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关山在医院一宿没睡,回家洗澡换了身厚衣服,对着镜子打了一连串喷嚏。
李姐拿着药敲响卧室的门说:“我冲了点感冒冲剂,关山,你喝了预防预防,厨房有吃的,我给你抬上来吃点吧。”
“谢谢。”晏关山开了门,“我下楼吃。”
又累又困,浑身没劲,晏关山接了几个电话把其他医院的事安排好,稍微吃了几口粥再喝了药,本想上楼睡一觉。
李姐看他实在精神不济,拿起一堆狗绳道:“我去遛狗,关山你在家睡会儿吧。”
听见要出门,腿脚利索的狗子们已经跑到门口等着了,只有一只硕大的捷克狼犬没反应,从晏关山开始吃饭它就一直趴在脚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晏关山垂眸摸了下狗头问:“皮皮不去啊?”
皮皮抬头看了一眼晏关山,轻轻哼了声,又趴回去,狗通人性,它感觉得到主人生病了。
“李姐,绳子给我吧,我去遛。”晏关山手机揣兜里,耐心地给狗子们都拴好牵引绳,“今晚我回得晚,还得麻烦你把院子里的猫食准备一下,狗就不用遛了,回来我再遛。”
“哦哟,病了都不让人休息,人又不是铁打的。”李姐絮叨着去衣帽间拿了围脖,“把这个戴上,我给你做点吃的冰冰箱,回来饿了就热一热。”
晏关山温和一笑:“谢谢,知道了。”
目送他被狗子们扯着拖出家门,李姐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她找到这份家政的工作,还担心自己无法胜任,因为主家要求的服务内容很奇葩,只要每天早晚两次遛狗,清理猫砂,屋内屋外的猫饭狗饭准备好就行,不需要打扫也不用做饭,但是备注上写着,这宅子里养了四只狗,七只猫。
工程量不容小觑,李姐虽然也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但是这个数量她怕自己伺候不好,差点拒绝了。
后来见了主家的真容,是个年轻有为的英俊小伙子,晏关山说话温和有礼,让李姐自己考虑做不做,怕她为难,细致地介绍了家里情况。
李姐见到七只缺胳膊少腿,或瞎眼或瘫痪的田园猫,以及同样身残志坚的田园狗们,唯一没身体缺陷看着又名贵的只有那只叫皮皮的大狼犬。
听闻主家的职业是兽医,毛孩子大多是他亲手救下但没人要的,李姐恍然大悟,当即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一做就做了四五年,眼看着晏关山家的狗增加到六只,猫已高达十二只,家里越来越“热闹”,但和这种“热闹”对比强烈的是晏关山从来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以及家里除了李姐和负责打扫的家政,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的冷清。
多年相处下来,不管是家里的猫狗还是晏关山本人,在李姐心里都有一层家人的分量,她知道晏关山加班辛苦,总是会给他留点吃的在冰箱里,李姐总想,自己要是能有个这么成器优秀的儿子,哪里舍得让他一个人住在冰锅冷灶的房子里。
这个年纪忙工作也正常,可他不出去交朋友吗?不谈女朋友,也不回家,父母也不曾来看过他,李姐虽偶尔会有点好奇,不太好问,便只能尽力在生活上多照顾点。她叹口气,把菜肉拿出来,多做了些吃食备着。
……
边屹蹲在沙发边给闻影的手臂缠保鲜膜,缠得严丝合缝了才火烧屁股地穿衣要走:“要迟到了要迟到了,我就真不管你了哦。”
“洗澡要你管什么?赶紧走吧。”闻影 t 恤袖子卷起一边,大喇喇躺在沙发上。
“吃了饭再洗澡。”边屹还不放心,叮嘱完又问,“晚上你去学校吗?”
“去。”闻影盯着对方裤子上“玉城大学”四个字嗤笑道,“是有人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穿这种丑裤子吗?”
高中校服一个个被打扮得像个包白菜,到大学了怎么还有人热爱穿校服。
“哎呀,甭提了。”边屹嫌弃地扯扯裤头,“我们系就准备了两个节目,一个话剧一个诗朗诵,我总不能去演话剧嘛,诗朗诵就得穿这个,我也觉得丑,你们美院没出节目?”
“能出什么节目?抬个画架上去现场来段素描?”闻影笑道,“元旦晚会的所有宣传海报都我们画的,牛马的命也是命,吹拉弹唱你们上得了。”
“三哥。”边屹又蹲下,殷切地眨眼睛,“三哥。”
“叫魂啊?”闻影一看他就没憋好屁,但凡突然撒娇都是有事求人,“想叫我干嘛?直说。”
边屹软着声儿说:“没节目你人得来吧,我上台会紧张,盯着你朗诵可能会好点儿。”
闻影挑眉:“边公子这次吟哪首诗?”
“《雨巷》。”担心闻影这个艺术生文化课不过关,边屹清嗓开始朗诵,“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闻影伸出拳头:“再念老子就给你打成结着仇怨的丁香,还不走你要迟到了。”
边屹嘻嘻哈哈躲开拳头最后问了句:“这事真不追究啊?”
“怎么追究?”闻影反问。
“混混打架和这种寻仇性质不一样,我觉得该报警的。”边屹一脸严肃,“你当年是为了给费费出头才惹了祸,就算是为了防止这些人找上费费,不也该提醒他一声吗?”
“先不说,也不报警。”闻影蹙了下眉,“那地儿没监控,抓不到人。况且不会阴一次就算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会再来找我的。”
边屹揪心:“还会来?!那、那这段时间要不我住过来?”
“你来干什么?我挨打的时候你在旁边哭?”闻影无语地说。
边屹嗫嚅,打架不行,打120总行吧。况且闻影从小到大打架没输过,实在插不上手站旁边喊哥哥加油,反正想陪着。
闻影失笑:“老子不缺啦啦队,行了,走吧。”
隔了会儿他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少操没用的闲心,好好上你的课。”
“知道了。”边屹瓮声瓮气道,“但你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别让我俩找不到你。”
闻影扯了扯嘴角,应了声。
出门前边屹忽然闪回身:“还有,那个晏哥,你俩到底……”
“滚!”闻影恶劣地打断,边屹终于屁滚尿流地走了。
吃了边妈留的饭,闻影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终于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穿着,他看着脏衣篓里某人的衣服裤子,啧了一声,捡起来扔洗衣机里。
客厅茶几上有些感冒药,边屹说鼻子痒,被病毒制造机闻影传染了,提前嗑了一颗预防着,闻影看着被抠过的那板药思维飘忽,想起某个要风度不要温度守了他一夜的孔雀……
被传染活该!又不是我逼你来的。
他这么想着打开了手机,微信里很多消息,有老师有同学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有各种群在约酒约开黑,但那个棕狼头像就是没动静。
闻影翻了个白眼。
不是算账吗?舔着个脸加好友,躺尸给谁看啊?
多大的人情债算了这么久算不出来,一想到对方有可能真的在把以前的外卖房租奶茶网吧费都算进去,闻影这无名火又往头顶烧。
亿万富豪离婚分家产都特么没你墨迹。
闻影套了一件羽绒服,感觉头发扎脖子,把狼尾扎成一个小揪,发型特意留的,本来挺有艺术生的气质,但他爱臭脸,还总是挂着一身彩,没少被人当成不学无术的混混,今天吊着胳膊去画室,又拦不住导员唠叨了。
……
晏关山停好车,刚进医院小陈就迎上来,关切道:“院长,昨天那个人怎么样了?”
“没事,手折了,其他伤不重。”晏关山一边回办公室换衣服,一边看病历。
小陈拍拍胸脯:“还好没事,吓着我了,一夜没睡踏实,他怎么弄成那样啊?”
晏关山一顿,他压根儿没来得及问清楚事情原委,不过即便问了,景三儿大概率也不会说。以前没少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就因为见惯了,他下意识都是先把人照顾好再说别的。
小陈:“是跟人打架了吗?”
“可能吧。”晏关山也不确定。
“好可惜啊。”小陈叹气,“附近那几个学校的人就是爱打架,他可能是学生吧。”
晏关山翻完了几个病历说:“看来是真吓着了,对他那么好奇。”
小陈嘿嘿一笑:“长挺帅的,不想看见帅哥挨打。”
晏关山无语地摇了下头。
小陈看了下晏关山的脸色,问道:“院长你精神不大好,难道在医院陪了一夜啊?”
“嗯。”晏关山想起什么,扭抬头说,“小陈,去外头给我找块砖来。”
小陈以为有什么特殊用途,没多问就出去了,回来提了一块相当完整的大砖头,递给晏关山:“院长,我找了块最干净没缺角的。”
“谢谢。”晏关山接过砖头,在对方好奇的目光里走回医院大厅,扫视一圈正好没病患家属在,他拎起砖头朝着玻璃上就砸了一下。
“绑——”
正好砸在玻璃墙画着的树干上,稍稍用了点力,中心出现了一个蜘蛛网样的裂纹,晏关山歪头品了一会儿,满意!
景三儿是晕倒在门口,并没有撞坏医院一砖一瓦一玻璃。
但是谎已经撒出去了,不这样圆,就没法要赔偿,不要赔偿就加不到微信好友。晏关山太清楚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景三儿没办法一秒拉黑。
小陈缩着肩膀目睹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动静可不小,身后好几间门诊室打开了门,医生们探头探脑:“噗嘶噗嘶,小陈,出什么事啦?”
“又有人打架啊?”
“没事没事,倒了个东西。”小陈把他们打发完,一言难尽地走到晏关山旁边,看了看玻璃墙,又看了看他手上的砖,然后盯着晏关山弯起的嘴角问:“院长,你……没事吧?”
“嗯?”晏关山回神,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先不用叫人来修,我打的不重,钢化玻璃一时半会儿碎不了。”
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