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冲上前去,围成了一堵人墙逐渐靠近。
姜展翎和纪寒英对视一眼,她在纪寒英漆黑的眸子里,分别看到了惊恐、不安、慌乱……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
“寒英,有我在,别害怕。”姜展翎轻言安慰道,伸手去触纪寒英的背,单薄的她瑟缩着身子,在微微发抖。感受到背后掌心的温度,纪寒英放松了些许。
镇定,姜展翎在心里对自己说。眼下,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不是好办法,不如以退为进。
“我跟你们走就是,这事是我、柯得壮做的,与纪掌柜无关!”
“不行,你们俩必须去!”
“至于柯少爷,也要劳驾你跟我们走一趟了,才好把事情说清楚啊!”
姜展翎看着汪八郎面对柯得壮那副谄媚的嘴脸,态度转变之快,很明显了,就是冲自己来的。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已会走。”姜展翎语气凛冽,冻住了几位男子的脚步,他们不再上前。
姜展翎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随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已的胳膊,“碧霄,你我金兰之契,要走,就一起走!”纪寒英声音低低的,忧虑中掺杂着坚定。
两人互相看着,都不再说话了。姜展翎只是抽出手来,揽过纪寒英的肩。她惊觉,衣衫之下,这副身躯比看起来更瘦。姜展翎皱眉,不由放轻了些力道。
汪八郎领头,几名男子分散在她们前后,把两人夹在中间往外走。
大雨如注,猪市街像隐入白茫茫的帷幕中。街上行人寥寥,这一群人走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引得两边店铺里的人纷纷探头观望,议论猜测。
约莫半个时辰前,侯耀光在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趁着几位挑夫观战的间隙,悄悄溜了出去。
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是恶罗刹,敲骨吸髓;一个是母夜叉,奴役压榨。
侯耀光唯一能想到的,还是去找汪八郎借钱。最好能借到堵上两边窟窿的钱,便能恢复自由身。跟着兄弟混,快活自在不说,最次也有口汤喝。
侯耀光沿着猪市街一路打听一路找,直奔几个他们平时常光顾的去处:长乐坊、燕春楼、醉仙居……
寻了半日,连个影子也没见着。正泄气之时,忽见一个大棚子底下,一群人围成一圈似是在看热闹,喝彩鼓噪声不绝于耳。侯耀光费力挤进人堆里,果然,叫得最起劲、喊的声音最大的那个就是汪八郎。
一黑一黄两只光彩夺目的斗鸡正打得难舍难分,张爪振翅,蹦跳互啄,颈上的翎羽奓起,战况激烈。
“‘黑飓风’,跳啊,跳高点!啄死那只黄鸡!”汪八郎在旁鼓劲助威,看那架势,恨不能化身为鸡亲自上阵!
“汪兄……汪兄!”侯耀光叫得急切。
汪八郎循着声音回头,有点吃惊:“瘦猴,你小子最近死遁了么,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来来,过来一起看,老精彩了!”
汪八郎招呼他一起。
“哎呀!汪兄,别看啦!我碰上麻烦事了,找你想办法来了!”侯耀光拉住汪八郎就往外跑。
“这落雨滴水的,急急忙忙做什么?”汪八郎撑开油纸伞,踉跄着跳过街道上的水坑。
走不多远,两人找了个屋檐钻了进去。侯耀光竹筒倒豆子般,把这段时间里受的委屈,现在的难堪窘迫,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汪八郎听到关键处,来了兴趣:“你是说,姜小辣现在跟人对赌,在逍遥酒坊里?”
“嗯呐!”
“瘦猴,你可知哥现在可是代役人。”汪八郎看侯耀光一脸疑惑,带着一丝得意,又补充到:“算是半个官府的人,出入公门大户,有官府衙前的差遣,也接豪门富户的雇役。”
“这下巧了,最近官府在严查赌博。走,我们去县衙报官,给她们来个‘瓮中捉鳖’!”
侯耀光没想到汪八郎如今也是吃上了公家饭,对比之下,自身的境况着实寒碜。只是,听说他要去捉人,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侯耀光拽住兴头上的汪八郎,着急辩解:“可是哥,你这一去,那我岂不是成了那通风报信的小人了。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本来就没多大点事。你那里还有没有银子,先借小弟点。等我过了这个坎儿,到时鞍前马后的,全凭哥吩咐,我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哥!”
汪八郎一把甩开侯耀光的手,生起气来:“瘦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刚才你可说那个姓纪的女人把你折磨得,七荤八素的!还有那个姜小辣,我上回吃了她的亏。现在想起来,不给她个教训,我这心里头总堵得慌!老子要把她扔进猪圈,让她尝尝猪屎是什么味!”
侯耀光小心翼翼地劝,“哥,事情都过去了。一直揪着不放,也挺……那啥的。”
“你还是看看小弟我,帮个忙吧!”
汪八郎不为所动,“等我把她们几个逮起来,送到衙门里,赏金有了。再跟长官们说一声,柯少爷是个聪明人,放心吧。你这点钱,他会给你销账的。”
汪八郎走了,侯耀光阻止不了。酒坊那边,也不想回去。
侯耀光出来时没有伞,在大雨笼罩下的猪市街上。踩着光溜的石板,越过浑浊的水洼,一路奔跑。
冰凉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汩汩淌进脖子里。侯耀光试着用袖子去擦,发现不止衣袖,浑身都被大雨浇了个透!
身上的衣服因为湿了而颜色变深,像坛子里捞出来的咸菜干过完水的样子。皱巴巴地紧紧黏贴在身上,让人极不舒服,他不由顿住了脚步。
这衣服……,侯耀光虽大条,还是感觉到,这是他从小到大穿过的最舒适的料子,是纪寒英给做的。
纪寒英,侯耀光脑中浮现出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她招呼客人笑靥如花的样子;她拧起眉头发愁的样子;她瞪着眼睛骂人的样子……她会被牵连吗?她现在怎样了?要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
不行,不能走。
峡口县县衙,厅堂正中悬挂“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各案几桌凳俨然陈列摆设,庄严肃穆。两排衙役手持红黑两色水火棍,斜斜拄地。居中大红太师椅上,县令爷正襟危坐,高喊:“升堂!”
紧跟着,他执起惊堂木,拍击案面。两者相碰发出“啪”地一声,响彻整个公堂。衙役们整齐划一地喊着:“威——武——”
县令彭为高声问到:“来者何人?所犯何事押送到此?”
姜展翎拱手行礼,“回大人,民女姜展翎,我身旁这位是好友纪寒英。因她店内伙计侯耀光欠柯得壮一笔钱,柯提出打关扑,所以我们就以输赢来决定,侯是否还这笔钱。”
“纪寒英。”彭为移过视线,“就是说你为这两人赌博提供的场地?”
纪寒英感受到来自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不敢直视,低了头,辩解到:“因为柯得壮逼迫得紧,又是他自己先提出来关扑,民女为了帮店内小二,只能答应。”
“你若是要帮他,把这笔钱给他先垫上不就完了,何必要赌?你没阻止,就是在纵容此不法行为!”彭为提高了声量。
“大人,草民有话说。”柯得壮往前一步。
彭为一改刚才严肃的口风,面上缓和,点头道,“是长乐坊的柯家公子,请讲。”
“小的犯了过错,我都承认。请问大人,按照大康律法,要怎么处置。”
彭为捋着胡须思索片刻,与县丞、主薄三人小声讨论一番。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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