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就去导师家吃饭去了?你没危机感吗我的傻闺闺。”
梅子啃着甘蔗,像熊猫转世嚼个不停,边说话边呸呸吐渣。
夏云鲤拿着擀面杖给要做的蜜桃派擀皮,忙里偷闲扫了视频一眼,口中随意道:“我要什么危机感?她师母对她很好,去给人家庆生不是应该的吗?”
“庆生又不耽误催婚。”梅子不吝以恶意揣测。
“而且你到底有没有问过姜池是直女还是拉子啊!急死我了,暗恋直女你就惨了!”
夏云鲤慢吞吞卷起饼皮,仿佛上火操心的闺蜜说的是别人的事,“哎呀,顺其自然嘛,这种话也不能随便就问了,太冒昧了吧。”
梅子恨不得把甘蔗伸进屏幕里,对着闺蜜的脑袋敲上一下。眼看好几个月过去,夏云鲤明显愈发上头,还不赶紧推进下一步,她着急是为了谁呀!
“你要是不好直接问的话,就说我是拉子,问问她什么看法。”梅子说,“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谈恋爱的,你就随便胡诌吧。”
“不着急嘛,我有自己的节奏。”夏云鲤油盐不进地说。
梅子狠狠翻了个白眼。
还不急,一会儿暗恋对象被鼻涕虫缠上了,哭都找不着地方。
实际上,她想象中宛若羊入狼群的姜池,现在还挺舒适的。
师母秦女士从不下厨,是以正在厨房忙碌的是丈夫庄导,儿子在一旁打下手。
姜池被拉着去书房,秦女士要给她看自己这次去东北跟拍的一组野生东北虎家庭照片。
秦女士已经有50多岁的年纪,头发还是乌黑茂密,短至下巴,身形看着偏瘦,实际健壮有力,全是肌肉。
毫不夸张的说,她能把一米七的姜池整个举起来。
“我还给你带了野山参,当地的导游眼尖看到,我就挖了一颗。还有,这是一根雉鸡尾羽,我捡到的,当地就叫野鸡,雄鸟的羽毛还是很漂亮的。”
她的双眼明亮,说着上山寻找东北虎脚印时的趣事,话语间满是热爱与向往,“那里的冬天是真冷,四月份的时候,山上的雪还没有化完,可小草就有冒头的了。有一种冰凌花,就在这个时候盛开,开在雪里,橙黄橙黄,像小太阳。我也给你带了一朵回来。”
“我在家休息半个月,还要接着去。本来不想回,老庄实在粘人,催得紧。”
“别光只是我说,你呢?这段时间怎么样,日子还如意吗?”
“还算顺利。”姜池抱着一堆羽毛、叶子标本、石头、植物根茎,目光亲近中透着孺慕。
秦女士就笑了,眼睛周围泛起细纹,语气悠长地说:“人一辈子只活几十年,多为自己考虑,多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让自己过得快乐就足够了。”
“哪怕会让别人不高兴?”姜池握着靛青的圆石头,捧着遥远北方跋山涉水而来的礼物们,似乎感受到了那里的凌冽寒气。
“姜池,”秦女士笑着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意有所指地眨眨眼,“你很像我。”
“所以我只给你带了礼物。”她又慢条斯理地补充。
晚饭做好,庄导进来叫人,一进屋也跟着笑了,“我就知道你这些东西是给小姜带的。”
又看着姜池说:“看的可紧了,我想看一眼都不让。”
“我人回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秦女士理直气壮地说。
“知足,知足,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庄导笑呵呵地说,“快来吃饭吧。”
饭桌上也是其乐融融。庄导忙着给许久不见得妻子夹菜,秦女士忙着给姜池夹菜。
庄一平反倒像个外人。
他的目光渐渐阴郁下来,半晌后,他忽然开口:“妈,你这次回来可得说说姜池,她啊,和姜姨吵架不说,还赌气搬出去住,我怎么劝都不听,别人的话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你的话,你还不管管她?”
秦女士嚼着葱爆牛肉,态度寻常,面不改色地问:“怎么吵架了?”
庄导倒是第一次听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课题组的事,也没有人告诉他。闻言有些惊讶地投过视线,“是出什么事了?”
被三个人看着,尤其是左手边庄一平死盯着她不放,姜池抿了下唇,忽然生出一股底气。
“小姨催婚,我不同意。”
庄导推了下眼镜,若有所思道:“小姜二十七了吧,这个年纪的确也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
庄一平双眼一亮,这是在他家,他的主场,紧接着就要开口,说自己心仪姜池。
姜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她和神情平静的秦女士对视,提高一点音量,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有结婚的想法,也没有喜欢的人,做学术研究才是我的追求,小姨也理解我。”
“我现在的年纪搬出去很正常,和这件事无关,最近也在考虑买房的事情。”
庄导更惊讶了,他看了一眼被话憋住的亲生儿子,又望向自己的得意门生,近乎半个女儿的姜池,重复问道:“没有喜欢的人吗?”
这和他听到的消息可不一样。
姜池:“没有。”
秦女士笑得悠然,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似乎吃瘪的不是她亲生儿子。
原本的计划接连被破坏,庄一平怎么也笑不出来,差点崩掉面皮,生硬地扯了下嘴角,“你还年轻,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他只是为了挽尊,没想到姜池居然附和了一句,“你说的对,如果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会带她和大家见面的。”
“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了两岁,更应该考虑婚姻问题。”姜池注视着庄一平说,“听说美术组新来的老师好像对你有想法,她人不错,不考虑一下?”
庄一平咬紧牙根,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有的事。都是大家以讹传讹,我不过是顺路帮她拿了一次外卖,传来传去就成了这样。”
“是吗?”姜池点头,仿佛信了,淡声说:“那我上周末看到你和她一起吃饭,应该也是看错了吧,离得远。”
庄一平打哈哈过去,转而挑起话题,问母亲去东北的事。
直到晚饭结束,他收拾碗筷去厨房,才彻底撕掉温和的假面,把刷碗布猛地甩进水槽,忍不住无声咒骂了一句。
他对姜池其实没有那么喜欢,这个女人脸虽然很漂亮,但是性子太冷,可还没等他嫌弃姜池,这人反倒先对他不假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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