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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讨论

小说:

幸运如初

作者:

清风乱舞

分类:

现代言情

《幸运如初》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淅沥的细雨滴落在琉璃瓦上,很快便替朱红色的屋角铺上一层细碎的水珠子,随着无数水珠子的汇集,融为一体,顺着瓦片流动,划出一道道水痕,最后滴落。京城入冬的第一场雨,为今年的寒冬拉开了帷幕。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就让你看不清我脸上的挣扎……”

漫不经心的调子怪异却动听,粉蓝色的裙角掠过路边探出来的青草,沾了几分湿意,主人却毫不在意地转动这手中的油纸伞,甩开朵朵水花。

迈进大正寺住持的禅堂,远远便看到少年靠在禅房前的墙边上,把玩着手中的草编蚱蜢。阿初玩心骤起,放轻了脚步,安静地把伞收起,做了个击球的动作。

“把那满是水的伞放下,不然,”少年微微偏头,清秀的面容一派的慈祥,让仅算清秀的脸庞增添几分出尘的意味,眉目弯然柔和,声音也温柔得如同在低喃,“把你丢出去哦。”

“就算长了头发你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爱啊,小白。”被他噎了一下的阿初悻悻地放下油纸伞,扫兴地嘟囔。

白辞表示他一点也不在乎这个评价,随手把手中的草编蚱蜢丢过去,“去了江南几年你也没变成温柔如水的姑娘啊。”

“小白,你什么时候学会这门手艺?漠北如今这么闲的吗?”阿初接住定睛一看,是跟之前他随手送的一模一样的草编玩意,只是看起来时日很久远,草都干枯发黄了。蚱蜢的收尾都一样,可见是同一个人编的。

“这是你编给我的。”白辞微微一笑,“初宝,你自己都忘了吗?”

“我?”黑眸满是疑惑,阿初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玩意,摇摇头,“我的手还能编出这种有技术含量的工艺品?”

她的手可以把算盘打得飞快,甚至画出生动逗趣的图,但拿起针线就只能缝条歪斜的线,书院的刺绣课是她的噩梦,每次功课都是靠苏笙林染给她打下手彻夜赶工才勉强过关。

“在漠北,你病重之时,我曾随师父去给你看病。”白辞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毫无波澜地看着她,轻道,“那时候你神志还不算清醒,像个小孩子般,我陪着你打发时间的时候,你给我编的。”

眸底流转着惊疑,阿初知道她病中那段时间,云易曾慕名往当地有名的古刹求医。正经的途径已无望,各个大夫都只让他们放弃或者慢慢等她恢复。在漠北等了一年多后,云易夫妻放弃了自己的信仰转而求助于神明。也许就是这片拳拳的爱女之情,为阿初求得一个清醒的机会。遇到一元和慧觉两位大师后,从不信鬼神之论的云家也是从那时起才开始礼佛。

“你上次送我的……也是我编的?”因着天气凉了,阿初今天穿了厚褙子,一路走过来本有点闷热,但这一刻却莫名地觉得脊背阴凉。

白辞的笑容真切了几分,眼底掠过玩味,“不是,那是漠北宁家后院的一个小姑娘送我的。”

“你们俩……确定要别人的房间门口谈论这种事吗?”大开的门内,三条幽幽的嗓音传了出来。

阿初两人回头,对上一双无奈又不满的白眼。大正寺有名的三条大师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以标准的打坐姿势鄙夷两个俗人。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的院子也没其他人进。”不说大正寺规矩严明,光是她家素秋守在院门就可以让她畅所欲言。

看着两人进门后一个自发地煮茶,一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对这两个无赖三条已经没什么期待了,叹口气,走到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说吧,让我们都聚一起的大事。”阿初支着下颌,朝白辞道。前些日子碰到的时候,白辞刻意问了三条,又说改天拜访。这是他们在漠北时的暗语,改天就是离这个时间点最近的礼佛之日的隔天。

“不是已经在说了么?”白辞无辜地喝了口茶。

阿初把玩着手中的蚱蜢,轻蹙细眉,“你的意思是,不清醒的我,编制了一个跟漠北那个小姑娘一样的玩意?”

“这种东西很难编吗?有什么特别之处?”三条也不解这玩意如何值得白辞这么慎重。

“这编法……我也瞧不出有什么特别。”阿初把草编的蚱蜢翻来覆去地研究,抬头一脸跃跃欲试地问,“能拆吗?”

好整以暇地喝完一杯茶,白辞懒懒地道,“别瞎弄了,就你那手编不回来。这是小姑娘母亲自己研究的编法,比寻常的草编更稳固,踩上几脚也不会变形。”

还带回弹?三条来了兴趣,让阿初抛给他细看。

“所以呢,这是什么意思?病中的我这么巧无师自通了?”阿初坐直了身子,偏头问道。

白辞指尖敲着桌面,看着旁边乖巧纯良的姑娘,三年休养下来脸色红润多了,白皙的面容柔嫩软糯,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人不经意放下防备,生出好感。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姑娘挑眉,眼神流转染上警惕,一双清亮的眸子如漆黑夜空般深远,完美地藏起她所有的心思,眼角眉梢透露出一丝淡漠。

没错,是那个在古刹里抄经之余心安理得顺走藏经阁前朝秘书,还把他从藏经阁打回红尘的姑娘……

“怎么了?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阿初被看得心头发毛,脱口道。

三条噗的一下喷了刚入口的茶,指控地瞪着她,“胡说什么呢!你这么豪迈你娘知道吗?”

白辞也被她怼得差点呛到,扶额道,“京中贵女的熏陶果然不同寻常……”

“咳咳,别在意这些小事。”阿初也知道自己口出狂言了,不好意思地转了转眼珠,“别装神弄鬼的了,有想法赶紧说。”

“我是想说……有没有可能,那几年在边城的人,不是你?”白辞轻声道。

阿初与三条互看一眼,三条皱眉道,“没可能,她从落水后身边从没离过人,我们跟几个老头还亲眼看着她从病中迷糊到神志恢复。小白,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我皆是。”

“躯壳肯定是云若初,但有没有可能,里头的,并非初宝。”白辞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个想法从漠北见过那个小姑娘开始便一直萦绕着他,直到入了京,看到健康的阿初。

太不一样了,当年在古刹拖着病体的姑为了当时的局面强撑着时的眼神,与之前那个天真怯懦,傻乎乎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

禅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外头的雨不知不觉有点大了,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屋顶。

阿初无端地觉得头皮发麻,她忽然想起苏笙,在她看到那些情景时,躺在床上的苏笙还是苏笙吗?

“可是……”舔了舔干燥的唇,阿初轻声反驳,“道长和大师不是说,我是因为在南城落水时丢了一魂一魄,才会变成痴儿?”

父母说起过往总是避开一些不好的字眼,阿初却不忌讳这些,按照她的理解,当时她就是摔傻了,成了一个痴儿。

“他们是这样断定的。而且当时,是你师父慧觉大师找到老头和一元大师亲自给初宝做的法事,召回她的魂魄,才让她恢复清明。当时的情况,你也是亲眼目睹的。”三条垂目看着搁在僧袍上的佛珠,语气平淡地道。

确实,尽管对外都称阿初是撞到头所以才失了神志。但实际上,云易夫妻与一鸣道人多番查证才确定阿初是因落水意外丢失了魂魄,导致心魂不全。

到了漠北后,因三条拜师于一元,再经一元大师引荐古刹的慧觉大师,也就是白辞的师父,才找到办法联手做了一场法事,招回阿初的魂魄。只是当时之事不能为外人所知,才隐去这些细节。

这些,都是后来三条和云易亲自告诉阿初的。这个秘密除了当事人,也就只有林晖知道,这也是林晖与阿初等人关系非比寻常的原因。

“你们,就没怀疑过那几个老头吗?”白辞一脸高深地问。

“这话三条说很正常,道长也就算了,你连慧觉大师和一元大师都怀疑吗?”那两位已经是阿初此生及遥远记忆中最靠谱最睿智的和尚了。

“怀疑的理由呢,”三条直接地问,他不喜欢毫无证据地猜疑,“总不会只是因为这个草编的蚱蜢吧。”

白辞当然不会仅仅因为一个玩意就想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摸摸下巴,思索了一下后,才慢慢地道,“我在漠北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姑娘,她的情况跟初宝病的时候很像。傻乎乎的痴儿一个。”

被说傻乎乎的阿初举手想要反驳,但被两人无视并回瞪,只好扁扁嘴继续听。

“跟初宝不一样,那小姑娘是因胎里不足导致的痴傻,打小就被人关在家里不为外人所知。后来她进了宁府,我有段时间也客居那里,便遇到了。也不知道是有缘还是怎样,她平时挺怕生人的,却唯独不怕我,反而初见便很信任我。所以,我有空了会逗着她玩,小姑娘便编了以前初宝编给我的蚱蜢,这编法据说是她早逝的亲娘独创的。起初我也以为不过是巧合,她娘是京城人士,初宝小时候不也在侯府住过一段时间么,也许见过学过也不一定。但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小姑娘的遭遇,便觉得不对劲。”

白辞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连嗓音也低沉了,引得另外两人不自觉凝神。

“成安九年春末,那小姑娘被家人送入京城,途中发了场高热,下人不重视便随意寻了个赤脚大夫开药,竟把这痴傻治好了。原来的痴儿变得聪明敏捷,机灵好学,入京后拜入名门学习,成为一名出色的贵女,让她的家人大为意外。可惜,造化弄人,十一年的春狩,她意外跌落山崖,摔伤了脑子,又变回了当初的痴儿。”

这个小姑娘的事迹有点熟悉,阿初脸色有点奇怪,眨了眨大眼,弱弱地问,“那个小姑娘,该不会叫颜姝儿……吧。”

“你知道她?”白辞意外地看着她。

顾思衡唯一正规收的学生,舜华和临安关系别扭的心结所在。阿初点点头,又摇摇头。

三条看了她一眼,说道,“她是江老将军的外孙女,长公主府在她离京后还在大正寺为她点了灯祈福。初宝如今在长宁书院进学,长公主便是这书院的负责人,跟颜姝儿交好的舜华郡主和临安郡主是她的同窗,交情不错。”

“就时间点而言,确实挺巧合……但这世间的巧合太多,也不缺这一桩。”阿初手指卷了卷垂落的发丝,微阖眼帘。

她出事的时候,颜姝儿恢复神智清明,她康复的时候,颜姝儿重新变回痴儿。但她们天各一方的,又从不相识,彼此背景均无交集,怎么看也没关联。

“我问过云叔,你落水的日子跟颜姝儿发热是同一天,师傅他们做法的时间,也跟颜姝儿落崖的日子一样。还有颜姝儿的生辰八字,跟初宝是一样的。”巧合太多了,容不得白辞多想。

两人心下一惊,尤其是三条。他虽入佛门,但从小学习道法,太清楚八字有重要,八字相合是无数禁术的先决条件。

“可,我在宴席初见舜华和临安都没觉得异样,我也确实没在那之前见过她们。甚至,我也没有那些年在京中的回忆,连梦都……”不对,她梦到过奇怪的画面。头皮发麻的感觉越发鲜明,阿初不自觉缠绕着发丝,眼神有些慌乱。

“别慌,初宝。”白辞安抚地递过一杯热茶,“这事太匪夷所思,只是太过巧合,我有所怀疑而已。”

垂目看着杯中浮动的茶叶良久,三条忽然道,“既然这样,把那几个老头揪出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白辞脸色微变,眼底掠过一抹晦暗,“我师父在中秋前圆寂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诶?阿初和三条蓦地抬头,满脸的震惊,“什么?”

“我是七月初才收到师兄的信,师父不欲打扰红尘,故没有对外公开讣闻,只是几位师兄弟送他最后一程。”白辞双手握紧了茶杯,掌心被烫得发红也不曾松开,“可是,师父身子一直很康健,我后来打听了一下,圆寂之前曾有人上门求书,他们离开没多久后师傅就……但师兄只让我别多心,说师傅是笑着合眼的。只是师傅离世前,古刹藏经阁失火了。”

“什么?失火了?那……那些古籍……”阿初惋惜地看到白辞摇了摇头,心下飞快盘算当年自己没抄走的书有哪些。

那些古籍都是几个朝代下来前人心血的结晶,涉及各个学科,是经过实践认证的真理。就这样烧毁,太可惜了。

“什么?所以你怀疑大师的故去是另有原因?”三条皱眉,他因师傅一元大师的关系对慧觉很是尊敬,印象中是个整天笑得慈祥的胖和尚,精通佛理,睿智而温柔,在古刹里人缘极好。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是入世让他变得多疑,还是真的另有内情,白辞也不肯定。

阿初扯了扯头发,头皮的痛感让她清醒,“大师德高望重,从来和善待人,徒弟们都是纯良之人,谁会对大师下手?那些人求的是什么书?大师自己的武功也不差,总不可能笑着就中了招吧?”

古刹的和尚都很纯善,就算她谋取里面的禁书,也在知晓她只是想以前人的知识去惠及百姓后尽可能地帮助她,一点也不藏私。

“毫无头绪。”白辞叹笑,“师父不欲我知道的,从他留下的东西是不可能查到。我在漠北动用了以前的人查了一下,却难有所获。”

“我师父受了陛下密旨外出,行踪保密。但那老头嘛……你要是来早几天,就能亲手擒获。”三条对几天前输给那老头还是耿耿于怀,要不是他耍赖用了术法,他怎么可能输?

“道长如今在哪?”白辞眉间一喜,连忙问道。

阿初再次举手,“原来在我家……但最近没见到人。”

“那可不太好办,宁浩梓应该不太乐意看到我上你家。”白辞想起那天跟阿初才碰了个面,回府便被镇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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