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流浪音乐家名叫弗恩,他三年前从罗托的音乐学院毕业,一路向北巡演,终于攒够了钱去太阳圣城探亲。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弗恩似乎陷入了回忆,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柔和,我跟他聊了几句顺便祝福他早日找到家人,他背着自己的竖琴微笑着跟我们道别。
我和米凯洛订的是两间房间,互相在隔壁,他先帮我把行李放在房间里,其实我的行李没有多少,大部分都装在我的金叶子里,箱子里只装了一面魔镜和一些小吃,我把蔫蔫的魔镜抱出来捏了捏它的镜柄,新奇道,“你不会晕船吧?”
魔镜倔强地闪过一道白光以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没用,我不由地一乐,“真的?不需要我把你放回金叶子里?”
米凯洛帮我铺好床,动作熟练地在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特色小吃,我抱着椰汁一口咬在吸管上,坐在床上晃着腿,随着一阵不是很剧烈的晃动船只启动了。
米凯洛闭眼感知了会开口说道,“这艘船应该是炼金造物,它的熔炉核心在最底层,船身刻了防护神术,铭纹走向像真理教.会的,可以预测风向还可以抵挡风暴……船长应该是真理之主的信徒。”
我被他这一通分析震惊地张大了嘴,紧接着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厉害,米凯洛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炼金造物吗?”
“人类的炼金术是近几百年才发展起来的,在一千多年前,那时他们称其为‘巫术’。”米凯洛语气平淡地陈述了一段残暴血腥的历史,从“巫术”发展到如今的“炼金术”人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在那个时代研究这些的“巫师”都不受欢迎,甚至还会被猎杀,历史上有过几次有名的大型“猎巫运动”。
他见证了人类从手无缚鸡之力发展到如今的陆地主宰。
即使是审判天使也有些微的感慨,“人……确实很厉害。”
我撑着下巴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从房间的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在这里能听到外面的海浪声,我吸溜着自己的椰汁,忽然听到一阵动听的琴声。
我循着琴声走出房间,果然看到熟悉的流浪音乐家在弹奏自己的竖琴,他坐在船的角落,身前摆着一个帽子,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周围聚集了许多人,有几个孩子掂着脚尖把脑袋使劲往人群里钻。
其中一个女孩被推搡着脚步一个踉跄,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女孩连忙说“谢谢”,然后她抬头不由地一呆,我以为这孩子被吓到了,用尽量柔和的语气问她还好吗。
女孩盯着我的脸,小声地说,“我、我没事,谢谢姐姐。”
我在船的第二层看底下的流浪音乐家表演,那个被我拉了一把的女孩偷偷摸摸地跟在我的身后,我用余光瞥了她几眼,猜测她应该是个贵族小姐,因为她打扮地不像个平民。虽然我对这个时代不熟悉,但我见到的大多数平民都穿不起像她那样的鞋子,更别提她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串显眼的珍珠项链。
米凯洛帮我去拿食物了,是的今天船上有免费的烤肉,听说是深海特产的盐鱼,我一来就催促着米凯洛去帮我领。
虽然是个流浪音乐家,但弗恩貌似不管在哪里都能吸引大部分人的视线,就连那个一开始偷跟着我的小女孩也不由自主被他的琴声吸引。
“这水平称得上异世界‘贝多芬’了吧……”我嘀嘀咕咕,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像贝多芬那样划时代的音乐家,如果没有的话我投弗恩一票。
趁着小女孩沉浸在音乐里我朝船里面走去,我和一伙水手擦肩而过,这伙水手神色匆匆,有的拿着绳索有的拿着罗盘,他们走到船只的边缘,其中一名水手拿着一根鱼叉,他长得膀大腰圆,皮肤晒得黝黑,手臂肌肉隆起,只见他用力将鱼叉往海里扔去,平静的海面激起波浪,一条巨大的鳞鱼浮上海面。
船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又有几名水手将一张大网放下,他们慢慢收紧网将那条大鱼打捞了上来。
水手们合力将大鱼甩到了甲板上,周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乘客,一名水手声音浑厚道:“为利普号!”
“为利普号!”
“为利普号!”
人群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
米凯洛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边,他将手中的烤鱼递给我,我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烤鱼往它那里吹气,一口咬下去被烫地吐舌头,米凯洛又递给我一杯果酒,我连灌好几口突然说道,“这好像以前。”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继续道,“那时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待在我身边。”
审判天使向来没有表情的脸部也柔和了下来,他的唇角极轻地上扬了会,他安静地望着我,然后抬头看了眼天空,轻轻皱眉,“今晚会有场风暴。”
我咬着烤鱼吐词含糊不清,“会很大吗?”
他摇头,“可能会很大,也可能只是场小风暴,这艘炼金船出航很多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船长有办法应付。”
他没有很担心,因为到时候他可以带着我跑路,但我有些忧心忡忡,“要是应付不了的话,那这船上这么多人怎么办?”
米凯洛认真地看了我好几眼,“向风暴主宰祷告?”
我:“米凯洛这么多年不见你也会开玩笑了吗?”
电闪雷鸣的夜晚,我抱着魔镜给它讲睡前故事,“……然后白雪公主吐出了毒苹果,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什么?你问故事里那个魔镜最后怎么样了?额……它和王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哎呀我没骗你啦……你说你想扮演王后的魔镜?嗯……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魔镜卖力地闪烁着,然后浮现出了我的脸,我被它逗笑了,跟它玩闹了半天,它沉浸在扮演中玩得不亦乐乎,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王后的那面魔镜。
“——轰隆隆”
暴雨打在船身上,雨越下越大,船只剧烈地摇晃起来,我将魔镜放下,推开房门,正好与对面的米凯洛对视上了。
船只猛地一晃,我险些被甩出去,米凯洛瞬间闪到我面前扶住了我,我握着他的手,“…这可不是小风暴了吧?”
我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和米凯洛一起走到甲板上,看到船身闪烁着淡白的光芒,一层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透明圆形穹顶出现在了船只的上方,暴雨倾盆落下,打在上面发出响亮的“啪挞”声。
一声叹息响起,我转身看见在狂风中站着一道身影,他深蓝的卷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脖颈上,倒三角的耳坠被风吹地轻轻摇晃,但他竟然笔直地站在风暴中,没有一丝摇晃,他在胸前画了一个符号,闭着眼睛念起了祷告词。
“……愿风暴平息。”
弗恩睁开眼,朝我们微微一笑,“希望这场风暴能够平息,希望我们的旅途能够顺利。”
我也跟着点头,弗恩看了我们一眼忽然问道,“你们信仰的是哪位神明?”
米凯洛没有说话,我犹豫了会说道,“太阳神。”
“原来是太阳神的信徒。”他弯起唇角,耳垂上的倒三角耳坠发出轻盈的“叮铃”声,这气质优雅的流浪音乐家朝我们笑道,“快回去吧,说不定等睡一觉雨就会停了。”
“希望如此。”我叹着气说道。
虽然米凯洛能带着我跑路,但还有这么一大船人呢。
我们回房间的时候还见到了几名眼熟的水手,他们神情严肃,眉眼中有挥之不去的担忧,看到我们呵斥道,“这种天气还到处乱跑,赶紧回自己房间!”
米凯洛站在我面前,挡住了他们看我的视线,几名水手想绕过他来看我,金发天使扫了他们一眼,无声的威慑,水手们莫名一僵,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米凯洛已经拉着我走远了。
“那个人……”几个大汉皱眉看着那道金发的人影。
“不要管他。”水手长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严厉道,“不要去招惹他们。”
推开房门床头的魔镜还在等我,我抱着它小声问道,“你说这风暴会不会停呢?”
魔镜闪过一道白光,大意是在说它只是一面镜子不会看天气让我不要为难它了,我把被子盖到胸前,在忧心中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耀眼的阳光洒进房间,天气好地像我们来时的样子,我惊讶地发现暴雨早已停息,外面的乘客甚至在庆祝自己从风暴中活了下来。
这么大的风暴竟然消失地无影无踪,连船长都啧啧称奇。
船只平安地行驶在海洋上,接下来的日子十分顺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靠了岸。
我的头上戴着黑色的帷帽,从码头上走下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家人,母亲牵着女儿,小女孩手舞足蹈地比划,“真的!我真的看到了一个比爱丝贝拉还漂亮的人!”
“珍妮又在骗人了,爱丝贝拉可是红剧院最好看的演员,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去见她一面吗?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票。”一个男孩不屑地说道。
“好啦不要吵架啦,杰克让让妹妹,礼拜日我们全家人一起去红剧院看爱丝贝拉的表演。”
“好耶!”两个孩子瞬间忘记了争吵,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远,“可是我真的看见了……”
我摸了摸鼻子,看向这座被太阳的光辉笼罩的城市,不由地深深吸了口气。
唉一路历尽艰辛……好吧没有这回事,总算到大哥的地盘来了。
“我也想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去看戏……”我用小地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这肯定是只能想想了,我目前的两个哥哥,大哥太阳神和七哥战神,听米凯洛说几十年前战神所在的萨朗疯狂地发动入侵战争,然后被诸国群殴,不知道他们的神有没有打架,反正他们的信徒打地倒挺凶的。
是的萨朗和战神信徒到现在名声都不是很好,全赖他们的神,没事打什么仗,还一打打六国,这下好了把六个国家都得罪了,大哥念着旧情没把阿斯托尔打死就算不错了。
“阿斯托尔现在沉睡也挺好的,免得继续搞事。”我对我七哥的破坏力一向深有体会,从前在神国的时候上有老爸压着他他还会收敛些,现在的他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我掰着指头数我目前还能找到的家人们,大哥还在,貌似状态也挺好的,看他回信回地还挺快的,阿斯托尔睡了,五姐貌似受了重伤在地狱养伤,嗯…都暂时没空搞事。
为什么我的哥哥姐姐们都如此能折腾……
创世神家的十三个孩子现在加上我只剩下了四个,唉我们家真是多灾多难。
米凯洛带着我来到了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的郊外的一处庄园里,是的这些年审判天使勤勤恳恳地打工成功提房提车了——一个自带葡萄园和马场的庄园,一辆四轮驱动的豪华马车,附带佣人若干,管家一名,老管家看到我们老泪纵横。
“老爷啊——我们等了你十年啊!”
什、什么?!
金发天使拧眉沉思,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道,“十年前皇帝把这个庄园送给我,教会一直帮我代为看管。”
也就是说米凯洛得到这个庄园后就没有来看过它一眼,而由于是皇帝亲赐的这里的仆人还不能随便跳槽。
“皇帝为什么要给你庄园啊?”我问道。
米凯洛说,“他刚登基那会我贴身保护了他一段时间,后来他想让我从教.会离开去他那里,我拒绝了。”
懂了,糖衣炮弹,可惜对天使无用。
米凯洛对庄园的原住民有莫名的敌意,他警惕道,“我服侍您就够了,不需要这些人。”
他看上去有些后悔把我带来这里,我看了眼乌泱泱的一群人,感觉压力有点大,“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住吧,这些人你跟那个皇帝说说让他解散?”
米凯洛点头,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我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回去吧。”
我们逃也似的从庄园溜走了。
我们最后的落脚之处是市中心的一处小屋,米凯洛交完押金带着我入住,虽然没有庄园那么豪华,但胜在温馨,而且有好几个房间,米凯洛一间我一间还多出来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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