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位高权重,可以名正言顺地干预秦地官员任免。只是行使这样的大权,理应慎之又慎,仔细斟酌继任者的品行才干,不该随心所欲,当作儿戏一般。”
齐王挑眉望向许回,似乎有些委屈,“我何时当作儿戏了?不是你想让他留在朝廷吗?”
许回同样望向齐王,眸子里尽是不认同,“王爷难道不是欣赏秦信的学识人品吗?如此说来,更加不该。怎能凭借一己自私选拔人才呢?唯贤是举,唯才是举,不可任人唯亲!王爷难道想将许家变作第二个朱家吗?”
齐王心中纳罕,这读书人就是会扯大旗,不过是一件小事,在她嘴里,魏国竟就要灭亡了。
“呃,是,我是欣赏秦信,本王认为,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造福一方的好官!这官员任免的权力,本王再不会轻易使用了,你尽可以放心。”
许回点点头,她并非为了逼迫齐王而来,既然齐王已然听劝,她便起身想走。至于齐王是否会慎用权力,且待来日,这个口头承诺算不得数。
齐王忍不住醋溜溜地说:“你待他倒好!”
许回背对着自己,他瞧不见许回此时是个什么表情,只听得她波澜不惊的声音幽幽传来。
“并非如此。倘若时光能够倒流,我仍然会借他的力竭发朱典,故而心怀愧疚。”
齐王惊呆了,他听见什么了?
方才许回是不是说她不后悔连累秦信?
这是心软正直的读书人该说的话吗?
许回被压制不住的愧意烧着了,连一向挺直的脊梁也微微弯曲。
“父亲怪我心狠,拿秦信做了踏脚石,这有负圣人的教导,我……”
齐王听着她颤抖的声音,连忙说道:“这同你没有干系,莫要自苦!你若一直心软,担心牵连什么人,那朝堂诸臣便要永远被朱典辖制了。一方是极少数攀附朱典的罪臣,一方是大多数无辜的臣子,孰轻孰重呢?”
许回心里一动,却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来,对着齐王辞行,“多谢王爷开解。家中有事,脱不开身,我便告辞了。”
她明白这道理,她知道自己舍弃了如朱典一类的人,故而难过。只是,她总是心有不安,这些人非得舍弃不可吗?见微知著,今日只舍弃一人,倘若扩大化了,舍弃成千上万人,又当如何收场?
说来说去,无论舍弃谁,终究是过错。
然而,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幸而结局不算太坏。
许回松了一口气,回家去了。
许路明也惦记着此事,今日便没有在衙门多待,一下衙便放下了公务,预备去齐王府走一趟。
刚一出门便瞧见许回站在宫门口候着,神情平静。
许路明连忙上前问话,“你怎么来了?情况如何?”
许回快走了两步行礼,“我特来禀明父亲,无事了。”
许路明环顾四周,将那些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尽数收下,“走,边走边说。”
许回听命照办,一面跟在父亲身后,一面将事情细细说了。
许路明轻抚胡须,“秦信去扶风作知县,原县令高升,补陈仓知州的空缺,看起来倒是两全其美。只是他二人的命运竟全在于齐王一人,他们一朝凭此升迁,焉知来日不会凭此被贬?岂不知‘君以此兴,必以此亡’的道理?齐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不得不为此深切担忧呐!”
许回劝道:“父亲说的有理。只是,齐王与这二人并非结党,从前没有交情,此刻也未曾收受好处,到底没有大碍。”
许路明侧目而视,“你怎知他们之间没有私相授受?听其言,观其行,不可轻信旁人的话!”
许回似乎有些难为情,“他,齐王说他相信我,与父亲,既然我们都认为秦信是个有才之人,不忍他为着避祸遁离朝堂,齐王这才帮了秦信一把。”
许路明目光沉沉,“那更可恶!为了一己之私动用国家重器,来日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掌握的权力越大越该谨慎才是!他如此轻信旁人,就不怕我们有私心吗?”
许回忍不住辩解道:“在其位谋其政。齐王此番动用权力并不为谋私,虽不敢说全然出自公心,可究竟办成了好事。他既替秦信张目,又压制了朱家的气焰,又有何不好?”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失了公允之心,替齐王说起好话来了?”许路明疑惑地问,语气有些严厉,“齐王位高权重,身边不乏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之人,他不缺你替他遮掩过错。相反,他缺的是犯颜直谏之人!你当秉持正念,时时规劝齐王,当好一面‘明得失’的镜子。”
“是,儿领命。”许回深深地低着头。
许路明望着许回的发旋,叹了一口气,“罢了,不说这些了。明日,你便要去大理寺上任了,可准备齐全了?”
许回便抬起头来回话,说官服已经洗晒过了,很合身。
没两步路,便到家了。
吴妈招呼两人用饭。
次日一早,许回穿戴齐整,往大理寺去了。
许路明和吴妈站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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