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平昌十年,八月十五,中秋。
西边山峦层叠,落日没去小半个身,位于春山路的骠骑将军府也逐渐热闹起来,陆续有前来观礼的宾客登门。
今日,是楚家小庶女,楚三姑娘的笄礼。
“这儿有道台阶,汪公公您当心些。”廊庑下,一位白衫青裙的妇人笑着为身后人引路,余光瞥见树后的半片绯裙,不禁笑容更甚,扬声道,“能得太子殿下挂念,亲赐及笄贺礼,真是楚楚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树后的裙角猛地晃了晃,汪合庆睨着眼前妇人,冷哼了声,“柳姨娘,莫要耽搁,还是快些带咱家去见楚三姑娘吧!”
*
半扇轩窗敞开,夕阳漫过小院,悄悄趴在倚着窗栏小憩的女孩儿身上。
因着距离晚宴还有些时辰,她尚未梳妆,乌软柔顺的秀发随意拢起,堪堪用一支乌木簪绾在脑后,露出纤长的颈。停靠在窗边的素手不染丹蔻,五指微微内蜷,挡不住平卧于掌心的那一点红。
“三姑娘,日头眼瞅着低了,您别在哪儿靠着了,当心秋日风凉扑着你的身子。”丫鬟柔蓝轻声劝道。
世人哪个不知楚三姑娘人比花娇。雷一震要哭,风一吹要倒,三天两头风邪侵体、药香萦身,实在是“貌胜西子,病亦胜西子”。
见她并不动弹,柔蓝又道:“外头来了好些将军的同僚给姑娘贺喜,宫里头太子殿下更是挂心得紧,指不定今儿就有好消息传来呢!姑娘要实在是怯,不若奴婢去膳房端盏冷酒来,给姑娘吃了压压惊。”
交叠的卷翘睫毛缓缓分离,伴着温暖柔光落入眼中的,是小院墙角的一架紫藤,风一吹,紫色的花海如浪翻涌。
女孩儿轻摇了下头,垂眸看一眼掌心,那是一只小巧的耳坠,最简单的款式,银制的弯钩坠着一颗小红珠子,珠色如血,玉质不纯,其中掺杂着一些柳絮状的丝纹,像是冬日滴落的一粒血珠,裹着雪花,凌空冰封。
“咳咳——”突然扑来的一阵风惊起两声轻咳,柔蓝快步上前合上窗扇,叹道,“姑娘见不得风,怎能这般糟践自己。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心疼。”
心疼?
哪里有人心疼她呢。
“他才不会心疼我。”楚楚嘟囔了声,转身,把耳坠放进妆奁最下的一层,锁好,又转身握住柔蓝的手,“我与殿下的婚事,怕是很快就要提上日程,到时是否随我进宫,你与丹朱自可随心。”
“姑娘说什么呢!”柔蓝急道,“若奴婢不进宫,待姑娘日后有了身孕,又找哪个知心人服侍殿下以固恩宠呢?”
“我是怕委屈了你们。”楚楚道。
“奴婢不——”话没说完,就听院中有人大喊一声:“要死要死!”紧接着,门前珠帘叮咚乱碰,蝶戏牡丹三折屏风后拐出个粉衣丫鬟,边擦汗边道,“齐都城都快跑遍了,姑娘的玉佩就跟化了灰似的,怎么就找不到呢?”
象征身份的玉佩丢了,严重程度,几乎可以与失贞划等号。
“丹朱!”柔蓝低斥道:“小点儿声,你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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