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山仔细打量着江安然全身,从头到脚,看过江安然头上价值万枚灵晶的发簪,身上有价无市的衣衫,还有江安然手腕上的貔貅手串。
哪怕他说这不过是个普通孩子,师兄也会好好待这个孩子。
江安然不谙世事地望回目光,行事作风洒脱自然,一看就是没有侵染过红尘的天真仙山弟子模样,燕溪山心头酸涩,为自己曾经无边际的担忧愧疚,他怎么能怀疑师兄呢?
在送走江安然的日子里,燕溪山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总是梦见小小的江安然因为孤身一人而被孤立欺负,或是独自落寞地走在人群最后,小小的人含着泪跨越时间和距离看向游离在外的他。
他怎么能、怎么能安心送走江安然的?
从那以后,燕溪山心头就有一根拔不出来的尖刺。
如今再见他的孩子,已是少年模样,燕溪山忍不住温软了冷厉的眉眼,想要叫江安然再走进一点,忽然在余光中看到天幻真人脸上的阴翳。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燕溪山身上,幻痛让燕溪山瞬间清醒,他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面上仍然是最冷峻的模样,声线没有起伏道:“你有何事问本尊?”
这话轻飘飘地穿过耳朵,像是最柔软的云,也像是最冰冷的雨,还来不及听清含义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似幻似梦。
江安然下意识想要上前一步,但看到燕溪山冷厉的眉眼后无端止住步伐,江安然顶住上颚,固执地去看那双金色眼眸,试图从里面分辨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情绪,但什么也没有,江安然只感到浑身冰冷,在这双比太阳还要有着浓郁金色的眼眸里。
那点莫名其妙的苦涩在江安然身体里疯长,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少有的浓烈情绪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只好麻木地站在那里。
天幻真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是仙主有话问魔尊吗?怎么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江安然?”
毫不掩饰的嘲讽瞬间击垮江安然的麻木,他看着燕溪山带着疑问的眼眸,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他控制不住地红了脸,尴尬得开始发怒,他瞪了一眼天幻真人,学着天幻真人那样皮笑肉不笑,“为仙主问话,弟子自然要慎之又慎,更别说要问的还是纵横天下三百年的魔尊。”
“弟子的心境自然还没有修炼到真人的境界,望真人见谅。”
天幻真人闻言冷眼看向江安然,一丝杀意飘出,便如同举目不可望的大山压下,重压之下,江安然挣脱不得,整个人如同被强制浸入冰冷的海水中,上方冰山盖压四方,十死无生!
江安然因为愤怒涨红的脸瞬间白得像纸,无穷无尽的疼痛让他的眼球凸出,说不出来一句话,生理性的泪水无声涌下,他努力抬起头看向燕溪山,终于看到先前冷漠至极的魔尊变了脸色,连披风都顾不上地跑向他。
“你在干什么?!”燕溪山想也没想就要去拦住天幻真人,但他手腕上的锁链震动,将他死死束缚在距离天幻真人一步的距离。
可是江安然已经是摇摇欲坠,燕溪山毫不犹豫地就想要抱住看上去很不好的江安然,但下一刻,天幻真人拂袖甩出一道罡气,将两人分开。
“我在干什么?”天幻真人威压如渊如狱,眸中彻底冰寒。
濒死状态下的江安然还来不及收回想要抓住燕溪山的手,死死看向天幻真人,心神大骇。
作为仙主唯一亲传弟子,江安然是仙山上和仙主相处最久的人,即使他与仙主关系平平、见过的时间寥寥,但江安然永远都不会忘了这股如渊如狱的威压!
同出一辙、同源而生!
仙主乃是仙山千万年气运汇集而生之人,即使半路重修无情道,那也是独一份的无情道,他的道说一不二,无有同行者、无有仿制者。
江安然鼻子流出鲜血,仍旧不甘看向天幻真人,最后低下他的头颅。
没有人比江安然对仙主更感到恐惧,仙山上崇敬仙主的弟子如云似海,但都是一群蠢材!
竟然真的将那句千万年气运汇集而生带着仙山走上另一个高峰的话奉为圭臬。
千万年气运汇集而生的,怎么可能是在乎仙山传承的人?!
那真的是“人”吗?
江安然深深恐惧着,比如今给他带来生死危机的天幻真人还要恐惧万分。
吊坠已经全然粉碎,挂绳上空空荡荡。
燕溪山眼睁睁看着江安然的气息一次比一次弱,百年前的那一幕又重现在他的眼前,燕溪山根本不想跟天幻真人说一句话,他奋力拖住锁链,凭借着□□力气将绘着无上符文的锁链生生扯开!
“你怎么敢这么用气力的?!”天幻真人顾不得旁边,闪身握住燕溪山手腕,法力流转封住燕溪山气力,单手搂住燕溪山劲瘦的腰肢。
“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弟子连命都不要了!”
天幻真人斥责,但燕溪山反抗十分强烈,让天幻真人不得不将他强硬地按进自己的怀里。
“关你什么事情?”燕溪山冷冷说道,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恨意,“随意打杀弟子就是你的风范?”
“他要是死了,我要你偿命!”
天幻真人顿住身形,怔愣地看向燕溪山,发现那双总是满含柔情看着他的眼睛如今红肿一片、满是恨意,光影里,燕溪山冷峻的脸上满是决绝,仿佛下一刻就要举刀杀来。
“为了他?”天幻真人松开强加在江安然身上的杀意,眼中血红一片,双手用力地抱住燕溪山,将这具温软的身躯死死按进自己的怀里,想要融为一体。
天幻真人蹭着燕溪山湿润的鬓角,低声呢喃:“你又要为了他杀我?”
“一次不够,师弟还想要杀两次……”
燕溪山眼眸微微颤抖,金色的流光如同水波,不禁用余光去看天幻真人,整个人都因为那句“又要为了他杀我”软了身子。
熟悉得如同梦魇的声调,再一次出现在毫无防备的燕溪山耳边。
头晕目眩,就好像回到燕溪山捅了那一剑后的时间里,他脚步虚浮,本应该握紧剑的手颤抖无力,雨丝混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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