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桐生莲很好奇。
“……”苏格兰威士忌瞥他一眼，“你是不是没有自觉？”
桐生莲：“……什么？”
“刚刚你的裤脚卷得很高，”苏格兰威士忌隔着窗户目送着那些提出古怪要求的顾客离开，“他们是故意的。”
“？”桐生莲歪过头，试图理解这两句话的联系。
苏格兰威士忌恨铁不成钢：“他们故意一次又一次让你踮脚，就是要看你的腿。”
“看我？”桐生莲随口表示，“那就看呗，又没损失。”
苏格兰威士忌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桐生莲仿佛就和没察觉到这诡谲的气氛一般，非常自然地往旁边迈了一步，暂时远离紧贴着的苏格兰威士忌，然后装作恍然的模样。
“哦对，”他非常抱歉地一笑，“下次我会注意点避嫌的，谢谢你提醒我。”
他经过自我反省后已经可以平常心面对苏格兰威士忌，但是差点忘记他们之间还有伪装情侣这一回事，这确实是他的不对。
果然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呢。
“如果你们需要谈话的空间，我可以再避开点。”桐生莲非常满意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简直体贴爆了。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
怎么办。
好想骂人。
但气得说不出话。
他只能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好朋友赶紧过来说点什么缓解气氛。
主要是缓解缓解他此刻爆炸的心态。
“……”
降谷零都有点不想过去了。
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
他是不是不该来，现在也应该赶紧走啊！
不过他的存在感还是有点强。
自家好友原本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瞥到他在不远处，立刻闭口不言。
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需要一个人来打破僵局的样子。
好想跑。
救命。
降谷零硬着头皮走过去：“……哟。”
“你好。”波特非常客气地点头，“怎么称呼？”
“波本，”他慢吞吞回答，还不停冲着自家好友使眼色，“久仰大名了，波特。”
桐生莲和他握握手：“你们聊，我回避一下。”
“？”眼看着波特毫不犹豫扭头就出门了，波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真回避？他连‘久仰大名’都不好奇的吗？ ”
诸伏景光扯扯嘴角。
“我说过，他确实不想沾手组织方面的事。”
“听着更像是在规避风险了，”降谷零非常诚实地表示，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和波特对视的第一眼是错觉了，“而且我实话说，你有点坠入爱河了。”
“什么？我没……”
“但他还在岸上。”
诸伏景光的声音像是被直接掐断在喉咙里。
“你懂我的意思吧，hiro，”降谷零都有点同情自家好友了，“收收心，免得以后难做。”
“可是你刚刚说……”
“互相爱慕？”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至少在真切看到他之前我是这么笃定的。”
那隔着窗户和人山人海看过来的眼神可作不得假，他差点被无形的利剑戳死。
……嗯？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诸伏景光还在皱眉思索，然后就听到自家好友突然的询问。
“你之前都是在店里交易情报的？”
诸伏景光一怔：“对。”
“从来没有主动出门和别人交换过情报吧？”
诸伏景光：“没有。”
“也没有在他面前和其他代号成员一起去别的地方吧？”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确实没有。”
“那不就是了。”降谷零万分笃定，“人家以为正版情侣来了，可不得赶紧避嫌。”
说起“正版情侣”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还不自觉扭曲瞬间。
调侃好朋友很爽，但一想到另一个当事人是他，瞬间有点笑不出来呢。
果不其然，自家好友的眼刀瞬间飞过来。
“少说玩笑话！”
“抱歉，抱歉，”降谷零非常不诚心地表示歉意，“话说回来，你不去找那家伙？他眼看着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哦。”
“我去找人，你看据点？”诸伏景光很想骂点什么脏话，“而且我现在很难……和他说点什么。”
“我去，我去找。”降谷零立马投降。
……
桐生莲其实出门后就有点后悔。
他似乎不该出门的。
他们的店面有两层，平时白天在下面做生意，其余的起居时间都留在楼上，根本没别的去处。
最主要是，他并不喜欢出门。
这座岛上似乎有什么美丽传说，总喜欢对不认识的陌生人搭讪，哪怕是对视一眼都要发出赞叹声。
他知道意呆利人都这样，但没想到旅客也这样。
不过还好，当自己绷着脸的时候会显得可怕一点，没人会在这时候搭讪自己。
他就这样绷着脸拾级而上——他们的小店所在的这条狭长商业街正好沿着矮小的山往上建，所以一出门就是错落的台阶——试图找个书店之类的地方呆着，好歹能看会儿书打发时间。
……话说，他们的店明明足够波本和苏格兰在另一边悄声说话了，他不会听到的。
为什么非要他回避出来啊……
果然是因为尴尬吧？
从明面上说，这两个人在组织里是没有关系的。
但偏偏在加入组织，或者说潜入组织之前，他们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有着多年的情谊。
“和我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组织里的人完全不一样啊。”
搓搓自己的脑袋，桐生莲强迫自己忘掉那莫名而来的烦躁苦闷。
他的困境和疑惑够多了。
朗姆的仇，离职的难……
可能还有对自己过去身份的探索。
一件又一件事，哪件都比苏格兰和他的幼驯染重要，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困在那小小的情爱上？
迈步向上的过程中视野渐渐变得宽阔，仿佛心境也是如此。
沿途的风景不再重要，书店也被抛到脑后，他仰着脑袋，只盯着自己即将有可能到达的顶端。
近了。
更近了。
他像是被迷惑一般往上走去，直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停下自己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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