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山脉,古代魔法帝国克里埃斯在灾变中覆灭后留下了这道横跨南北大陆的裂缝,北高原挡住了来自极地的大部分寒风,但这里依旧不适合人类居住,潜行在其中宛如置身寒冬。
这是个合适的战场。
适合的种族却不是人类。
奥斯—特斯洛亚联合公国北境战场,背生羽翼的天使们漂浮在半空中,紧紧注视着底下的身影。
这是个魔族,为了制服他已经折损了许多位天使,谁都看地出来,魔族已经到强弩之末了,他暗紫的眸子冷漠地环视一周,高大的身躯伫立在战场上,盔甲血迹斑斑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顶的犄角被折断,魔族强悍的体质让他得以支撑下来,他将手伸进胸前的窟窿里,掏出了深深扎进血肉的弓箭。
他看向为首的天使。
对方也在看他。
金发金瞳的天使面无表情,他们对视着,直到天色忽然一暗。
魔族神情微动,他的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法阵,法阵已经启动了,充满恶意的笑声在战场响起,金发天使制止了同伴们冲向他,他看向重伤的魔族,“……梅修瑟。”
巨剑从天而降,魔族却在斩下的前一秒消失在了原地,金发天使扭头,天上有一道身影悬浮在半空,他并没有张开羽翼,但却在空中如履平地,这也是一位天使,甚至也是相同的金发金瞳,陌生的天使抱着手哂笑。
“手滑了,审判长大人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审判天使眸光平静地转身,对方却不放过他,阴阳怪气道,“审判长大人,您让夜皇的得力部下跑了,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金发天使转身,没有丝毫回头的迹像,陌生的天使盯着他的背影骂了声,“老不死的。”
天使们收起了武器,准备回圣城,在离开凛冬山脉时他们遇见了几名古老的萨满,为首的萨满脸上涂满五颜六色的草木汁,脖子周围挂满了不知名的兽牙,机敏而又警惕地望着他们,仿佛欲要狩猎的猎豹。
萨满们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见到背生羽翼的天使们也没有多少惊讶,古老的声调从他们喉中吐出,既不是通用语也不是古克里埃斯语,更不是如今各国所使用的语言。
萨满们对视一眼,他们向后退去,让出了路,这是避让的意思,在离开时一名萨满忽然叫住了审判天使。
“天使。”萨满盯着金发的天使,口中的语言竟然清楚地响起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你追随哪位神灵?”萨满紧紧盯着他,“是苍白女神,圣火之王,还是风暴主宰,太阳神?”
天使沉默良久,平静道,“吾主……至高神。”
擦肩而过。
“西边。”
隐秘之语在他心中响起。
“若想心想事成,前往西边。”
……
日落之境,莱茵王国,洛肯区,圣火大教堂坐落于此。
暮色深沉,黑色的尖顶教堂如同一柄利剑般矗立在首都的中心,刺破了天幕的沉寂。教堂的外墙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饱经岁月的风霜,彩绘玻璃窗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斑斓的光芒。
主教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法阵,这是从未在典籍中记载过的禁忌之阵,主在梦中教予信徒,它只有一个作用。
圣火之王指引了方向,他们得以没有在神之花园迷失。
他们找到了神遗落的珍宝。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罕见地感到了紧张,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忍不住在胸前画了一个虔诚的圣字。
“圣火在上,愿主保佑——”
火焰给予启示,火焰给予力量,火焰给予信仰。
火之王降下了神谕。
那是个沉睡的少女,比太阳还要耀眼的金色长发安静地垂落在胸前,无数珍宝点缀在她的身旁,但都不及她万分之一的夺目。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仿佛还置身于至高神赠予的美梦之中,神赠予她惊人的美貌与光辉,她在至高神的庇护下长大,神深爱着她,担心外界的灾难伤害到她,因此对她下了诅咒,只有神才能唤醒她。
但神已经不在了,被诅咒的公主将独自面对陌生的人间,火之王对信徒们说,
唤醒她。
——公主醒来了。
她的眼眸比最名贵的宝石还要璀璨,仿佛藏着无数的星辰与梦境,主教的心猛地一颤,并非为她的美貌,而是他忽然感受到了主的气息。
主在看她。
主在透过他的眼睛看她。
他有幸在这短暂的瞬间触碰到了主的精神海洋,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有此际遇了。那是凡人无法想象的恐怖,他们穷其一生都无法踏出那一步的神之领域。主在喟叹,但他为何控制不住地发笑。
“阿芙托莉娅……”
“殿下。”
主叹息道。
……
我有些懵地望着面前边哭边笑的老人,老人的表情极其扭曲,他死死瞪着我,我在心中思考了半天我两有啥深仇大恨,可惜还没等我想出个结果来就看见这陌生的老头“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身下。
我:!!
我:这老头谁啊老爸和哀迦利尔他们去哪了……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哪里不太对劲,我的记忆还停留在老爸让我吃下那颗苹果那里……诶老爸祂没事学白雪公主后妈干嘛,那么大个苹果差点没把我噎到,而且我醒来第一个见的连王子都不是,是个胡子大把的老头。
我张了张嘴,试图跟他打个招呼,老头愣了下,他看起来更激动了,然后张嘴说出了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完全、听不懂。
“阿芙托莉娅殿下。”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道沙哑的嗓音,谁在叫我,是老爸派人来找我了吗?
我转身看见了一位黑发及腰的女子,她肤色白皙,眼瞳极黑,身上穿着我没有见过的衣服,材质很特别,像亚麻又像丝绸,女人平静地注视着我,“殿下,请您戴上这副耳环,您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这个时代的语言。”
……这个时代?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黑发女人缺乏表情的脸庞忽然变地柔和起来,她走到我的面前,屈膝跪地,犹如觐见公主的骑士,“圣火之仆维萝卡……恭迎您的苏醒。”
……
维萝卡信仰的神名叫“圣火之王”,我问她除了这位“火之王”还有没有别的神,她告诉我如今七神并立,自从七十年前卡塞罗大帝遇刺身亡,圣火大教堂就随着帝国的分裂迁移至了西边的日落之境。
曾经辉煌的帝国如今一分为三,虚弱的白狮子引来了无数觊觎者,北地的高卢与南境的阿瑟姆虎视眈眈,七国同盟形同虚设。
十年前由苍白女神教会和太阳神教会牵头,奥斯帝国与特斯洛亚帝国订下盟约,奥斯—特斯洛亚联合公国就此成立,它们的前身是曾经征服了半块大陆的奥特洛亚帝国。
“这里是莱茵。”女人的手指落在铺展的地图上,“您现在在王国的心脏,圣城利铎。”
我望着上方被划分地密密麻麻的地界,其实我一个字也不认识,但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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