不过接个电话的功夫,那姑娘就跑下床猫在垃圾桶边,正准备把口服液扔掉。

靳砚南当场人赃并获,一问,人说太苦了,死活喝不下,眨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断祈求。

“我去跟医生说,给你换一种不苦的。”靳砚南应下,作势挺足,实则是换汤不换药。旁的他可以惯着,关系她身体健康的事可由不得她使性子。

闻梨一喝才知道,还是原来那味。

靳砚南居高临下站在床头,“乖乖咽进去还是我灌你,自己选。”

闻梨只好委屈巴巴地咽了进去,苦得她差点吐了,那小眼神里的幽怨他硬是哄了一周才给他哄回好脸色。

茶盏饮半,靳砚南淡掀眼帘,不急不缓道:“我要娶,只会娶心爱之人,更不会拿婚事去做交易。”

一番话落,周遭立时噤若寒蝉。

靳安安静品茗,就连一向爱闹腾的靳雨薇都不敢接话了。

靳湛薄唇紧抿,脸色渐渐难看。

坐在靳湛身旁一袭浅紫旗袍的年轻女人同样挂不住脸。

靳湛当年追求霍家长女霍歆十分高调。

世家大族的联姻竟然出了真爱,可谓羡煞旁人。

可转头,靳湛酒后一句书玉吾爱,让霍歆沦为满京城笑柄。

原来当年种种,不过是利益驱使,协议离婚后霍歆郁郁寡欢,最后患上重疾香消玉殒。

霍歆是出了名的性子豁达,难说患病的缘由里没有靳湛的一份‘功劳’。

霍歆去世五年。

靳湛跪在靳家老宅门外三天,最后低调迎娶身怀六甲的沈书玉。

靳砚南从那张鹤纹苏作太师椅上起身,颀长的身躯把身后那扇八棱窗遮了一半。

窗外乌云遮日,暗光拢着他冷峻凌厉的眉目,“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廊下,靳湛跟了出来,把他喊住。

父子俩五官并不肖似,靳砚南更像霍歆,曾经的四九城第一大美人。

“砚南,你要怪就怪我,你爷爷奶奶只是关心你。”

靳湛望着这个最出色却也最恨他的儿子,心中始终五味杂陈,他动了动干燥的唇,“我想…你妈也希望看到你成家。”

廊下穿堂风过,周遭安静。

靳砚南淡漠惕他,“你不配提她。”

-

黑色卡宴开出老宅,乌云已经铺满整个天际,暴雨如注,靳砚南握紧方向盘,漆黑的车身穿过暴雨,在蜿蜒陡峭的盘山公路一路疾驰。

车子抵达目的地,京郊墓园。

打火机咔嗒一声,靳砚南咬着烟沉默抽着,很快,缭绕的青雾遮住了那张隐晦暗沉的脸。

雨停,靳砚南掐灭烟,推门下车往墓园去。

“带了束您最喜欢的风雨兰。”

靳砚南弯腰,用巾帕擦拭碑上那张笑容豁达的照片。

擦净,他躬身一拜。

山风吹过,男人挺拔料峭的脊背徒生一丝孤傲寂寥。

这时,傅景深的电话匆忙打了过来,说闻梨和裴临洲又准备见面。

“桑宁听的口风,说闻梨似乎准备答应婚事了!”

-

餐厅里,闻梨满脸惊讶地看着裴临洲递来的婚约合同,上面写明,他们之间的婚约关系只需要维持两年。

“为什么?”闻梨问他。

“看来,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短暂的沉默后,裴临洲看着她,素来稳如泰山的男人破例让自己恣意一次。

“一见钟情听起来很俗气,但它就这么发生了。”

裴临洲的眸光忱着情意,“闻梨,我喜欢你。”

闻梨的眼神比之方才更加错愕,却唯独没有女儿家的脸红娇羞。

很显然。

她对他没有动一丝一毫的心。

“两年的时间,我会试着让这段关系成为名正言顺的情投契合,若还是不成。”

裴临洲温声保证道:“我也会放手,还你自由。”

闻梨睁大眼睛,显然被这件事给砸蒙了,她端起桌上的冰茶喝了两口,稳了稳情绪。

裴临洲的喜欢暂且不提,光是两年这个期限就已经让她很心动。

只需要两年她就能重获自由,加之裴临洲始终绅士温润的态度,闻梨似乎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闻梨再次看了眼手中的合同,晶澈的圆眸看向裴临洲,双唇微张。

“我……”

一字刚落,身后仿似一阵风侵袭而来,浓重的压迫感直接把闻梨从座椅上卷了起来。

闻梨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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