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玛走在路上,香薰放在他胸口的口袋里,像一捧烫人的火星。
他心如擂鼓,即使怀里的东西被掩盖在衣料之下,那种香气——也许是错觉——仍烟雾般弥漫上来,环绕在他面颊四周,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口鼻。
这种香气他很熟悉,是乌舍信息素的味道。在乌舍给他血的当下,这种气味骤然在他肺腑中爆发又散去,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因脑混乱引起的大脑锐痛停歇了,仿佛打进了一支强效镇痛剂。
尽管疼痛停歇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轻松的时候,更让他惊讶的是,即使疼痛复发,这股扎根在大脑深处的锐痛竟微微减轻了一些。
这绝不是E级雄虫的一滴血液能做到的事,索玛出生于利都,但他还算有天赋,刚成年就能虫化,普通雌虫往往是在成年后5-10年内才能做到这一点。而且他属于螳螂科下的大刀螳螂,虫化后一对宽大锋利的巨斧和布满尖锐齿列的四肢就是他在战场上最好的武器。
凭借天赋,他先是入选了忒修鲁下派到各个居住星的征兵队伍。入队的新兵要从士官做起,士官分为一级至六级;往上是尉官,分为少尉、中尉、上尉;再往上是校官四级,少校、中校、上校、大校;最后是将官,分为少将、中将和上将。
在军队中立下两个二等功后,他顺利从士官晋升为少尉,前往军事要塞赫拉德作为义务兵服役——四大护卫星士官以上的士兵都要前往赫拉德进行时间不等的服役,目的是让他们直面星际战场的厮杀,这被命名为“义务兵制度”。
在赫拉德,像他一样的雌虫数不胜数,甚至在不虫化的前提下,亚雌指挥官都能跟他贴身肉搏打个平手。
索玛曾经的骄傲被迅速磨灭,仿佛回到了还是一级士官的时候,每天都在服从指令、老老实实地训练。他内心深处烧灼着上进的火苗,作为义务兵比同僚更加拼命,因此来自各大护卫星的义务兵服役完归队后,他被选中留了下来,自己带一个排,编入赫拉德的正式连队。
这激励了他,虽然从事实上来说,他的天赋放在这里并不够看,不过他的努力弥补了这一点。包含服役时间,他总共在赫拉德待了40年,坐到了上尉的位置。但长时间透支体力训练和虫化战斗让他基因病发作的时间大大提早,75岁就进入了暴徒化的状态。
在平均寿命超过200岁的虫族,75岁仍处于巅峰期,可以说他的前途才刚刚铺开。索玛当然是不甘心的,但即使在雄虫数量相对较多的赫拉德,他的病情也难以得到医治。
在赫拉德的军塞中,存在一个独立编制的“疗愈旅”,这个旅全部由雄虫组成,大约有一万名雄虫在此服役。他们会定期下派连队前往各个师团,为因战斗短暂陷入脑混乱的士兵进行精神疏导,并缓解他们大脑的陈年旧伤。
下派的连队和疗愈旅也接受治疗暴徒化的申请,但这属于重症,持续时间长且极度耗费精神力,每次被批准的名额非常有限。
索玛打了申请报告,然而5年过去他还在排队的队列中,只是往前进了10名,前面还有数以千计的士兵在排队。
为了延缓症状,索玛不得不暂时离开赫拉德,从“正式兵”转为了“备用兵”,等到他哪天获得名额接受治疗,才能重新归队。
以索玛拼命换回来的功勋,他其实可以留在更为繁华的赫拉德或者是忒修鲁,但对于已经暴徒化的雌虫来说,生活几乎已经丧失了希望。大脑时时刻刻发作的疼痛让他们无心再进行什么物质享受,如果选择和雄虫结婚——
E级雄虫无法治愈基因病,而E级以上的雄虫普遍不会选择和半退役且已经陷入暴徒化的雌虫结婚。基于现实情况,索玛选择自我放逐,回到了家乡,进入放逐区等待那份不知何时会被批准的申请。
就这样无趣、单调地反复度过一天又一天,有时候索玛看着身边一个个越加狂暴的同类,偶尔会忘记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仿佛他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直到他遇见了乌舍。
在赫拉德的时候,索玛接受过几次疗愈旅下派连队的精神疏导,最幸运的一次,甚至接受了BⅢ级雄虫的服务。
当时他离陷入暴徒化还很远,只是作战后一次短暂的脑混乱爆发,那位阁下只在几个呼吸间就完成了治疗,等索玛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守卫兵请了出去,都没来得及向对方道谢。
也因此,他能笃定乌舍绝不仅仅是E级雄虫。联系到乌舍未成年的身份,这也很正常——雄虫的等级在他们30岁成年后才会正式确定,出生时的评级只是对他们脑域开发程度的初始鉴定,随着雄虫的成长,他们的脑域很可能会持续开发,到生理成熟期才算发育完成,基本不会再有变动。
不过历史上也有雄虫成年后脑域二次进化的例子,但那仅仅是个例,相关资料也已经被封存了。
许多拥有E级雄虫的家庭,或者雄虫自己认为等级不该局限于此,往往会付出大量财力物力,尝试在发育期补充营养、开发脑域。
索玛猜测乌舍的最终评级能达到B级,甚至更上。那天他在原地体会着久违的健康,巨大的惊喜如同一场美梦,直到疼痛复发才醒神。
雄虫离开前拿他的脸颊擦手,随意抹上了指尖粘染的液体,属于他自己的唾液和雄虫指腹的血液一并凝固在了脸上——意识到这点后索玛如获至宝,病态地用指尖一点点刮下血痂送入口中。
原本这件事应当到此为止,这只是他漫长的等待中命运一次斑斓的垂青,叫他保持生的希望。
然而,尝过雄虫的血液后,在正午、在深夜、在第一抹晨曦升起,总之,在生活的某一刻时刻,他总是能闻到雄虫信息素的香气。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过度惦念产生的幻觉,但那香味仿佛是从五脏六腑蔓延出来的,每每感受到香气时他大脑的锐痛都会有细微的缓和,似乎是属于雄虫的信息素仍在他体内发挥作用。
乌舍的模样反反复复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开始无比想念乌舍。
他其实并没有存在让乌舍治愈他基因病的期冀,对方尚未成年,运用不了精神力。即使成年后突破E级,也没理由无缘无故给自己治病。他对乌舍的渴求是一种没有缘由的、不带利益索取性质的、更偏向本能的一种情感。
因为无法抑制,他做出了包括《宪法》在内的当下一切法律中都属于重罪的行为,跟踪雄虫。
怕自己真的做出什么,他给自己戴上了口枷,还主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